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黄主任立刻有点急了,他知道现在这种环境,没我们帮助的话不说完成秘密使命,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别介,几位爷同志,孙工!你们可不能这么说话啊,咱们是一起经过风险的,等同于战友啊,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我翻翻眼睛抬头看屋顶,闫一虎扭头不理他,他看看刘教授,刘教授摊摊手。
黄主任没办法,喏喏的说道:“其实……其实也没啥,就是,就是依托夫斯基同志想让我帮他取得一分资料,说是对他们整个苏维埃关系重大…….就这样。”
我问他:“那你知道那个资料有什么内容吗?”
黄主任摇摇头:“这个真的确实不知道了,我是听你孙工说,队伍里有特务,而且肯定会有遗留资料,这才坚持进洞来的,谁知道这么倒霉!”
我点点头,又问他:“那个小白是什么来头?”
“上面派给我协助工作,保护我安全的!”黄主任说道。
“好吧,既然是这样,如果我们真的发现你需要的那些资料,我们可以帮你完成使命,不过前提是我们先要保命,或者是先救人”我对他道。
黄主任见能得到我们的帮助,惊喜不已,嘴里连忙道谢:“那当然,那当然,先要有命才行,孙工说的对。”
闫一虎问我:“下面怎么办?目标去哪里,我现在也有点抓瞎!”
我道:“什么怎么办?继续呀,还是老计划,能发现发电设备,肯定就能发现电缆,找到电缆走向,我们就能找到出路。”
闫一虎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走走走,老黄,跟着我找电缆去。”
接下来就好办了,几个人分成两组,点燃两根火把,去找电缆,既然有发电机组,那可定有输变电设备,变压器,控制室啥的,只要能找到输变电的电缆沿着它走,肯定能找到出路。虽然这样子估计会很费时间,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旋梯支架,旋梯支架,我和刘教授四处搜寻,但在一堆上上下下的旋梯和支架上几乎转迷了方向。几经转折终于发现了轮机厂房背后的输变电设备,那里面立着十几个大型的变压器。
我们正要从变压器的侧面钻过去的时候,就听见闫一虎在远处喊我:“老孙,老孙,你们在哪里?快过来”
听动静好像是旁边控制室的方向传来的,我和刘教授赶紧朝那个方向跑过去,看到火把的晃动,前面闫一虎和黄主任两人正蹲在地上。
我大声道:“老虎,怎么了?你狂喊乱叫的,有什么发现?”
当我们走近后,闫一虎拿起一个东西对我说:“你看,我们发现了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防毒面具,很熟悉的那种活性炭防毒面具。我一把抢过来道:“在哪里发现的?我们的人来过这里?”
“就在这里,还没到控制室,它掉在地上”闫一虎对我说。
这样的防毒面具我们是同一批的,进入矿洞的人基本上没人两个做为基本防护装备,包括之前我们进入山洞时的11人队伍,每个人也都配了这个东西,唯一没有这东西的是关秉德教授的那支科考队,这说明来到这里的人肯定属于队伍里的人。
我把我的分析跟三人说了,他们也都同意,我说:“既然有人来到过这里,那一定还会留下痕迹,我们赶快再找找。”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我们失踪掉的展月清和小廖,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他们迷失道路来到这里,还有没有命都很难说。
四个人不敢怠慢,沿着控制室的方向,我们立刻就搜索了起来,果然在控制室外侧的旋梯支架上,我们又发现了一个背包,那是一个军用的背包。
刘教授说:“是我们的战士!这是他们背的军用挎包”
我沉默不语,大家都比较沉默,我虽然不说话,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仍然很担心,如果这次发现的是跟我们一起进来的工程兵战士,那说明那些被特务抓走失踪的人员中肯定又出了意外。
我们从旋梯的支架上渐渐转出了轮机车间,来到一处非常奇怪的铁板支架处,闫一虎突然飞速的向前跑去,我一惊,也赶紧紧随其后,因为我也看到了,我看到在远处靠近山体的支架铁板上卧倒着一个人,火把的光影摇晃着,那人影黑黑的看不清楚,他一动不动的卧在那里。
“那究竟会是谁哪?”我一边跑,一边想……。
支架铁板上趴着一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就冲了过去,闫一虎冲在最前头,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他正蹲下来翻看那个人。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身体僵硬的被翻了过来,闫一虎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捶打在地上的铁板上,“轰隆作响”。
那张脸我认识,“小廖!”我惊呼……是的,那是小廖,年轻的工程兵技术员,第一次跟随我们进洞的战士,他已经死去多时了,他蜷缩着趴在地上,腿上有很重的伤痕,腹部也有伤;一个深深地血洞。
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我不禁悲痛莫名,怔怔的垂下泪来。小赵,小廖和小唐三人是跟我们一路西来的同伴,想起他们几个年轻人还有申屠明在火车上的欢声笑语,我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么年轻的生命反而最先逝去哪!从小廖身上的伤痕来看一定是有人对他下了毒手,受伤的小廖一路坚持的来到这里,没水没粮。
拿起他手里的那个已经电池耗尽的手电,他还没有光线,我能想象小廖临死之时的绝望和恐惧,他一定是非常的不甘,非常的想要活下去,想要看到光明,但他却死在了这里。
刘教授默默的将毛毯盖在小廖的身上,闫一虎递给我一个东西,那是一颗珠子,蓝色的天青石做的珠子,是在拿小廖手里的手电时,从他发白的手关节掉出来。这是他的遗物,除此之外,小廖身上什么也没留下,我默默的将那颗珠子放入上衣口袋。
我悲切的说:“把他搬下去吧,别在铁板上,这里太凉了,让他睡在这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