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她去吧，她不亲自去说啊，恐怕是连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两人正在僵持，屋子里就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雪儿——”
“雪儿妹妹——”
尚爱儿和张存善不约而同的看向睡在床里侧的雪儿，惊喜道。
雪儿刚醒，就听到有人说话，一个是自己小姐的声音，一个听起来倒是耳熟。
两人正好转过来看着自己，认清了来人，雪儿倒是没有想象中的意外。
这是近几年夫人园里每月来给小姐固定送钱的张存善。
以前给小姐送钱的丫头，总是暗里私吞小姐的不少钱，面上更是不懂尊重。
这人倒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她总是一分不少的把钱送到小姐手中。对待小姐，也是十分尊重的，和她们相处的很融洽。
自己记得，她和小姐才进园子就撑不住晕过去了，而现在自己身上和小姐身上的伤口似乎都处理过，想来是她做的。
但是，她是夫人的人，自己要保护小姐，得先看看才行。
雪儿眼中立刻多了一分警觉，自己刚才说的都有些唐突了，若是——
从小就跟雪儿一起长大的尚爱儿立刻就察觉到了雪儿的异常，解释道：“存善姐姐现在是我们的家人了，你不必担心。”
雪儿倒是没有想到，偏头看了看尚爱儿，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张存善身上。
也是，自己和小姐啥也没有，她图啥？瞬间连眼里最后一点警觉也消除了。
“你为什么想跟着小姐啊？跟着夫人可是说话声音都可以洪亮一点呢！”虽然知道自己小姐确实很讨人喜欢，但是还是想知道理由。
“小姐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的人。她时时告诉我，我原来可以不用那么卑躬屈膝，事事担心害怕。”
张存善看着雪儿，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无比认真：“我从来都不在乎可不可以声音洪亮的说话，我更不在乎可以得到多少钱财。我想要的，就是一个把我当作家人的主子。”
“我第一次在一个主子的嘴里听到了把奴婢当做家人的，我以前来始错园的时候，可羡慕你了。”张存善坐在床边，拉起了雪儿的手。
“羡慕我？”雪儿不解的问？
“是啊，你跟小姐，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一起围坐在桌边吃着饭，笑着说话。每次看到，我都羡慕你极了。”
“小姐待人，一向亲厚，那时当然的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要是我也可以跟你一样，那该多好啊。”
雪儿看着眼神真挚，说话那么温柔的张存善。突然觉得，自己真幸运，能够从小就跟着小姐。
“那你现在跟我一样了，以后，我们可要好好保护小姐哦。”雪儿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反手拉住了张存善粗糙的手。
张存善重重的点头，心里多了一份承诺。
其实在张存善说出小姐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信她了。
同样是丫头，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一般的主子，哪会把她们当人看，非打即骂，从来都是看他们心情。
特别是城主夫人和大少爷园子里的丫头，一个个胆战心惊，生怕做错一丁点的。
对着外人，倒是一副不可一世，鼻子翘到天上去的样子，颐气指使，高高在上。
一到了主子面前，还不是低头哈腰，脸都贴到地上去，不敢抬起来一点点。生怕惹了主子不高兴，下一秒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
两个人达成了莫名的默契，最真诚的合作。
“你们倒是还自己安排好了，我是你们小姐，还有灵力，自然该是我保护着你们。”尚爱儿看着两人这像是在宣誓的模样，哭笑不得。
“小姐是小姐，我们是我们，这是我们自己的决定。”雪儿一脸傲娇，说不出的可爱。
“是啊，小姐，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张存善跟着附和。
小姐，也是一个值得被护着的人。
“好啊，你们两个，现在就开始了，倒是我多余了。”尚爱儿哭笑不得，忍不住吐槽。
三人互相对视，都忍不住笑起来了，或许，报答一个人的温柔和善待，最好的方式就是守护。
雪儿透过被打开的窗户，看了一下时间，急道：“小姐不是要去见可姨和无殇少爷吗，快行动起来。”
尚爱儿和张存善也是反应过来，屋子里瞬间开始忙碌起来了。
张存善根据雪儿的提示找出了尚爱儿的衣服，一件件都是很素净的，偶尔有那么一两件颜色鲜亮的，还都盖不住血迹。
“我记得有一次小姐做了一件淡红色的裙子，颜色不算浓烈，还绣着淡金色的刺芙蓉图案——”雪儿努力的回想着衣服放置的地方，快速告诉了张存善。
张存善快速去拿，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送到了尚爱儿的面前。
“这会不会太鲜艳了，无殇哥哥会不会不喜欢。”尚爱儿看着这套衣裙，自己当初很喜欢，可母亲不喜欢，就一直放着了。
“不会的，小姐穿什么都好看。”小姐曾经穿这套衣裙的时候，可好看了。
雪儿刚说完，又催促道：“存善姐姐，快给小姐穿上。”
张存善早就展开了衣裙，确实是很好看的，小姐穿上一定好看。
尚爱儿半信半疑，但现在自己也没有其他适合的衣服，只能任由着张存善给自己穿上了。
穿好以后，尚爱儿站在两人面前，不安的问着：“是不是不好看啊？”
两人频繁的点着头，似乎陷入自己的审美里。突然反应过来的样子，忙摇头，迷一般的同步。
尚爱儿急了：“你们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我们家小姐，美若神明。”雪儿眼睛都没移开过，有力的伸出了手，竖起了大拇指。
“嗷——”然后，下一秒就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背部。疼得脸部扭曲，大叫了起来。
“小姐真的很美，有一种病美人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张存善也是夸赞。
“你们别夸了，我都——”尚爱儿脸红了。
“好了，小姐，快去吧，等会儿无殇少爷可要担心坏了。”
尚爱儿脸更红了，简单的梳了梳头发，被张存善扶着出了门。
“小姐，记得给我带点可姨做的小点心啊——”
“知道了，你这个小贪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