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形势比人强,安在明断不敢贸然硬拂了沐公子意。
除非他以后都不再踏入杳知城这个方向,要知道杳知城沐家,可是皇都沐家的小小分支。
纵使只沾了个边儿,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再者他也心存了份侥幸,狩兽古道传名在外,却是已有百年未出什么变故了。
不出所料。
沐公子断然出口拒绝:
“不行!今日这灵狐找不着,谁也别想走。”
“不然就是和我沐家作对!”
沐安其人,从始至终表情冷淡,提了一句,深知公子脾性的他,并不深劝,且他的任务是护着沐公子的安全,便言道:“让沐黄去吧,我守在公子身边,毕竟公子安危最重要。”
他说话间同时斜了一眼安在明所在的方向。
沐公子此人,虽心性骄横几分,到底也是有危机意识的,眼前的安在明确实修为高过他,且这小商队虽良莠不齐,连凡人都混杂其中,却也是有好几个修士的,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名沐黄的随从驾马而出,应道:“是,公子。”
说完便打马去了商队的最前方,横在逐渐开阔起来的道中央,手按剑柄,气势凌厉,一夫当关。
安在明面上十分不好,拉着缰绳的手一紧,然后慢慢松开。
到底是走南闯北的人物,不管今日这事是真是假,即然对方未直接撕破脸,而他也没有相抗的资本,纵然内里再恼怒,现在也只剩下配合一途。
如此,便主动上前道:
“沐公子,我安在明走南闯北多年,并不是贪恋灵物而不知进退的人,即然沐公子怀疑灵狐在商队中,不如请那位沐七道友,同我一道挨个查看一番,如何?”
沐七闻言,刚要讥讽几句,就被沐安一个凌厉的眼神按住,遂不敢在公子前再多嘴。
毕竟进狩兽古道时,就是他多嘴让公子用猎到蛇妖的血祭路,一时出了纰漏,才让灵狐寻到空子逃脱而去。
此时,正是他应该戴罪立功之际,如他亲手找出灵狐,说不得还会被公子记一个大功!
遂附和道:“算你们识相。”
沐公子想了想,便点了头,毕竟他爹老在他耳根子边念叨,不可过分跋扈,一切等找到灵狐再说。
真有不要命的,敢暗藏他沐武扬的东西,他定叫这些人知道什么是人生险恶!
沐七得了命令,仿佛看到寻回灵狐的功劳,在向他招手!遂张扬起来,对着安在明呼呵道:“走吧,安领队。”
安在明内里火盛三丈,身为修士的尊严,让他恨不能一鞭子甩过去。
到底是十分有城府的人,硬是在面上无见气恼,也并不搭理沐七之言,对着沐公子拱手一礼,便错身在前引路,却是要从队尾最后一辆马车和人查起。
沐七碰了个软钉子,面上恼色一闪而过,他本就是小人心性之人,暗恼之下,便想要在接下来的搜查中,找个茬,才能善了。
苏晴雨看着这走势,不大对啊!
也不知前面的臭丫头是用的什么办法,在短短时间内,消了灵狐在这附近的气息,一会搜到她那马车上,真的不会露馅?
最重要的是,她和师父会先于那臭丫头而被搜查,这可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消息。
要知道她真是一个毫无修行的凡人,任何人来看,都是如假包换。可她师父,一个自称金丹期的老道,而她又严重怀疑这个金丹期的水分,一查会露馅的吧?
一个老狐狸假装修为低下小修士,一看就很可疑。
且她师父王道松,身为高阶修士,会让别人查他?他们可是不久前,才抢了灵匪的储物袋,里面不知多少索命勒财得来的东西,这能给别人看?
现在丢出去,也来不及了啊?
沐七控着追灵蜂,沐家几人在旁压阵,安在明肃着脸从旁配合,查验的速度并不慢,很快便轮到苏晴雨师徒所在的马车。
沐七一副懒得搭理这对落魄师徒的模样,在场之人皆明白,商队里的修士才是查验的重点,他先是神色不明的看了师徒二人一眼,接着示意二人下车,让路,他要先查验马车。
王道松立马拉着徒儿下车,避出老远,意思是请便。
毫无意外,一车的杂货,自然是毫无发现。
这时的沐七却是直直走向王道松,神色带着丝古怪,透着一股与他出现起,就表现在人前性子相违和的冷厉。
不过这股冷厉来得快去的也快。
苏晴雨立马心中叫道:不好,露馅了?
沐七带着一股明晃晃找茬的味儿,“老道,你是修士吧,灵兽袋交出来,我要查验!”
苏晴雨脑中急转,她师父没有灵兽袋啊,反正她是从来没见过的,怎么办?
遂抢先答道:“没有,我们师徒是散修,又不是,是个修士都能有灵兽。”
沐七冷哼一声,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面前的黑丫头,只逼着王道松道:“老道,别不识抬举。”
听这话,却是硬要逼迫别人,交一个灵兽袋出来了。
至于有没有,关他何事!
不识抬举?王道松瞬间就被气笑了,这四个字何时敢用在他身上了?他眼神隐晦的透过沐七,往他身后的方向扫了扫,却也并不是看的沐公子等人,并在心中自有一番得失计较。
原本想着,说不得今天能走点小财运,可来者不善啊!
而且,他在心中无奈的想到,这又是师门哪个前辈留下的小尾巴?
竟是在《地书传习录》上都不曾记载。
却见他答非所问道:“你们沐家五人,何时入的狩兽古道?”
在场之人皱眉,是个修士自然不会愿意交出自己的东西,更何况是灵兽袋这类重要的东西,这沐七果然小人行径,可那老道貌似真的是个修士?
哎,老道怕是不能直接拒绝,只好东拉西扯,商队众人心中同情道。
沐七:“老家伙,少打岔,交出来,不然我不介意帮你交!”说完便狠戾的瞪了王道松身旁的苏晴雨一眼。
意思十分明显。
苏晴雨瞬间无语,这什么鬼,柿子拣软的捏?
王道松性子本就十分难以捉摸,又是个爱记仇的性子,加上今日怕是要收拾前人留下的烂摊子,心情十分不美丽。
看看身边的蠢徒,见徒弟带着些委屈,撅着的嘴上都能挂个油瓶了,似在像他撒娇。
算啦,身为一个要养蠢徒儿的好师父,他不能让徒弟在以后,找到能抱怨他的把柄!
如此,他便不耐烦再玩什么藏头藏尾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