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们在做什么?”太平公主看不下去了,她虽然对男女之情不懂,但表哥从来没有像这样拉过自己的手,这使得她有点儿生气。
武清一愣,只好放开上官婉儿,看着上官婉儿的俏脸,又看看太平公主的那张大盘子脸(史书记载,武则天和太平公主都是“方额广颐”,并不是说不漂亮,而是很惊艳很大气),两厢比较下来,竟然让他十分震撼,这两个女神的童年竟然是如此地迥异不同。
上官婉儿那清纯的小脸让人心生怜爱,太平则是有一种小小的惊艳的感觉,这长大后,不知道会让多少男人们为之疯狂?也无怪乎太宗皇帝初见武则天的时候,便取名媚,太平公主实在是第二个媚娘啊。
武后一开始也只是随意看了下武清和上官婉儿,但当她再次瞧向上官婉儿的时候,也不禁被上官婉儿的姿容所吸引,于是便吩咐一旁的侍女,道:“阿莲,去把那武清和他身边的女娃儿叫到本宫身边来。”
高宗皇帝依然专注于蹴鞠场上,不曾听到武后的言语。
武清和上官婉儿被带到了武后的身边,武清和上官婉儿齐齐叩拜,武清又大呼“皇后娘娘万岁!”
这才把高宗皇帝吸引过来,笑道:“小爱卿啊,也怪不得皇后这么喜欢你,就你这嘴,都让人喜欢。”
武清一愣,高宗不会有别的意思吧?但还是拜谢,道:“多谢圣上夸奖,微臣不敢。”
“好了,好了,今儿个高兴,可别有这么多规矩,皇后,你找武清想必有事吧,朕就不打搅了。”高宗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叫一声:“好球!”
武清大为感叹,足球的魅力,还真不分时代啊,无关乎富贵无关乎贫穷,看来自己也得练练,说不得自己将来如那几百年后的高俅一般踢得一脚好球而位列三公呢?
武后一直注视着这个侄儿,对于武清,武后是很满意的,温良恭俭让,是个很好的孩子,甚至她在自己的几个儿子的身上根本找不到这些东西,好在李弘还基本符合自己的标准,只是李弘身体比之高宗还不如。为此,她和高宗都有些忧虑。
“清儿,这女孩儿是谁呢?”武后柔声问道。
武清一愣,武后怎么会问这个事情,难道自己在教坊司中的事情被发现呢?但他立马答道:“回皇后,她是教坊司的云韶,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武后有些疑问,沉思片刻,便问道:“上官仪是你何人?”
上官婉儿有些害怕,心智颇已成熟的她还是鼓起勇气,欠身说道:“回皇后娘娘,正是奴婢的祖父。”
“哦?”武后显然很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略一沉思,说道:“教坊司固然是一个好去处,不过你以后便跟在本宫身边吧。”
听到这话,武清心中大怒,这是什么事儿啊,跟到你身边,那我怎么办啊,这可是我内定的媳妇啊,武则天,你也不能这样吧。武清悲愤异常,但很清楚,也很明白,武后的话就是圣旨,金口玉牙,谁敢忤逆?
上官婉儿不是很懂,但却知道一点,那就是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一定比呆在教坊司要好很多,再说她对大明宫也是向往已久的,于是,当下便叩谢武后恩典。
武清呆呆地望着上官婉儿,有一种心痛的感觉,眼眸中露出了一抹忧伤。而这恰巧被武后看在了眼里,武后心道,我这侄儿果然是大智慧之人,如此年岁便能懂得男女情爱之事,如今正好让你们分开,也免得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再者我已决定把太平许配给你,怎能再让你勾搭其他女子?
“嗯,你今rì便去收拾一下,便到宫中伺候吧,阿莲,你且陪着婉儿走一趟吧。”
武清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婉儿和那叫阿莲的侍女走了,上官婉儿竟然连说再见都没有,武清小小的心脏真的受伤了,咔嚓一声,他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清儿,你是我大唐的臣子,但你也要记住,你也是我武家的儿郎,我武家未来的兴盛,将在你的身上,你可要用心读书,切莫被一些虚名所累。”武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武清收拾起悲愤的心,说道:“侄儿多谢皇后娘娘教诲,侄儿记住了。”
武后想了想,而后递给武清一枚玉佩,只见上面是一只凤凰,栩栩如生,jīng美异常,武后说道:“你且拿着,你若在学业上有任何不懂之处,可去翰林院找刘祎之,给他这枚玉佩,他会明白的。”
武清可不知道刘祎之是何人,但依言慎重地收入囊中,并拜谢了武后。
这个时候,只听得一声铜锣敲响,战鼓震天,人声鼎沸,原来东宫和国子学的比赛结束了,东宫队惜败于国子学,比分最后依然保持在第一场的进球数二比四。
武清没有欢呼,他告辞了太平公主,拜别了王勃,便出了西内苑朝着平康坊走去,他感到了一种失落,尽管他跟上官婉儿只是玩伴,但从内心深处,她早已是自己内定的媳妇儿,不为那名声,只为了满足他心中那sāo动的女神之愿望。
还记得第一次失恋吗,那一夜,他喝了三瓶老白干。如今呢?他还要喝吗?
