李舸得知沐挽歌与崔扈联合欺骗他,盛怒之下将两人丢在偏殿,独自一人去了庆云宫。
他的心情很糟糕,很想找沐挽裳倾诉。
皇上愤怒的离开了,深更半夜崔扈不方便留在康宁殿。
向沐挽歌颔首道:“崔扈告退。”一并跟和皇上出了康宁殿。
看着沐挽歌失魂落魄的模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既然做了就该知道真相大白后的结局。
害怕沐挽歌做出傻事,伸出手将门口的珠儿解开了穴道。
绛珠瞬间有了知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皇上曾经来过,见着殿内,沐挽歌失魂落魄的模样。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沐挽歌失焦的瞳眸满是迷茫,皇上知道了真相,再也不会在理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皇上此时一定是去了庆云宫,如果姐姐知道真相,两个人若是旧情复燃,她就会被打入冷宫。
她以后的日子会很凄惨,她不能够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看着偏殿安然摆放的矮几,如今也只有靠肚子里面的孩子才有转机。
眸光瞬间聚在一起,有木然中回过神来,直接撞到了矮几上。只觉得腹痛难忍,温热黏腻由两股间晕染开来。
珠儿吓得大喊道:“娘娘,娘娘,流血了。”
沐挽歌却是异常的淡然,她要赌一把,“快去庆云宫将姐姐叫来,就说娘娘血崩了。”
娘娘莫非急糊涂了,“娘娘,您别怕,珠儿这就去叫医女。”
沐挽歌忍着痛撰着她的袍袖,“快去,皇上在庆云宫,皇上是通医术的。”
珠儿忙不迭去唤其他的婢女来照看皇后,独自一人撒开了步子,朝着庆云宫奔去。
此时沐挽裳已经睡下了,李舸心中愤愤难平,来到门口轻敲门扉,压低了声线。
声音很轻,害怕深更半夜吓到她,“阿裳,朕有话要说。”
沐挽裳根本就没有睡,辗转反侧,每日都是天快亮了才能够睡上安稳觉。
听到门外李舸的声音,白日里已经见过他,已经说的很清楚。
李舸见沐挽裳没有言语,“阿裳,中殿与崔扈他们两人骗朕说你死了,还设局来陷害朕,才怀上朕的孩子。她们骗朕好苦,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早就带着人离开新罗去救你。”
沐挽裳听到他在门外自言自语,“你是说妹妹她设局害你,她应该是被逼的。”
“不,她做了很多坏事,崔扈亲口承认的。”
妹妹白日里还陪着她四处走动。也许他说的是真的。被自己的亲妹妹背叛,除了心心心作痛,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背叛的多了,也便铁石心肠,习以为常了,“知道又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沐挽裳还是要走的。”
“朕是被骗的,你为何还是决定离开。”李舸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胸口迸发而出。
“李舸,从前即便家破人亡,心中还是会有一丝憧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那是因为我遇见了你。如今的我心中寂如死水,只想活的简单一些。”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血崩了。”绛珠匆匆忙忙的奔来,敲着沐挽裳的门,顾不得向皇上见礼。
走到近前绛珠见到皇上,方才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恭敬道:“奴婢见过皇上。”
李舸刚刚走的时候沐挽歌还好好的,一定又再耍花样。
沐挽裳听说妹妹血崩,不管如何那是她的亲妹妹,人命关天,直接拉开了门,披了一件披风走出来。
“快,快走!”
李舸将她阻拦,“一定是阴谋诡计,别去!”
“李舸,亏你还是医者,人命关天,妹妹腹中可是你的骨肉,新罗国的长子嫡孙。”
李舸忙不迭上前将她抱起,沐挽裳冷喝道:“你在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
李舸脚下运起内力,“这样快些!”
沐挽裳只觉得耳畔生风,透体寒凉,他似乎知道他会冷,分了部分内里为她驱寒。
很快两人就到了康宁殿,沐挽裳也不矫情,直接从他怀中跃起,奔进殿中。
一进殿就听到女子凄厉的喊叫声,沐挽裳奔到内殿,见沐挽歌躺在榻上,身下已被染红。
“妹妹,你要坚持住。”
沐挽歌痛的几与昏厥,咬牙忍着,等来的却不是皇上。
“姐....姐。我快死了。”
沐挽裳握着她的手,“不会的,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啊.....。好痛啊!”
