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碰巧瓷尸童子饿了，只是觅食来的呢？”李沚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可证据呢？”
龙小云目光看向那惨死的男孩，青黛蹙成山丘。
“龙队，证据在这儿。”
老洛指着尸体的指甲——很脏。
“我们从尸体的指甲缝儿里发现了狗的皮毛，并且，尸体的裤兜里，有许多鱼鳞……”
“狗毛好解释，男孩被狗咬断腿，疼痛时，随手胡乱抓下的。”龙小云边说，边分析，“鱼鳞，不是因为泡在环城河的缘故吗？”
“不是！”
麟儿突然插嘴。
龙小云斜睨着麟儿，挑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尸体泡在河里，一般情况下，是沾不到那些鱼鳞的，只有在一个闭仄的空间内，才有可能……”
麟儿抛出一个可能性。
“你怎么知道？”
“我从小河边长大，看钓鱼，都看了几千……次，当然懂了。”
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麟儿又道：“在运输、打捞过程中，不小心的刮蹭，又或者鱼儿之间不小心受惊相撞，都会造成大量掉鳞的现象，而大河，是不满足这个环境条件的。”
“我猜测，小孩死后，先被塞进了狭小的的空间，比如鱼缸之类的东西里，然后又被抛尸河中，恰巧被瓷尸童子撞见……”
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得不说，麟儿的推测，很有逻辑性。
就连龙小云都不得不佩服。
“真是这样的话，狗咬伤了孩子，然后看着孩子流血不救……那么，狗主人的嫌疑最大！”龙小云捶了下拳头。
“龙队，那可怎么找啊，冰城养狗的那么多，这排查的工作量可不小！”老洛提出疑问。
“我有办法。”李沚道，“龙队长，我们这就返回刚才的地方。”
龙小云点头，叫几个警员去查这三天前后失踪的男孩。先确定男孩的身份信息，从家属那里看有没有可用信息，同时，报个丧……
JEEP疾驰，不久赶回河边。
因为这段环城河比较偏，又是个低坡，松林，野草也茂，几乎没人注意这里，更没有行人。
李沚观察一会儿，径直走向大约三百米处的桥墩下。
他从腰包里取出朱砂和毛笔，在地面写下一个符字。
“天蓬有命，土地来临。听吾号令，速降坛庭。”
咒语念毕，这符上钻出一个头发湿漉漉的胖老头，冲李沚弓腰，“小老儿见过仙师。”
“三天前，沿河一带可有人抛尸？”
“仙师，让小老儿想一想……”
李沚也不催促，土地未必在想这件事，却恐怕在掂量这件事，跟自己有没有利害关系。
现在的土地不比以往风光。
之前一座城一个土地。
现在城区，别管几线，都在几何倍扩张。就是以前的长安城，也不过是现在西安的一小部分。
地盘大了，管理的岗位就多。
上岗的土地就更多。
土地多了，就良莠不齐了。
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的风气就像病毒可怕，腐蚀了一大批土地。
以至于，狸花现在一见土地就烦。
李沚也不待见他们。
不过，这种小事，似乎可以问一问。
掐了半天手指头，胖老头又一弯腰，说道：“回仙师，这段河，比较偏僻，只偶尔几个夜钓的过来，不过最近一半天冰城雨不小，也没见什么人过来，只昨晚到今早，有三五个夜钓的……”
“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个男人趁天亮前，人们收杆相继离开后，把带来的一大桶死鱼倒进了河里……”
“你看清只是鱼吗？”龙小云忍不住询问。
土地看了眼李沚，却也回道：“当时小老儿骂那人晦气，竟也没看清……”
“那倒鱼的男人什么样子，你也没看清？”
“这个倒是看见了，就是报警的目击者……”
“他？！”
李沚他们也是惊讶不已。
“他倒了鱼，刚跑上岸，就听见河里有动静，回头看时，正看见一个……尸怪，把一个断腿的死孩子从河里捞了上来，尸怪冲他呲牙咧嘴，那牙齿好不吓人……”
“怎么不咬死他？”
现在，龙小云几乎肯定徐庆功就是凶手。
“小老儿也以为他必死无疑，可这时，忽然两盏大灯打向那尸怪，尸怪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转头就跑……大灯也随即消失。”
后面的事，李沚也都知道了，便让胖土地退了。
龙小云立即给队里打去电话，安排警员去查徐庆功，他在这起抛尸案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另外，缩小调查范围，主查徐庆功的关系网，寻找咬人的狗。
一通安排后，二人一妖乘车离开环城河。
路上，龙小云接到电话，寻个就近的路口，转头，奔向徐庆功所住的小区。
徐庆功家大三室，装修豪华。
家庭成员，老婆和一个八岁的儿子。
李沚和龙小云、麟儿赶到徐家，只有他一人在家。
“警察同志，还有什么事吗？”
李沚对其施展了嫁梦之术，这货完全想不起之前自己做过什么。
“徐庆功，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
“你家养狗吗？”
“养啊，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哦？”龙小云与李沚对视一眼，“怎么没看见啊？”
这时，门外锁响，一个女人声音传来，“老公……事情办完……咦？你们是谁？”
进来的，是一个留着大波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见家里有陌生人，不由警惕。
龙小云站起，“你好，你就是徐先生的妻子吧，我是南岗刑警大队的……”
她亮出自己的证件。
“对，她是我老婆，叫王溪。”徐庆功忙介绍。
“老公——他们来家里干什么？”
王溪拉了一下徐庆功的手臂，面有怒色。
“哦，警察同志是想问咱家养不养狗……”
“不养！”
王溪把徐庆功推搡一边，没好气冲龙小云喊道。
“老婆，咱家怎么不……”
“你闭嘴！”
王溪剜了徐庆功一眼，转头反问龙小云，“什么时候，人民警察关心起老百姓养不养狗了？还真是闲啊！”
徐庆功被瞪，吓得不敢出声。
龙小云却不怕这女人，哼道：“我们只是正常的一个走访，你何必这副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你们经过我允许，就来我家调查吗？出去出去……再不出去……告你们骚扰了！”
王溪边说，边往下扯衣领子……
小区外，龙小云接到几个汇报案情进展的电话。
凡事徐庆功有关系、并养狗的，都搜集到了狗毛，交给老洛DNA分析。
另一件，徐庆功家养狗，并在两天前送到了徐庆功乡下的父母家。
“立即赶去乡下……”
龙小云做完部署，回头看了眼徐庆功家的窗户，只见窗帘晃动几下。
她的嘴角上扬，“老娘就给你找出证据来，让你再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