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内,各处角落放置了大量的冰块用以降温,即使这样也难解暑气。
太子似乎也越来越忙,回秦王府的次数日渐稀少,思雨与小鹿也落得清闲。
她的伤势也完全好了,柔肩上留下一记箭疮,让太子不断的爱抚,心疼不已。
索性他就请了个京城中的名绣师,在思雨的柔肩箭疮处本打算纹一朵红艳的牡丹,可思雨执意不愿。
这一天,他抽空回府,仔细疼爱她一番后,柔声问道:“那你想在这伤疤处纹个什么呢?”
思雨已然彻底臣服于太子,娇嗔的回答道:“殿下不是叫臣妾为小野猫吗,那就纹个波斯小野猫。”
此时的思雨已完全脱去了青涩,看向太子的眼神既大胆,又充满了勾人的情欲。
她的眼底深处从前在太子眼里不过是一汪沉静的海,而今,太子的热烈已完全搅动了那片海。
在太子眼中,只觉得那片海,海浪翻涌,热烈的情欲之火滚滚而来,又让太子把持不住,一把将思雨揽在怀里。
他点点头道:“那就在你肩上纹一只小野猫,以后你就是朕的御猫!”
思雨没想到,他与自己极私密时,已然改了自称,俨然以皇帝自居。
其实,太子这样自称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皇帝已然有禅让之心,而他的身体也的确难支。
长阳公主的逝去让皇帝本就孱弱的的身体更受打击,自左府回来以后,皇帝一病不起。
太子只好守在皇帝的身边,白天处理政务,晚上亲自熬药,陪侍在皇帝的身边,不离左右。
虽然没有正式登基,但也已经代理监国的重任,如此一来,各行省的奏折堆压在案头,如小山一般。
短短几日,太子才明白,父亲这个皇帝真的是不好当,父皇一直把批红牢牢的抓在手中,并不像前朝皇帝批红,一直由几个秉笔太监代为批红。
这样一来,虽然大大的减少了皇帝的劳累程度,可以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前朝的皇帝,阉党的势力一步一步的壮大,这次发展下去难免会像东汉一般,连皇帝的废立也是由太监说了算。
为了避免这种情形的出现,自父皇这一代开始他。几乎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父皇几乎什么都效仿先祖,可如此一来,长此以往也给他的健康,带来了深深的隐患。
他几乎没有任何闲暇时间可以休息,玩乐,一天所处理的政务多达四百余件,如此高强度的案牍之劳,也早早的击垮了父皇的身体。
自己只不过代理了几天政务就觉得身体完全吃不消,更何况晚上还要服侍父皇,没有几日就大清减了下来。
好在父皇恩准可以将部分不太重要的奏折批红权,让与几个秉笔太监,如此一来也让几个秉笔太监,大为欢喜。
这至少意味着在太子登临皇帝以后,他们太监的日子将会好过一些,不至于向父皇时代被压制的死死的。
在太子监国以来,他还是放心不下思雨,每次派过秉笔太监杨海,过来看望思雨。
而今的杨海又被提拔成东厂厂公,就连锦衣卫也归属他管辖之内,他的权势如日中天。
但是他也明白太子十分的恩宠思雨,自然他也对思雨十分的媚上。
本来思雨也不以为意,但是偶尔听说东厂厂公如今还管辖着锦衣卫这么一来就让她的心思活络开了。
想当日,锦衣卫的左千户,可把自己的母亲害了一个惨,此仇怎能不报,如今已经听说他已经升任成锦衣卫的副指挥使。
而这锦衣卫的副指挥使,即便是见了杨海也得下跪磕头,为了将来打算,思雨自然也不会薄待了,杨海。
每每他一过来多少就会给一些赏赐,虽然杨海也不差于这些赏赐,但一来二去,思雨与东厂厂公杨海的关系匪浅。
思雨俨然成为了秦王府的主子,不过她性格实在是太过柔弱,对待下人也是十分的纵容。
而思雨的性格也懒得管事,如此一来就让小鹿代为管理秦王府的所有的大小事务。
有时候下人动辄犯错,往往会跑到思雨处去求情,这么一来,思雨心软,就轻轻饶过,有时候小鹿拿她也没有办法。
这一日杨海又奉太子的命令过来探望思雨,除了给一些番国进贡的一些稀罕物什。
还要求思雨将这些日子练习的字一并交给他,转给太子去看,杨海虽然身为太监,但在书画造诣的水平上也是有所大成。
见了思雨的字迹不免奉承一番,这些奉承大都出自于真心,虽然也有媚上的一些意思,但是思雨的字的确是写得好。
“思雨娘娘,您这幅字写得可真是绝了,就算是王右军在世,也不过如此罢了,简直效仿的天衣无缝,如假包换!”
