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东星能怎么样?”
嚣张的身音随着两个壮汉走进会客堂，气息沉稳有力，显然是练家子。
这两个壮汉身形相仿，在六尺以上，都穿一件敞胸坎肩，古铜面色，长像却有些木讷。
楚飞羽这才发现，这两人除了装束上的不同，长相酷似，居然是一对双胞胎。
不过也便于区分，一个留碎发脖子纹身，一个短发系发带。
“父亲，长沙帮和虎鲸帮已经同意了。”
两人凶神恶煞的进来，也不先向楚飞羽等人发难，而是恭敬地向老龙头行礼，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不过”楚飞羽暗暗寻思，你们说的这话怎么有点（杀龟大会）群雄啸聚的意思。
“哈哈，三把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儿子。”
“这个是潘虎”老龙头指着短发男，又指着碎发男说：
“这个是潘龙”
“原来是和联胜两大双花红棍，幸会幸会。”
楚飞羽抱拳应付，话虽这么说，却没有半分幸会的口气。
“你知道他们？”
老龙头有点愕然，东星虽然势大，但毕竟是外来户，在香港根基不深，而他们和联胜也只是守着湾仔码头闷声发大财，理论上不会有什么交集。
想不到东星居然知道双花红棍，莫非和联胜已经被东星渗透了？
“只听过双花红棍的名号，今日一见才知他们居然是双胞胎。”
“老龙头，你养了两个好儿子啊。”楚飞羽不由感叹道。
“不敢当，不敢当。”
“潘龙、潘虎，快见过三把头。”
“见过三把头。”
“不错不错。”楚飞羽拂着不存在的胡须，一脸满意地看着两人。
“你！”
潘龙、潘虎脸色巨变，到了这时候，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先前楚飞羽夸赞他们时，他们就感觉有点不太对，等老龙头让他们行礼完，他们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每次见客，他们拜见和父亲交好的长辈时的流程吗？这小子一副“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慈祥的笑，是看待子侄辈才能用的吧！
“咳咳，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老龙头，听他们说似乎有人答应了什么，不知可否为在下讲解一下。”
看两壮汉脸黑如锅底，楚飞羽赶紧扯开话题，再调戏下去要是激怒他们，动起武来，他也就算了，可两个女人说不定要挨打。
“哼，鼠辈。”
潘龙、潘虎见楚飞羽占了便宜就想溜，于是冷哼出声，力图激怒楚飞羽，找回场子。可楚飞羽根本不看他们，两人一口气发不出来，憋屈的慌，只能狠狠盯住楚飞羽一旁的黄显贵撒气。
黄显贵心道我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的被这两双充满杀气的铜铃大眼瞪住，是坐立不安，只能干笑来掩饰尴尬。
场下暗斗，场上明争。
楚飞羽静静地坐着，等待老龙头回答。
“这也没有什么，就是谈点生意上的事。”
老龙头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品茶了。这似乎是他的一个习惯，楚飞羽心道，当事情成竹在胸时就会不自觉地喝茶？
“长沙帮和虎鲸帮也与你们结盟了？”
“噗…”
又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淋了站在身侧成金刚怒目状的两兄弟一脸。
老龙头也顾不上整理仪容，骇然道：
“这，这你怎么知道？”
楚飞羽心道：当然是乱猜诈你的，你这个老狐狸，不给你下点猛料就装13。
不过他还是摆出一副“你自己清楚”的表情，淡淡说到：
“你们真要与东星为敌！”
老龙头心中咯噔一声，“叛徒”两个字轰的他头晕耳鸣，绝对有叛徒！
这个消息只有几个负责联络的资深红棍知道，可那都是他绝对信任的人。不可能背叛和联胜，不可能背叛他们多年的老兄弟，也许还有内情。
心中万般疑虑之下，他只好惨然一笑，勉强道：
“东星果然名不虚传。”
“我们也不想和东星唱对台戏，只是你们的胃口也太大了。”
“东星要是想战，我们只能奉陪了。”
楚飞羽有点奇怪，一句话怎么就把这老狐狸吓成这样了，难道自己的王霸之气觉醒了？
但显然火并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啊，没看到隔壁老黄都开始急跳脚了？这事还得想办法再转圜转圜。
“咳咳，老龙头不必如此，打打杀杀太伤和气。”
“我倒有个办法。”
“哦，有其他办法自然是最好了。”
老龙头在两个儿子的帮忙下换了身新衣服。
他虽然满口应付着，但心里清楚私下已经和几个小帮派谈好，由和联胜牵头，洪兴的一部分势力和其他小帮派联合向东星发难。在东星立足未稳下，一举把他们赶出香港，到时候这个香港霸主就轮和联胜做了，事情已成定局，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正这么想着，那道可恶的声音又传来：
“不知老龙头可否知道：九龙擂。”
“哎？”
“老龙头你怎么了？”
“父亲？父亲？”
“别喊了，先扶老龙头躺下，对对，先放平。”
老龙头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随着“九龙擂”几个字被抽空，身体似乎倒下了，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仍由肢体被人摆动。
相比身体上的无力，他的心中更是一片冰凉。叛徒，绝对出了叛徒，连九龙擂都透露出去了。
他已经没心思和东星争霸了，现在尽快清理叛徒，稳定内部才是当务之急，外部的打击最多使他们低迷一段时间，可内部的祸患足以摧毁整个组织。
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气力，悠悠醒转。
“老龙头醒了！”
嗯，是那道可恶的声音。
“潘龙、潘虎，不是我说你们，要孝敬你们父亲，别让他这么操劳！”
嗯，这还是那道可恶的声音。
“咳咳”
终于睁开双眼，环顾四周，不知时被扶在塌上躺下，随着瞳孔聚焦，面前出现了那张充满关心的臭脸。
看到老龙头醒转，楚飞羽也长处一口气，这老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和联胜不得把他们剁了喂鱼？虽说是不会真正死亡，可是他丝毫没有想要尝试的兴趣。
“飞…飞哥，九龙擂是什么意思啊？”
白雅琼看老龙头醒转，心中也卸下担心，这时候好奇心就像猫儿爪子挠心般难受，于是不好意思地开口问到。
“这个还是让老龙头解释吧。”
“咳咳，老夫无妨，扶老夫起来”
老龙头挣扎着爬起来，深深看了楚飞羽一眼，虚弱地说道：
“这本来是和联胜的秘密，不过三把头既然了解一二，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我们和联胜是苦哈哈们创立的社团，当年全凭一腔赤诚结义，兄弟们亲如一家。可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为了不火并而造成兄弟之间残杀，某任龙头和双花红棍定下了规矩，就是九龙擂。”
“九龙擂是个统称，实际上包括：三龙擂、五龙擂、九龙擂。依次需要打三、五、九场擂。”
“三龙擂是兄弟们意见难以调和，上擂切磋说话，不可下重手。
五龙擂是两派出现了仇怨，为了防止私下使绊子，在台上解决仇怨，有时候打止一方重伤才罢手。
九龙擂则是出现了足以覆灭整个帮派的分裂，不管是什么身份，上擂后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九龙擂已经很多年没有启用，这本是解决我们和联胜内部的擂台，可前辈们也规定过有挑战者寻求九龙擂解决问题，后辈不可拒绝。”
“不知三把头想打什么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