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入画的表白,慕少卿在那一刻震惊的,他没有想到每天晚上陪他的女人,会是入画,而不是老板娘从哪个地方找来的娼妇。
他听了入画这一番话,不由的默然无语,过了很久他才说出了一句让他自己都感到无力的话:“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入画没有回答他,只有轻轻的啜泣声。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直过了很久以后,入画才将脸上的泪水用手擦干。
她站起身来对慕少卿哽咽的说道:“你愿意怎么想我,就随你好了,我其实并不打算告诉你,今天既然告诉你了,我只想劝你一句,有些人该放手就得放!”
入画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慕少卿的双眼,也不过刚刚看到入画模糊的身影远去。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喉头被堵上了,他好想上前拉住入画告诉她:“你还是留下吧!”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居然坐在原地没动,鬼使神差一般就见入画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入画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回响,末了,他觉得也许她的话说的很对。
是他该放下思雨的时候了。
他都已经是太子的嫔妃了,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自己似乎难以放下,每次想到思雨那一颦一笑的模样就让他无法自拔。
他是多么喜欢她呀!
她也曾经给过他机会,几乎就把自己已经给了他了,可偏偏自己却没有把握住。
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懦弱,这才让她那么伤心。
他是多么恼恨自己呀!
自己还是有那么多的放不下,自问,自己与沈二公子一样,实在是有太多的牵挂。
自己好想冲破任何一切阻挠,不顾一切,带她远走高飞,他也相信思雨也并不是那种爱慕富贵的人。
可偏偏事到临头,自己却没有那么做。
而今他已经失去思雨了,这是一个他爱的女人,还有一个爱他的女人,爱的如此的深,如此的真挚。
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会得到入画的青睐。
一个女人不顾任何廉耻,只希望和他在一起,甚至如果今天自己不遇险,那么入画也不会说,只怕是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想出去追入画,可偏偏自己的眼睛不争气,一下子头撞到了门上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撞到门上的声响,惊动了客栈的老板。
他连忙亲自上来,态度和蔼,神情极为恭敬地对他说道:“那位姑娘临走之前,将你托付给了我们还扔过来一大锭银子,足够你在这里养到伤好,我一会儿就派两个婆子过来伺候你!”
“她还说什么了?”
慕少卿在一次追问,他知道入画已经回不去左明珠那里了,可这天下之大,她又能去哪里?
“她没说什么,她就是让我来告诉你,别去找她了,别拿她太当回事儿,就当一场梦而已!”
老板说完这句话,正要转身就走,却被慕少卿一把拉住,急切的问道:“你们有马吗?她朝哪个方向走了?”
“哎哟,壮士,你这种情况可不能骑马呀!”
客栈的老板连忙阻止他,可他一把推开了老板连声喝问,最后老板不得不向他说明:“壮士,那姑娘朝着城东走去了,没有骑马,只雇了一辆马车,可能是出了城!”
他一把推开了老板,翻身骑上了一匹客人的马,打马朝城东而去。
那个人在后面跳着脚喊:“还我的马,还我的马!”
慕少卿朝身后扔过去一大锭银子,掉头向东而去。
那客人捡起那一大锭银子,喜出望外,他没有想到,他这家伙出手会这么大方。
慕少卿出了城东以后,远远就看见一辆马车,向东而行,他拼命的追了过去,一下子就拦住了车夫,一掀轿帘,却发现不是入画。
车里的那个人是一个胖女人,满身的珠光宝气,被他这么一来吓了一跳,随即又开口大骂:“干什么?神经病啊。”
慕少卿连忙道歉,赶紧给对方放下车帘,那女人也生怕他是劫道的,连声催促车夫快些离开。
马车徐徐的在他面前驶过,留下了一脸落寞的他。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孤单极了,失落极了,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正当他孤单无助的时候,一个熟悉,颤抖的声音在叫他:“笨蛋……”
他蓦然回首,却发现入画就站在路旁的大树下,泪光点点的她,抿着嘴唇,本想说什么,却一张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不顾一切的上去抱住了入画,心中万分愧疚的对他说道:“我已经对不起一个女人了,不能再对不起第二个了,请你原谅我!”
