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看王洋那个癫狂的样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王洋说完了这句话以后,两只手搭在茶几上,奋力的抬起茶几然后向褚一刀的方向掀过去。
茶几上都是倾洒的酒液,蓝紫色的火苗在上面舔舐,王洋将茶几掀到褚一刀的面前,褚一刀面色不变,抬起自己的长腿,一下子就使以不小冲击里向他冲过来的茶几瞬间静止住。
王洋的举动没有伤到褚一刀,相反,大部分的酒液哗啦啦的洒在地上,茶几上的火熄灭了,但是火势范围却扩散到了地上。看着火苗顺着自己的裤腿往上烧,短暂的呆愣了一秒以后,王洋便跳起来,用自己的手不断的拍打身上的火。
随后烧起来的是质地精良,造型华丽的紫罗兰底、配以蓝银色纹饰的窗帘。
“我把她带到了最底层的地下室”王洋的声音凄厉,有种想要向褚一刀的方向扑过来的趋势。
空气中有皮毛灼烧的焦糊味,王洋本来就磕了药,随后又被褚一刀灌了酒,情况已经不太好。
褚一刀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脚步刚刚向王洋的方向一挪,就听见有人在门口说话的声音。
“你听清楚了么”
“没错我听见王医生在里面叫痛了而且今天闹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有情况,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一个人谨慎的说,隔着一扇门板,还能听见他从口袋里拿钥匙的声音。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太赞同对方的说法。
他们奉命保护,实际上也是监视王医生的时间不短了,以前他们不知道王医生爱嗑药,听见他屋子里面摔摔打打的以为发生了意外,实际上就是自己玩high了,穷折腾。现在进去,没准儿打扰了人家的兴致,反而挨一顿臭骂。
主张进去的人看见对方这样,拿着钥匙的手也顿在了门口,就在这时,他忽然吸了吸鼻子。
“哎你闻没闻到什么东西烧着了的味道”
屋子里,火势逐渐的变大,王洋的身上被褚一刀浇了一大桶凉水,皮肉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他的眼睛大大的张开,一眨不眨的瞪着褚一刀,就像是在执着一个无解的问题一样,褚一刀最后看了他一眼,站起来的同时丢掉手里的桶从原路离开。
“等等”王洋虚弱的喊。
褚一刀停下步子,然后听见王洋说了一句话。
两人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一开门便感受到了一大股热气迎面扑了过来,随后就是白茫茫的烟雾。
一阵烟涌出以后,屋子里可以视物了。
他们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王洋,他的身上被烧伤的面积不小,尤其是两条腿,不过浑身湿漉漉的,却是和周围的火隔离开来。
看着地上的水桶,一个保安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他肯定不会是自己用水把身上的火扑灭的,那么第二个人是谁呢他在哪里
褚一刀离开王洋的房间后,迅速的跑到七层的加班上,此时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夜晚的海风不带一丝丝的柔和,风大力的吹乱的他的头发,吹干了他猩红的眼球上的液体,眼睛干涩的发疼。
褚一刀双手握住栏杆,使劲儿的握住,随后他使劲儿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当他闭上眼睛以后,那些已经被封存在记忆中的往事再一次的浮现出来。
褚一刀抱住自己的头,事实上,当他进入到王洋的卧室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那种药的味道。
那种味道就像一根绳索,捆绑着他回到那些永远都不想被人知道的过往。
褚一刀捏紧了拳头,狠狠地锤在了栏杆上。
巨大的震动后,骨节都是震荡后麻酥酥的疼。褚一刀苦笑了一下,随后他脱力一般的坐在了地上,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赶紧去救赫连明月。但是告诉运转的脑子里却不断的盘旋着药王洋和那些人的关系。
褚一刀的手上已经开始有血流出来,他吸了一下气,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果然,在口袋里发现了一小包袖珍形的面巾纸,这是赫连明月的放的,她知道自己不喜欢带香味的纸巾,所以特别的买了这种。
褚一刀死死的攥着那包纸巾。
赫连明月被关在甲板下面的储藏室里,褚一刀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现在是救明月的好时机。
他一路小跑,来到了那个储藏室的门口。
他来到一个视觉的死角,发现这里安装了三个摄像头,摄像头的范围涵盖了这里的大部分角落。
褚一刀想了想,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橡皮筋,然后顺手在地上捡了一个新鲜的竹条。
处理掉了几个摄像头以后,褚一刀从阴影里走出来。
就在这时,穿上的火警报警装置忽然开始响起。
警报的声音让褚一刀浑身一凛,随后他的眉间一动,赶紧躲了起来。
如他所料,火灾发生以后,负责这里安全的保安第一时间就检查了这里的安全问题。
