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寒冬越发的凛冽了起来,冬日的海面风起云涌,波涛万顷。
只怕是再过些时日,近海的,海面就会完全封冻。
沈二公子和慕少卿来到了这片海域,骤然从极北沙漠之地来到这片大海,两个人相视一笑。
经历了大半年,两个人几乎把大明王朝两京一十三省都快走遍了,好不容易盼到回到了京城,居然又接到了这个任务。
“沈二公子,只怕是你没有想到吧,刚刚回了京城没有几天,竟又马上派到了扶桑国,我们两个人真是命苦,也不该爱上同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会想到把咱们两个人一块发送到那扶桑国!”
如今的沈二公子从宣大回来以后,俨然成熟了很多,游历了两京一十三省以后,两个人的情谊越发的近了起来。
他不由的调笑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在我看来我倒是喜欢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估计是入画,快生了吧,不行的话你就上书给思雨,让他把你调回去,但是我还是愿意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回到京城面对那个荡妇那个家我是怎么也难以待得下去的。”
慕少卿听他这么说,哭笑不得,对那沈二公子笑道:“你呀,你听说过女人怀胎不到五个月就生的吗?”
沈二公子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慕少卿冷眼观瞧,他觉得他变得真的是很多。
他不由的幽幽的问道:“你的内心深处真的一点也没怪过思雨,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她?”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思雨,她冰雪聪明,如此让我们两个人到处游历,肯定是有一番用意的,我承认我对他心底深处还是有一点情愫的,但是我知道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慕少卿听完他这番话不由得一愣,“你说她对我们两个人,是专门这样做的,专门让我们到处游历,可是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吗?”
“慕少卿,你到如今难道看不出来,朝堂之上,那些官员不过是人浮于事,都是一些读死书的家伙,说白了,做学问是有一套,但是论到这治世,圣人讲的那一套是没有用的,他让我们两个人到处游历,想必也是这个用意,增加我们的实干经验,到时候如果能够有幸回到京城,只怕是我们俩人第一时间就会得到皇帝的重用,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做打算!”
慕少卿从来也没想过那么长远,他不由得一愣道:“可我慕家世世代代以来就是为了保护皇族的安全,我们都是暗卫,难道他能够把我从一个小小的暗卫提拔起来吗,也能够登堂入室,管理一个地方吗?”
“那不就是你们慕家平生所愿吗?希望皇帝能够重新起用你们慕家,可你也总得表现出一些才能吧!”
听到沈二公子这么讲,他的心豁然开朗,没有想到思雨早就已经为他铺好了路,他只要按着思雨的指示一路小心的走下去,将来慕家的振兴,指日可待。
“听你这么说我真是惭愧了,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有想到思雨会为我考虑这么长远,我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消遣我们两个人!”
“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思雨她很念旧情,变着办法的想报答我们,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慕少卿听沈二公子这么讲,脸上一红,没想到自己把思雨想的有些促狭了。
这个时候海风吹拂,浪花翻涌,远处一艘大船缓缓驶来。
这船上的风帆,上面绣有巨大的沈家的族徽,穿上早已站满了锦衣卫,说是锦衣卫也都是沈大公子专门挑出来的水手,个个功夫极高。
大船驶近以后放出了小船,小船划到了岸边,将她们两个人接走了。
“二位大人,让你们等久了,你们放心,这一次前去,沈大公子早已安排妥当,只是在当地闹市区开了一个小酒馆,你们二人的身份也早已敲定,用不了多少时就能够扶桑国主以及扶桑国内的情形摸透了!”