入画不等他说完,热辣辣的嘴唇就覆住了他的嘴,那扎人的胡须,扎的她生疼,可她一点也不在乎。
冰冷柔软的唇,热辣辣的吐息,让慕少卿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对,就是她。
于是他再也不迟疑,深深的吻了下去。
……
思雨不在的日子里,京城发生了好多事。
任谁也没有想到,慕少卿娶了入画,入画也得脱了奴籍。
左明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不过她还是对入画能有个好归宿,感到欣慰。
为此她给入画,送去了一大笔银子作为聘礼,就算是她的娘家人。
入画没有想到左明珠轻易就饶恕了她,酒席当日,入画跪在左明珠面前,双手举杯,为她敬酒。
左明珠想也没想,就接过这杯酒,一饮而尽,两个人抱头痛哭。
良久,入画对左明珠悄悄说了一句话,一下的让左明珠脸色有些不悦。
入画看在眼里,却依旧轻轻对她说下去:“小姐,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别纠结着过去,你就算真把思雨杀了,二公子的心也回不来,沈大学士是一个开明的人,不如就及早离开沈家,另觅所爱!”
左明珠听了这话,内心深处如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知道入画说这番话,也完全是为她好,她也明白,入画所说的这些也完全是事实。
可是,她不想骗自己,自己这颗心就怎么也难以放下。
良久,她强颜欢笑,对入画说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京城之中,除了入画突然嫁给慕少卿以外,沈大公子四处活动他的造大船事宜,已经有不少世家大族都已经非常的感兴趣,表示愿意资助他。
但是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只怕是这件事情还是不可行。
而皇帝的身体似乎每况愈下,他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终于颁布了诏令,禅让之日,定在了重阳节那一天!
太子已经开始亲政了。
为了给群臣树立一个,英明贤君的形象,每日来往的奏折,奏事都是亲力亲为。
这几乎忙着他晕头转向。
平日里这些奏折都是由思雨代为批阅的,而今短了思雨这支笔,他还不敢用司礼监那四个秉笔太监来批阅。
因为那字迹根本就不相同,甭想瞒过这些一个个如人精的官员。
这就让太子更加想念起了思雨。
而思雨的离去,也让太后感到了寂寞,皇城之中,几乎所有的妃子都是一张脸孔,每个人都对她异常的毕恭毕敬。
但终究,还是隔着点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掏心挖肺的对待她,一点也不设防。
偏偏思雨那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去惹她怜爱。
太后知道她新近丧母,心情极为不好,想她一个人和他弟弟在那封龙城中,也是举目无亲,就想早点叫她回来。
太后是这样想,太子也是这样想,前者是希望有个人能给她作伴,后者还是贪恋思雨的身体,也希望有人能给他批阅奏折。
太子不断派人过来问候思雨,思雨当然明白太子的意思。
想到在这封龙城中,她和弟弟两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挂念,再加上沈大公子的信也来了,也是在催促他,希望能够将奏书早点递给太子让他定夺。
思雨明白这是一件大事,思来想去没有办法,才在太子派人不断的催促下,带上了王阿婆与大牛,返回了京城。
太子想她都想疯了,想念她太甚,短短一段时间没见,见她穿着白衣孝帽,更显她姿色绝伦。
越发显得她清丽不可方物。
进入宫城之中,她就不能带热孝了,一旁的妙玉,给她准备了几件素白的衣服换上。
同行的王阿婆,打进入京城眼就不够看了,想到她在宫城怕会是极不适应,经过太子同意以后,索性就留她在秦王府,当了个粗使婆子。
短短数日未见,太子更想念思雨,屏退众人后,揽她入怀。
思雨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抱住了太子,不停的哭。
“你放心,本宫已经派人严密追查了下去,已经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母亲,那人已经死了!”
思雨听到这话都愣了,她没想到,这么快,凶手就被抓到了,便惊问道:“会是谁?是谁杀了我的母亲?”
“果妃的表哥,果云,他已经被人刺杀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太子的回答还是让思雨有些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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