就在他靠近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内有声音,褚一刀赶紧躲到一个视觉的死角上去,过了一小会儿,只看见有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从储藏室的门口走出来,他的帽檐拉的低低的,出了门以后先是警戒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褚一刀眼睛的瞳孔一收,眼下的这个人,正是那个小个子
听到火灾的警报以后,小个子第一时间来到了储藏室,这里面关着的都是重要的人,哪怕火灾现场和这里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但是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还好,里面的一切都很正常。
小个子呼出憋在胸腔里的浊气,刚松懈了身上绷紧的肌肉,就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刀阴影哗的一下就过来了,他迅速的转过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人已经冲到他的身后,他只好本能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脑袋。
褚一刀捏了一下他肩颈后面的一个穴位。
只见小个子连呼救都来不及,像一根软面条一样软啪啪的倒在了地上。
褚一刀从他的口袋里拿出钥匙,之间其中的一把银光闪闪,造型特别,褚一刀心下了然,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不用门卡的原因,有时候高科技在有技术的人的面前不堪一击。
相比而言,还是这些老东西更有用一些。
褚一刀将小个子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顺利的打开门,走进了那间储藏室。
刚一打开门,各种臭味扑面而来,这个储藏室显然没有通风装置,整个屋子里热气弥漫的,这就更加速了臭气分子的运动,褚一刀差点被这夹杂着臭气的热浪给熏的晕过去。
褚一刀用从小个子那里搜来的手电筒照了室内的环境,看见笼子里的人以后,他的表情瞬间变的戾气十足,他甚至有一种夺门而走的冲动,他也有种后悔的感觉,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解决了王洋他一想到赫连明月要在这样肮脏黑暗的地方呆着,他就有一种想要破坏所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的冲动。
褚一刀被愤怒,但又有些不安,他此刻竟然有些怯懦的情绪,他怕赫连明月会责怪自己来救她晚了。
褚一刀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尽管周围的空气难以让人忍受,但是褚一刀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迈进了这间屋子。
刚走近这间屋子,褚一刀就听见了属于赫连明月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氛围内,那种独特的,昭示她处于惊慌中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牵扯着褚一刀的心。
褚一刀屏息静气,他手里的手电筒快速的扫过周围的环境,两条长腿快速的穿过这块腌臜之地,就在这时,褚一刀的手电筒扫到了一个特别小的铁笼子上。
这个铁笼子里面躺着的是那个脸被刮坏了的小男孩儿
饶是褚一刀做了多年的医生,他也无法接受现在的情景。
小男孩被划伤的脸,就在那缝合过伤口的地方,那密密麻麻的针脚此刻已经长大,上面长满了一些脓包,其中一个破开的脓包里,还有蛆虫从里面钻出来,脑袋微微的蠕动后,又钻进了小男孩的脸里面。
褚一刀觉得自己的胃翻腾了一下。他将手电筒的光芒扫射了一下赫连明月的方向,但是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笼子的轮廓,里面有一个背对着坐着的人,褚一刀只能看清对方背对着他,但是是不是赫连明月,他还不能确定。
褚一刀像不管不顾的只将赫连明月救出来,然后带着她赶紧离开这艘船。
毕竟,他没有能力救出这么多的人,再者说,他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些人被关在这里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但是看见那个男孩子,他的信念又动摇了。
褚一刀一直记得自己背诵过的医生就职誓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事业,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之前褚一刀协同师兄给小男孩儿的脸上缝合了伤口,因为船上的治疗水平有限,所以船方和她的家长协商或决定,让小男孩儿和鲁老爷子的尸体一起被运下船,从而在当地找一家良好的医疗机构,给他进一步的治疗。
然而,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小男孩儿不仅没有下船,而是被关在了这里。
褚一刀停顿了两三秒,就在这时候,前面的阴影里,赫连明月还在压抑不住恐惧的呼吸声再次响起,她甚至发出了声惊慌的尖叫。
