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读了《挪威的森林》之后,便会对楼前院落里这棵已然消逝了生命的树投入更多的关注,并且逐渐被其吸引,产生无尽的遐想,衍生出种种的感思,至于为何会如此,却无法言说。虽然是一棵已经死去的树,但是屹然独立,在夜色下、阳光里、风雨中,经历寒来暑往,时时刻刻都在洇染着我的思绪,炫示着往昔岁月里的生命力。而且它在我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孤独。孤独得如同一颗小行星。虽然它静静的伫立于此,但是在我每次望向这棵树的时候,那种时而于心生出的岑寂就会如同海啸掀起的巨浪一般迎面汹涌而来,冲走周围一切喧阗,继而周围的一切都黯晦消沉了,它一定是想向人们倾诉什么,所以就用这种方式向我传递讯息。
至于这棵树属于什么树种、什么科、学名叫什么自是说不好,总之枝干粗壮,已经没有树叶的树冠枝杈交错,眼望过去,犹如某一土著民族举行宗教仪式的时候伸向空中的许多只枯瘦的手臂,树干与枝杈呈现出难以形容的灰黑色,这种色调更让人感到它的坚不可摧。这棵树的高度大概伸展到了4楼的高度,从我这里望去,恰好可以看到树冠的顶部,与视线平行。我曾经在搬到这里之后询问过附近的人有关这棵树的事情。
“这棵树有多少年了?”我问道。
“何苦要问这个?”楼下食杂店的老板、一位年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对我提出的问题十分不解。
“因为我看这棵树很特别,所以想了解一点!”
“嗯……大概比这栋楼还要早上十年吧!”食杂店的老板说道,“我们原来还在树下乘凉呢!”
“那个时候一定是很茂盛了?”
“当然了,夏天的时候有很大的一片树荫,老人孩子都在这里乘凉,秋天的时候,落叶被附近的人扫起来取火用。”
“这棵树的学名叫什么?”
“这你可是问对了人了,我原来听懂一点儿的人说过,这棵树的学名叫黄檗。听说还是挺名贵的树种。”说着,他用笔在一个小纸片上写下了“黄檗”两个字给我看。对我而言的确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学名。
“这里原来有树林吗?还是只有这一颗树?”
“只有这一棵!听我的父辈说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地,只有三五户人家,后来住户才开始变多了,都是来垦荒的。而且你说的这棵树好像也不是谁特意来种的,究竟是怎么就长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小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候还是活的,好像也比现在低一些。”食杂店的老板伸平了夹着香烟的右手,向下移动了大约10厘米的距离,以此表明他泛指的意思。
“后来,”他接着说道,“这里慢慢地开始修路、盖房子、农田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变小,后来又开始盖楼,最后就剩下了这么一个院子大的地方了。说来也奇怪,盖房子的人、修路的人在这里施工的时候,就是没有占到这棵树的位置,这院子两侧的墙还是施工的人为了划分工地范围留下的,而且也绝对没有人打过要砍掉这棵树的主意!好像这块地方就是专门为了这棵树留下的。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人动这个念头,还是就让它这样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也许那些施工的人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吧?”我说道。
“可能吧!谁知道呢?”
“既然这棵树在这里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了,是不是见证了过去发生的故事?我的意思是,或者有一些传说之类的?”
“传说?没有!这么长时间好像也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过来了。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确实在这树下发生过点儿故事!”
“可说来听听?”说罢,我递给他一支香烟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