“羊水已破,伴有出血,孩子才刚刚入骨盆,是难产。”身后传来李舸的声音。
“快去宣医女,准备止血药,还有艾草灰,还有热水。”
“已经去叫了,医女很快到。”珠儿道。
沐挽裳手中锦帕为沐挽歌揩拭额上汗珠儿,用锦帕卷成卷,送入沐挽歌口中,抵住她的舌,免得疼痛咬断了舌头。
李舸封住沐挽裳身上几处大穴,为他止血。
沐挽裳看着妹妹如此痛苦,“舸,她真的痛得没力气了,该怎么办?”
沐挽歌腹中也是他的孩子,虽然恨她从中作梗,“你与朕的账还没算清,快振作起来。”
沐挽歌还是低估了生产的疼痛,听到皇上冰冷的声音,她费尽心机才当上皇后的位置,怎么能够放弃了。
“准备催生汤!”
御医院的医女已经赶来,带来了止血药与艾草灰。
沐挽裳见李舸额头溢出汗珠儿,递了锦帕过去。
“医女已经来了,你还是休息一下。”
救人是他的本分,身为医者不够见死不救,身为丈夫是痛恨沐挽歌的。
李舸毕竟还是帝王,直接退出房间。
沐挽裳撰着沐挽歌的手,时刻提醒她不够睡,孩子很快就会生出来了。
李舸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一直在殿中等待。
整整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天已经快亮了,李舸上朝去了。
沐挽歌几近虚脱。痛的咬着牙,狠狠撰着锦衾,衣衫都湿透了。
时辰太久了,沐挽歌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她的眼皮滞重,筋疲力尽的她,好想睡觉,好想就这样睡去。
“妹妹,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你不能放弃。”沐挽歌再次用上气力。
“哇哇!”殿中传来孩子洪亮的哭喊声。
医女兴奋道:“娘娘是个皇子。”
沐挽裳帮着沐挽歌擦拭着脸上的汗,神智渐沉的沐挽歌,轻轻附耳道:“妹妹,听到没有,是个男孩。”
婢女们将孩子放入水中清洗掉身上的血污,用薄薄的衾被包裹着,沐挽裳接到怀中,送到沐挽歌的面前。
沐挽歌虚弱抬眸看着襁褓中的婴孩,这就是她的孩子,新罗国的长子嫡孙。
沐挽裳见沐挽歌虚弱的说不出话来,知道她是想告诉李舸。
“快去命人通知皇上,昭告天下,皇后诞下皇太子,母子均安。”
沐挽裳看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还认不出长得像谁,放到沐挽歌的身边,“孩子应该饿了,快给他喂奶吧!”
沐挽歌知道若不是姐姐一直在身边提醒她,或许她早就放弃了。
“姐姐。我....。”
她身子还虚弱着,“什么都别说了,孩子饿了。”
朝堂之上,朝臣正在议事,宦侍禀告道:“中殿娘娘,正月初九卯时诞下皇太子。母子均安。”
众朝臣一时间人心振奋,“恭喜皇上,中殿娘娘诞下皇太子,可喜可贺。”
李舸的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他一直被崔扈与沐挽歌两个人蒙在鼓里。
被人算计,“传令下去,朕即日起搬离康宁殿,皇后安心静养。”
皇后诞下皇子的消息,很快传入太后殿,尹太后得知沐挽歌诞下皇子,带着郑尚宫前来康宁殿看望。
沐挽裳知道太后不喜欢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的退到偏殿。
尹太后急着去见外孙,见着沐挽歌脸色苍白,疲累睡去,她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慈爱的将孩子抱在怀里,这就是她的孙子,“这孩子眉目俊秀,很像皇上。”
沐挽歌缓缓睁开眼,“母后,挽歌不负众望,为李家诞下长子嫡孙,即便现在去了,也无憾了。”
尹太后知道她是生产累的,“傻孩子,再说什么傻话,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安心的静养。”
尹太后找来了最好的尚宫来伺候她坐月子,照顾小皇子。
珠儿神情黯然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娘娘,皇上下下令搬离康宁殿,让皇后娘娘安心的静养。”
见沐挽歌脸上僵硬落寞的神情,她还在月中刚刚生产不能够受到刺激。
尹太后有些不喜,“这个皇上,下了朝不来看皇孙,躲在思政殿到底什么意思?”
皇上在恨她,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了,哭得伤心,“母后,以后的日子,挽歌该怎么办?皇上他不回来了。”
尹太后并不知内情,沐挽歌乖巧可人,一直将她当做女儿看待,自从沐挽裳来到后宫,皇上就开始失常。
“中殿你放心,本宫就算抓也将皇上带过来。”
沐挽歌抓住尹太后的手,“母后,不要逼皇上,皇上的心不在挽歌的身上,只会让皇上更加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