褚一刀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分心去想这里其他的人和环境,因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前面阴影里的那个人并不是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从下午等到晚上,那只小猴子没在出现,之前的坚果还洒落在地上,昭示着之前的一切不是她的南柯一梦,而是真实存在着的。
赫连明月止不住的叹息,她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要抓她来做什么
要从她的嘴里得到关于褚一刀的信息除了一只猴子她谁都没见到。
纯粹是看她不顺眼才关着她那也不会好心的给她饭吃了。
赫连明月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就像熊熊燃烧的小火苗一样,蹭蹭蹭的往上窜。
赫连明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心想闹脾气也没有用,没准儿这些人在这间屋子里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就等着她出丑呢想到了这一点以后,赫连明月淡定多了。她重新走回到书桌上,准备继续看书,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过了两三个小时以后,赫连明月优点熬不住了,眼睛生疼。
她站起来身子,又想到了那本被小猴子拿走的圣经。
赫连明月看着书架上的那个因为暗格被拽下来所造成的缺口,赫连明月看着书架上的那个因为暗格被拽下来所造成的缺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赫连明月慢慢的走到书架下面,然后重新将那个倒在地上的梯子搬起来,然后架在书架上。
西装男手里拿着一本圣经,小猴子站在他面前的窗台上,抓耳挠腮,很抓狂的吱吱的叫着,西装男看都没看它一眼,依旧翻着手里那薄薄的册子。
只是一本单纯的书,没有夹层,没有用化学药物处理过后留下的密影,单纯的一个印刷品。
西装男面部的线条像尖刀一样的硬,他把圣经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里,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手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深知刻意的屏住呼吸,就怕在boss气不顺的时候惹火烧身。
就在这时,小猴子猛的窜起来,呲牙咧嘴的样子显得很萌,就在它一跃而起的时候,一阵哗啦啦的响声随着响起,原来猴子的脚上被拴上了铁链子。
西装男感觉到了小猴子要对他发起攻击,虽然明知道它根本不会伤到他,就不要说铁链子的长度根本让它无法到达能攻击到自己的范围,怕是一个衣服角豆碰不到,再者说,周围的那些报表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他就是没控制住自己,手一挥,手里的那本圣经便狠狠的砸在了小猴子的肚子上。
小猴子软啪啪的肚皮被他这么隔空一砸,一下子就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随后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
最靠近小猴子的保镖看见这一幕,嘴角抽了一下。
其实说实话他们都挺喜欢这小猴子的,尤其是鲁老爷子没被西装男囚禁以前,他真的是拿着这只猴子当孩子养的,但是西装男显然就是鲁老爷子喜欢什么,他就破坏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死了就扔海里。”西装男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接过一个手下递给他的擦手巾,他一边走一边擦干净了自己的手,然后随意的将手上的毛巾丢在了地上。
在观赏休息室的大门的时候,他预期阴翳的说了一句:“我现在要休息一下,天塌了也不要叫我”
底下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非常有秩序的回道自己的岗位上。
靠近小猴子的那个保安,看见小猴子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没有一点生机的样子,便好心的将它从铁链子上解下来,准备把它搁置在什么地方。
西装男解下自己的领带,脱掉鞋子,准备躺会床上,休息室里的窗帘拉的特别的密实,屋子里近乎全黑的,房间里没有空调钟表冰箱等一系列会发出噪音的东西。
黑暗,静谧,安全,西装男仰躺在自己的床上,松软的被子从他的背后将他牢牢的包裹住,没有一丝的缝隙,就像是母亲安慰的怀抱。
他抬起自己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垫着自己的头,尽管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是白天的大部分场景还是不时的徘徊在他的面前,尤其是和鲁老爷子对峙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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