杨海拿住思雨的这幅字,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的看,他这番话反倒让思雨脸红心跳。
“杨公公快别这么说,一来我还不是娘娘,二来,我的字我的心里有数,哪敢让您这样夸耀,能入了您的眼,我就已经是很开心了!”
思雨十分自谦的说道。
杨公公说这番话完全是出自于真心,并没有半分奉承的意思,的确思雨的字临模王羲之已经到了真假难分的地步。
“不,不不,叫娘娘也不过是迟早之事,但是这字就在这里摆着,并没有过分夸大!”
杨海拿着他的字翻来覆去,一个字一个字对比,每个字都能够让他拍手叫绝。
忽然,他心念一动,既然思雨能将王右军的字习练得如假包换,那么习练平常人的字更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从文书袋中拿出了一幅字,这本就太子让思雨评点的习作,到他嘴里变了。
“思雨娘娘,殿下让您照他这习练一遍,最好要仿得极像,极真!”
杨海说这番话时已然斟酌良久,想着怎样讲才能不显山,不露水,又不至于她会对人时常提起。
思雨不知是计,双手接过这副字仔细看了一遍,嘴角轻轻一撇,放在一边,只是片刻功夫,笔走龙蛇,一副字写就。
当杨海将这两副字拿在一起对比,不觉心头狂喜,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写就。
两副字一般无二,除了少许几个字不大一致,模仿痕迹略略重一些,几乎真假难辩。
他小心的不露声色将思雨的字与太子的字放在一起,归入书袋之中,心中的喜悦难以自胜。
“哎呀,思雨娘娘您这些字真可以乱真了,了不起!”
思雨心思单纯,并没想太多,被他这么一夸,脸上已笑成一朵花:“哎呀,您可真太高看我了,殿下的字比我的强上太多,我的字太过柔弱!”
杨海听她这么一讲,越发顺水推舟,笑道:“那就不妨多习练东朝的字迹,也可以互补一下!”
思雨很欢快的点点头同意了,这让他的内心越发狂喜了起来,出了秦王府,他越发感觉自己像是捡到了一块儿宝。
这块宝虽然暂时用不上,想必日后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自此以后杨海经常有意无意的让思雨习练一下太子的字,而思雨习练太子的字体也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以假乱真。
从头到尾思雨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已经被阉党利用了。
……
自从陈母和允植搬到离秦王府不远的地方,每日也能过来到府看望思雨。
陈母的身体也越发的强健了起来,过去的咳疾也已那么太过严重,这让思雨见了十分的欣慰。
这一日思雨提及想要回到封龙城去看望一下过去的老邻居,陈母正好也有这样的打算。
“你是应当回去看一下的,咱们自从离开封龙城以后,将近有两三月的时间没回去了,而且我在常山给你定制的嫁衣也该做好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思雨想到在常山时母亲还给自己定制了一套四季的嫁衣,那还是用母亲的金钗所换。
想到这里,她就对母亲说道:“太子不让我出了这王府,那么就由您回去看一下,尤其是王婆,想当日他的儿子,帮助咱们很多,说什么也应该回报一下!”
陈母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既然你不能出了秦王府,那么就由我来代劳,那科场案也已经过去了,咱们家的老宅,听说也启封了!”
陈母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思雨十分的惊讶,按说这老宅是不可能启封的,毕竟是朝廷通缉要犯的宅第,怎么会轻易被启封呢?
一旁的陈母也看出了思雨的疑惑,连忙悄悄向她问道:“是不是太子出手干预了,难道他知道咱们与科场案有关?”
陈母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吓得思雨几乎目瞪口呆,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母亲,的确觉得这事万分诡异。
显然陈母也是疑虑重重,附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妨抽个机会向太子表明心迹,你看他怎么说,反正你现在正是被他宠爱得难舍难离!”
听了母亲这句话,思雨的心中打鼓,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向太子表明自己就曾参与过科场案,不知道会太子如何处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