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特别是城主夫人，转过头，眉头皱得更深了，那模样，似乎可以夹死一直血蝇。
“快把人给我丢出去，一股子血腥味，衣服还如此脏乱，简直不成体统。”城主夫人厌恶的说道。
先前的两人直接把张存善丢到了门外。落地的那一刻，张存善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震荡了一下。
被弄水在身上的女子看了张存善衣服上到处都有的血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张存善总在她们面前提起，说什么大小姐和蔼可亲，平易待人，就说她怎么昨夜一直没有回来呢，肯定是去了始错园。
眼睛滴流一转，夫人素日就不喜欢大小姐，她去帮了大小姐，夫人知道以后必定生气，自己若是早些揭发出来，说不定自己可以亲近夫人。
夫人现在身边没有了永姨，必定是要找个贴身伺候的，自己何不趁现在出手。
想到这里，女子心一横，略显夸张的大声道：“呀，存善妹妹，昨夜就不见你身影，原来是去了始错园帮大小姐了，这满身的血迹，真是太恐怖了。”
说完这还不够，走到门口有模有样的扫了扫鼻尖，然后立刻捂住鼻子，继续道：“你这满身的血腥味，也不知道先去换身衣服再来。”
城主夫人眼睛里都要喷火了，她处罚的人，还从来没有人敢去同情，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去，是要嘲讽自己连城主府的大小姐都不管不顾吗？
张存善见被提起，心里暗叫不好，思索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刁奴——”城主夫人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上好的桌子上立刻多了几道裂痕。
众人见此，更是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那女子也被吓到，赶忙跪了下来，再不敢言语。
“做错了事，不讲规矩，就该受到该有的惩罚，你上赶着去帮助她们，把城主府的法度置于何地，把我城主夫人放在哪里？”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见大小姐太过可怜，所以才……”
“可怜？”声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城主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存善。
张存善只觉得后背发凉，跪着的地更是凉到心里。
城主夫人想到了什么，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波动，看着跪在门外的张存善，嘴角一扯。
“你既觉得可怜——”声音拖的很长，让张存善心里忍不住害怕，恐惧。
那恐怖的声音过了片刻又继续响起：“你既觉得可怜，那你便去陪她好了，以后也不必在我这院子伺候了，你去伺候她就是了。”
众人头顶皆是问号，什么时候夫人这么宽容了，连小姐的问题也能这么宽大处理了。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刚刚还把桌子拍出裂痕的最是冷心冷肺的城主夫人。
张存善也是有些愣住了，就这样了吗，不处罚自己吗，不拿自己开刀，杀鸡儆猴，彻底杜绝此类情况的发生了吗？
想归想，可该谢的恩仍旧不能忘。
“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张存善心里高兴，能去服侍大小姐，可比留在这里好多了。心低的兴奋也在脸上暴露无疑。
自然流露出来的快乐更是刺痛了城主夫人的眼睛，这般欢喜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平日里还苛待了她，让她不喜了不成。
本来就已经填满了怒气的身体，此刻更是要溢出来一样。
“来人——”语气如此骇人，让高兴的张存善一激灵，瞬间收回了所有的表情和情绪。
“把她——”
“禀报夫人，城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吩咐小的，转告夫人。”
城主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门外飞跑进来的侍卫打断。
“知道了，下去吧。”城主夫人一脸笑容，说不出的欣喜。
“是——”来人应了声，快速退了出去。
城主夫人对着跪在自己旁边的仆人们，一脸厌恶，怒道：“听不道侍卫说的吗，还不快给我梳洗，难道要等城主来了才开始？”
众人立刻起身，麻利的行动了起来。
城主夫人叫住了刚刚自己觉得不错那丫头，说道：“穿青色衣服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正失落朝外走的女子听见城主夫人叫自己，立刻笑逐颜开，转过身，跪在城主夫人的面前。
“奴婢叫姓表里，叫如一。”声音说不出的矫揉造作，与她一起的为城主夫人梳洗的人，都忍不住恶寒。
“如一，这名字不错，以后你就来我身边伺候。”城主夫人点点头，继续吩咐道：“你现在去通知厨房，什么拿手好菜通通上上来，让厨娘亲自送过来，等会儿好好讲解讲解。”
“是，奴婢这就去办。”要不是城主夫人面前，表里如一简直可以跳起来，飞到天上去。
“对了，把你这身衣服也换换，不成体统。”
“是——”嘴里应了，身体跑得更快。只眨眼间，就已经冲出了院门。
一同服侍的几人脸上心里根本就看不起这样的人，还表里如一呢，照她们看，最表里不一的人，就数她了。
也不知道夫人看上了她哪一点，就这样就让她取代了永姨的位置。
明明她们比表里如一服侍更精心，样貌品行也不知比她强了多少倍。
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但还是要帮撑住夫人好好梳洗，若是表现的好，说不定也能在夫人身边。
思及此处，几人做的更是卖力。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就想赢个亲睐。
水被重新打来，是经过丫头的温度控制过的，不热不凉刚刚好。
瞟到了跪在门外的张存善，城主夫人此刻心情不错。
“来人，把那个奴婢给我拉下去打二十鞭子，分配到始错园去。”
正在帮城主夫人忙活的众人手中一滞。手上更是拿出了近乎精确的细致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想了想，城主夫人继续道：“拖远些打，别扰了城主与本夫人和少爷的吃饭氛围。”
立刻有两人接了命令，走出来拖着已经瘫软的张存善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