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即墨看着小姑娘递来浅粉色的丝帕皱了皱眉,在人间若是两方有情就会送丝帕为定情信物,千百年未变,这小姑娘的意思....
男人眉头紧蹙,正要开口拒绝,谁知那小姑娘二话不说抖落开方帕就要拂上非即墨的脸,除了花泷七男人没见过这般无礼的女人,一时间心下有点厌烦...
忽的,一道素白色的身影从一旁蹿出挡在了二人中间,非即墨只见花泷七白净的小脸因为暑气热的红彤彤的,神情有点不悦,抓着自己的胳膊用眼角斜了那小姑娘一眼,又看着自己挑了挑眉,问道:
“热吗?”
女人说着还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非即墨额头上莫须有的汗...
非即墨对着花泷七笑的眉眼弯弯,握着女人的手摇摇头。
“不热”
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有点惊异,刚刚看着男人独自在树下摇曳的树叶稀稀散散漏下一片片阳光,疏散的洒在男人身上,静谧美好的样子瞬间就击中了自己的心。
风姿神貌、举世无双,她想着神仙也不过就是这个模样了,想着听过的话本里美好的初遇,咬着牙才大着胆子递上了自己的帕子。
想着即使他是鬼自己也认了。
可她见到花泷七那一刻才知道,神仙是要配神仙的,原来这天地间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个女人的美...
就是城里被誉为第一美人、能迷住全城男人的眼的星子跟她比起来也不过是凡土脚下泥了。
小姑娘神情有点低落,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心下难受的很,男人刚刚看自己的时候都是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可见了这个女人笑的仿佛春风破冰一般温暖...
花泷七有点不开心的瞪了非即墨一眼,转头对着小姑娘挑了挑眉。
“你个小姑娘怎么独自在这深山里?不怕吗?”
“谢姑娘关心,我叫秀洲是山下苍眙城人,家里以采药行医维生,我七岁起就日日来这山上采药了”
秀洲说完见两个人都没有理她,有点尴尬的低下头。
女人抬手理了理微湿的发尾,勾起了唇角。
这小姑娘话虽然是回自己的,可这眼神可是一刻都没离得开非即墨,眼里赤裸裸的爱慕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不远处月安和日游星一起回来,看着多出来的秀洲楞了一下。
“陛...额...公子,我打到了野兔”
非即墨点点头,没说话。
月安将捡回来的柴火扔到了地上,拍拍手,见女人的衣角都是湿的。
“将...小姐!”
公子?小姐?他们二人不是夫妻?
秀洲眼睛亮了亮,心底涌上几分欢喜,这么说...
轰隆一声雷响在几人头顶炸开,刚刚还明媚的天气转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压抑的燥热让人透不过气,一阵劲风吹过天上稀落落的掉下几滴微凉的雨滴来。
女人抬起手接了一滴雨心下暗叹,这人间的天气还真是变化无常啊。
有秀洲在四人用不了法术避雨,一时间四下看着有些尴尬...
“快要来暴雨了,我知道一处避雨的去处,几位随我来吧”
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向了花泷七,非即墨什么事都听女人的,月安和日游星所幸就直接跳过了男人直接等着花泷七做决断。
女人耸耸肩,跟着小姑娘走了两步,见前头的人总是忍不住回过头偷看非即墨,所幸松了男人的手,吵着累了。
非即墨知道女人在想什么,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了身,示意女人上来。
身后的月安和日游星早已见怪不怪了,到是秀洲转过头匆匆地快走了几步。
几人前脚刚进了破旧的石屋,后脚踏天一般的雨幕就落了下来,日游星趁着秀洲不注意悄悄的点燃了火,大家围坐在一起烤着微微潮湿的衣物。
秀洲一个回头的功夫火堆就升了起来,她有点疑惑的看着日游星,没见他手里有火折子或者火石啊...
直到天色见黑这雨也没减弱一点,鬼族所在的洲部少雨,即使是下了也是微微细雨,一会也就停了,哪见过这般的暴雨。
花泷七和月安站在门口,看的稀奇,不断地伸手去感受这微凉的雨幕。
秀洲看着非即墨有些心底有些悸动,想着不知谁说过的一句
“世间的男人最是好色的,只有他得不到的,没有他不想要的”
便抬手理了理发丝,红着脸怯生生的开口问道:
“公子看着不像是本地人?”
“嗯”
“可是要到我们苍眙城去?”
“嗯”
“我愿意给公子带路,我家就在山下,若是在城里有什么...”
“不必”
非即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的冻人,日游星烤着兔子,在一旁暗暗的摇头,感叹这姑娘看上了一个几生几世都不会与她有缘的人。
“公子...”