说话的这人正是沈大公子的管家,张算盘,几个人也是见过面的两个人朝他一一拱手,微微朝他笑道:“张算盘,我们又将那见面了,这一次我们再通力合作,共同完成皇帝交给我们的任务。”
三个人登船以后,在万顷波涛当中,登上了大船,扬起了风帆,直接开往了扶桑国。
……
两个人的奏书送往了京城以后,思雨读过,不觉得泪以千行,悄悄的将泪逝去,他在他的心中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刚刚,游历完两京一十三省又加紧,又派到了扶桑,只怕是给他们两个人会加大了误会。
可是这在思雨看来,这一切也是完全值得的。
大明的官员千千万,可是真正有实干经验,称得上是治世能臣的正是寥寥无几。
有明以来,八股取士,只要八股文做得好,就能够高中状元,被朝廷选用。
不能完全否定八股文,只要八股文做得好,可以说文章一定能够写好,文才是没得挑的。
但是自大明开国以来,到如今二百多年,每三年一次的开科取士,可以说是已经考无可考。
一部四书五经,章句五要,就那么几本书都翻烂了,但凡一个想要考上状元的考生,就必须将上述书目几乎背得滚瓜烂熟。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功夫都下到这上面,对于以往的史书,自然功夫就下的浅。
这么一来弊端就出现了。
往往八股取中的考生,竟然不知道有唐宋,更惶论两汉,可以说知识是非常的片面。
而这些圣人所写的书籍,到实际用来的时候,根本就是完全是另一套,这也使得心学,慢慢的开始兴起。
也不是没有八股文做得好,史籍学的也好,但那真是凤毛麟角。
本身读书,就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够读得起的,本身八股文的书,应付考试的那些资料,就已经卖的很贵了。
再要买上那些史籍,那就不是中等人家能够读得起了。
既然考试也不考那些,天下的士子,读书更有功利性,也都只在这几本书上下功夫。
长此以往,几乎八股取众的考生,对于过往的史书根本就无从知晓。
完全就是书呆子,让这些家伙做官,骂人可以,干事不行,这也是皇上常常哀叹,祈求上天不拘一格降人才。
可他哪里知道,问题不是出在上天,而是出自太祖一开始定下的这种制度。
思雨也是一番私心作怪,觉得有必要,让他们两个人多历练历练,如此一来,也给皇上,留下的两个能够可堪大用的人才。
想到了这里,她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远处,只见庭院中白雪皑皑,想着如此冰天雪地,两个人就要结伴去往扶桑,此一去真是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能不能够活着回来。
“真要是不能够活着回来,只怕是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了!”
思雨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妙玉和妙璃听到思雨这么说,不由得一愣,见思雨的神色哀惋,也不能打扰她,良久以后,思雨才将目光从庭院中慢慢收回来,见她二人一左一右竖立在旁,有些觉得奇怪便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娘娘东厂传来的消息,那果妃可算是彻底招供的,可这还硬生生地把这事情往下压,可见他也是从中收受了不少好处,或许也是皇帝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往大的闹,只怕是过不了几天这果妃就会被秘密决!”
“秘密决?”
思雨站起来不由的心中发冷,“不经皇上同意他们就敢动手,这怕是不可能的,即便有这样的消息传了出来,想必是皇帝已经有些下定决心了,看来圣心难测,他终究还是不愿意对大明的身上的暗疮下决心处置,看来,这件事情必须得往大的闹,不把果家拔除干净,一来,我母亲的仇怎么办,二来难道这大明多少年被这国家贪污的那么多的银两就这么算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都让这个果家,一人占了去!”
思雨说这番话时,显然非常不满皇帝的作为,可是她思来想去,既然是皇帝下了决心,只怕是这案子也不会被翻起来。
她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件事情闹大,而且还能够让皇帝并没有意识到是她在出手。
想到了这里,他觉得整件事情最关键的人物就是杨海,当然杨海是皇帝,多年的奴才肯定不敢担这风险,但是事情的开端还是在他的身上。
想到了这里,她就等着杨海将奏折送来,时近午时,杨海依这约定将奏折送到翠微殿中,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思雨叫住。
“杨公公,听说果妃招供了!”
杨海听到这话一愣,见妙玉和妙妮也在旁边,不由得神情发冷,妙玉和妙璃连忙退到了屋外。
“思雨娘娘,你说这话真是太不注意场合了,咱家只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没有想到,就连他的东厂也都有思雨的耳目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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