不知不觉中,便回到了府中。
当经过暖阁的时候,武清听到了一连串嬉笑的声音。便有些好奇,这大白天的杨氏的阁楼中是谁在嬉笑呢?他悄悄地走近,而后透过围墙的花窗朝里面望去。只见阁楼大堂的门敞开着,里面荣国夫人杨氏竟然脱得一丝不挂,玉体横陈在那案桌之上,身侧有一个年轻男子,正是那武敏之,那武敏之正在往杨氏的身上涂抹着什么,仿佛是一种油。
武清震惊的同时,瞬间也变得面红耳赤,这,这叫白rì宣yín吗?太不是滋味了。祖母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武清赶紧逃离了这个地方。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原本以为那些私通媾和之事也只是传说,毕竟仇视武家的人不在少数,可没想到,当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他除了惊呆了,也只剩下惊呆了。
这是大唐吗?大唐就应该这样的吗?尽管前世的时候对这段历史稍微有些了解,知道一些关于武则天和太平公主面首的事情,也知道唐玄宗霸占了自己的儿媳。但当这种事情真实地发生在自己亲近人身上的时候,他有一种屈辱,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
他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甚至逃离这个肮脏的世界。
武清回到了梧桐院,收拾自己的行囊,秋菊不知道武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怒气冲冲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她便急忙跑去告知晋国夫人武氏。
武氏立刻来到武清的房中,只见武清满脸怒气,不禁问道:“我儿这是何故,为何如此愤怒?”
武清不理会武氏,背起已经挽好的包袱准备出去。武氏从来没阻拦过武清,也从来没用重话问询过,而且武清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恭顺的孩子。她拉住武清的手臂说道:“我儿到底是为了什么竟如此生气,竟要离家出走吗?”
武清被拉住,人小力气也小,盯着武氏说道:“你认为呢?你去看看那杨氏,她如今在做什么!武敏之可是她外孙啊,如此苟且之事都能做出来,这样的家,住在这里我都感觉到肮脏!还有你,母亲,你跟你母亲杨氏一样,都是**的货sè。几年前,那个姓郭的人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
瞬间,武兰呆住了,她从不曾想过她做错了什么,她也从不曾亏待过自己的孩儿,纵使为了武清,她愿意做任何事情。但她没想到,自己在武清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啪!”
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武清的脸上,武兰面sè痛苦不堪。
武清感到脸颊火辣辣地疼,而后只听得武氏悲戚地说道:“这一巴掌,算是我为你刚才辱我之言打的,你是我的孩儿,无论我做过什么,你都不应该如此辱我。杨氏乃你祖母,你也不可以非议,因为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甚至你死后也是我武家子嗣,因为你身上流着的不是其他人的血,你流的是我武家的血。为娘十月怀胎,受尽磨难生下了你,我从不指望你能有多么出息,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因为,你是为娘身上掉下的肉,是为娘的心头之肉,我可以糟践自己,也可以被世人诟骂,但你不可以!打小为娘叫你读圣贤之书,就是让你明白做人的道理。这一巴掌,就当是你还了为娘的养育之恩。你若要离开这里,从此往后,你我便是陌路之人,只希望你往后长大chéngrén,平平安安地活着,为娘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武氏一脸悲切地说完,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武清早已被那一巴掌打醒了,他内心自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千错万错,他作为人子都不应该这样说,哪怕所有的罪过都在武氏的身上,他都不能这样说啊。
等到武氏怒斥完后,武清跪在了地上,扑在了武氏的怀中,而后嚎啕大哭。
武清确实伤心了,他想哭,他非常想哭,不是被那一巴掌打哭的。自穿唐以来,他殚jīng竭虑,想尽一些办法让自己生活好过点,甚至不惜拜干爹求生存,抄袭名诗谋求名声,救百姓而差点成为造反的同谋,开馆说书被说成了聚众蛊惑百姓,屡次受武敏之羞辱,在狱中差点被武敏之打死,为博得皇帝欣赏,更是苦心孤诣,他这是为了什么?
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生存,为了能够好好地生活,为了报答武氏那养育之恩,如今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让人伤心。他哭,大声地哭,他哭他的命运,哭他的前世,哭他的今生,哭他还没有开始便被人为折断的爱情。
皇权,这个世界最高的权力,就那么一句话,让他的一切幻想都变得破灭。
他开始有些恨武则天,以他认知,武则天一定有什么目的,不然怎么会让上官婉儿进宫呢?
母女俩的哭声感染了一旁的秋菊,秋菊这个十六岁的侍女也悲声哭泣起来。一时间梧桐院中哭声连连,那些杂役和仆从们都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