秀洲话还没说完就见花泷七走了回来,旁若无人的坐进了男人的怀里,刚才对着自己冷若冰霜的男人搂着女人宠溺的笑了,一双眼里好像看不到其他人了一般,满心都是怀里的人儿。
非即墨不知道花泷七一直在门口悄悄的听着呢,他只见女人耍小性子一般蹭进了自己怀里,沾着水的手在自己腰上擦了擦,微凉的脸贴上了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有些想笑,拍了拍花泷七的背,轻声问道:
“不去赏雨了?”
“看多了也无趣的很”
女人说着微微闭上了眼,非即墨嗅着她的发香笑的更灿烂了些,这般强势的女人到是难得见她这样撒娇。
“冷了吧?”
非即墨摸着女人的肩,感觉衣服不大干爽,示意月安从行李里拿一套衣物过来,日游星识趣的起身走到了门外的屋檐下,月安递过衣服也退到了一边。
花泷七闭眼懒得动,非即墨小心的要解开女人的衣带...
秀洲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
“姑娘与公子可是已经成亲?”
花泷七睁眼看了小姑娘一下,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未曾”
小姑娘站起身咄咄逼人道:
“那二位可是有婚约在身?”
“没有”
“二位既是没有婚约、又未成亲,怎的...怎的这般不知羞耻...姑娘这样若是传闻出去,家里老少该如何做人,颜面何存啊”
秀洲有点气愤,见二人这样又有点羞愧,便壮着胆子说了她娘从小就在她耳边唠叨的话。
门外的日游星和月安有点紧张的看了对方一眼,还从没有人敢说花泷七不知羞耻的...
这小姑娘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吗...
花泷七听着这话不大顺耳,心下堵了一口气,看着她冷声道:
“你和这两位男人也没有婚约、也未成亲啊,这共处一室一整晚,若是传闻出去你家老少该如何做人?还有颜面?你若是真的这般看重,不如现在就躲到雨里去,天一亮赶紧下山”
“这...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
“我哪里曲解了?”
秀洲被怼的哑口无言,眼里蒙上一层水汽,可怜兮兮的看着非即墨。
男人感受到她的视线,二话不说低头对着花泷七的嘴角就是一吻,看也不看那小姑娘,对着屋外道:
“我们不好污了姑娘名声,游星,请姑娘出去”
看着外头的大雨小姑娘委屈的落下泪来,花泷七见她这般心下痛快了不少,抬手笑眯眯的搂上了男人的脖子仰头咬了男人微薄的嘴唇一口,想了想又在男人颈间啃出一个红红的印子。
非即墨不说话,只是由着她。
女人满意地笑了笑了,同样对着屋外道:
“记得给秀洲姑娘点吃的,咱们不能苛待了人家”
日游星一边心里默念着“丧尽天良”一边走到了小姑娘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秀洲在屋外蹲了一会雨就停了下来,不一会山林里就钻出了一个人影,提着一盏灯,看着屋里的火光愣了一下。
“秀洲?”
试探的喊了一声,小姑娘匆忙的抹着眼泪,低低的应了一声,那人才快步上前。
看着屋内的四人,那人又愣了一下,这是...这是一群神仙吧?
坐在火堆前的两个人都不用说了,就是稍远一点的一男一女都顶惊人的样貌...
那人远远的在屋外对四人行了一礼。
“多谢各位照顾小女,感激不尽,在下姓方就住在山下,若是不嫌弃可否来家里...”
非即墨挥挥手示意不必,那人又道:
“日后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定义不容辞”
说罢,带着满洲趁着夜色走了。
————
花泷七不想住客店了,非即墨便让日游星直接去买了一处院子,要景致好的。
又在奴市上买了几个小丫头,领回来收拾了一下。
女人坐在收拾的像模像样的院里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非即墨打了把伞站在了女人身边,不一会天就落了雨,“噼啪”的打在伞上好听的紧,女人微微侧身靠在了男人身上,静静的看着屋檐成瀑落下的雨水...
城里的人都在传,说城西来了一对神仙眷侣,身边跟着的一对丫鬟、小厮都是顶亮人的样貌,只可惜这两人深入简出,没几人见过那神仙模样。
有人说他们是从商的,要不然怎么那般的出手阔绰,城西那院子可是空了许久都没人买。
有人说他们是私奔来此,不然怎会一直呆在府里不露面。
更有人说,这两人本就是神仙,来人间过日子来了。
...
传闻的这些一句都没落入花泷七耳里,女人近日无事不是在睡着,就是坐在院里看月安教那些丫鬟练武。
非即墨在书房里处理鬼族送来的折子,时不时的看着女人溜进来捣乱,近些日子花泷七才算安稳的睡了几觉,以前只要是睡着都是哭喊着醒来的。
看着女人眼下的乌青,非即墨也是心痛的很,可又无可奈何。
“非即墨,咱们今天出去走走吧”
男人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趴在门口的女人笑了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