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中年人手法娴熟至极,显然这种阵法布置过不是一次两次,一确认好布阵位置,立刻调动体内灵力,手中法诀几成幻影,驭物成阵。
“破!破!破!”三声急促大喝。
红脸中年人体表红光闪动,体内灵力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破界法旗布置之处,空间波动一起,五彩流光显露而出,凭空开始消散,遮掩禁制转瞬便被破除。
与此同时,两道巨大光门呈现在众人眼前,一紫一橙。
“快,紫门通往洞府之地,橙门通往五行风雷空间,速速进入,这光门我仅能维持三十息!”红脸中年人面色微微发白,额头汗珠高悬,大吼一声,急忙催促,饶是他灵海境地修为,面对近古法阵,如今也是大感吃不消。
鹤发老者身形模糊,一个闪动便到了紫门前,一步踏入紫色光门,不见了身影。
夜远秦尘相视一眼,也立刻催动体内灵力,脚下生风般,急速射入橙色光门,身后十五名墨绿衣衫随从紧随其后,一同进入。
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光门,红脸中年人丝毫不慢,转瞬之间撤了阵旗,直接踏入紫色光门。
三息后,光门消弥隐去,五彩流光恢复如初,又逐渐化为无形,再看,再无一丝破阵痕迹,如同没人来过一般。
.........
夏,午后时分,方村村口。
赤色斑斓的晚霞,迎着光辉,散落在大地上,就连躺在村口大青石上的柱子,也被照耀着。
这个时间段,几近天黑,下田地村民也早已回到家中,就是在外贪玩的孩童也是乖乖回家。
也只有每天都会到此凝望晚霞地柱子,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村口。
柱子平躺在大青石上,头枕双手,嘴里叼着一根麦秆,翘着地二郎腿微微晃动,眼神迷醉。
贪婪地呼吸着孕育村子大山带来的纯净空气,静静聆听四周连绵群山接连呼应地蝉鸣声。。
“嘤嘤嘤,嘤嘤嘤......”
一副被深深吸引地模样,轻声低语。
“真得好美,希望永远都能这样子。”
沉迷其中的程度,以至于对身旁夫子地到来,没有丝毫察觉。
“柱子,再不回家去,你的母亲可是会着急的。”
当夫子儒雅的话语声响起,柱子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身白色儒装青年,冠束白巾,腰间温软白玉佩带,脚着青履。
手执一把白纸扇,来回扇动。
青年相貌俊朗,声音柔和,浑身散发着儒雅气质,给人极好相处地印象。
尤其是一双眼眸,神采奕然。
柱子见是夫子,立刻从青石上腾转开来,神色敬重,执弟子礼,俯身行礼。
“学生秦尘,见礼蒙师。”
“你这小子,我说了多少遍,这般俗礼,要它作甚。”
伴随着话语声,儒装青年一副不喜模样,眉头微皱,手中纸扇一合,作势就要往时尘脑袋击打而去。
“哒!”
“哎呀!夫子你每次都这样。”柱子抚摸着后脑勺,一副吃痛模样。
“这么多次,你也不躲一次。”儒装青年哑然一笑。
“我要是能躲过去,早就躲了。。。”柱子神色无奈,一阵低语。
“嗯?你说什么呢,柱子?”儒装青年声调一高,一脸狐疑,盯着柱子。
“啊!”一声惊呼。
“没什么,夫子,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要不娘亲要担心了,学生就先告辞了。”被夫子这么一盯,柱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发毛,急忙告辞,向着家中方向跑去。
他可是知道,自己若是再继续待在原地,少不了受夫子的说教。
所以说,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村口留下一脸愕然的儒装青年。
“我有那么可怕吗?每次都这样跑开。”儒装青年摸了摸后脑勺,神色间尽是不解。
望着学生渐渐跑远地身影,儒装青年晃了晃头,不再将柱子跑开的事情挂在心上。
“我也该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话落,儒装青年向着同柱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柱子是秦尘的小名,家中三代都是农户出身,不善文墨,村中也没有谁动过笔杆子,所以一直搁置,没有合适的官名。
而村中很多孩子起名也都是草草了事,像什么李狗蛋,白苍狗,张二牛........
总之,也是没办法,冠名不是说谁都可以的,里面有很大的讲究,村中条件有限。
而秦父也不愿意给孩子随随便便起个名字,坏了命理。
直至东方夫子到了方村,办了学堂,做了夫子。
柱子地父亲自然想着不能让孩子和自己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要读书,走出这大山,走出这偏僻山村。
小名是农家人觉得名字轻了,孩子好生养。
但这入学堂自然是不能再用小名,必须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名。
这年头,请人冠名是需要礼遇的。
毕竟,名字是一个人地第一称谓,代表着一个人地门面,自然不能落了下乘。
一坛高粱酒,一只风干猪腿。
这才有了“秦尘”这个名字。
身处尘世,尘世繁杂,能够身处尘世,又能自持者,自然前途光亮。
秦父一度为自己迟迟不给儿子冠名的“决断”感到自豪,也感叹东方夫子地到来,是自己命中有幸。
他们这个山沟,有塾师落户,可是难遇的事,因为几乎没有人会在一个穷苦大山浮游一生,自然是命中有幸。
柱子从小聪明,对文类学识更是不差,因此也是家中的骄傲,父母对他的期望甚高,别人家的孩子还在嬉闹玩耍,而柱子却是早早便被送入学堂。
正所谓,书籍是进步的阶梯,拓宽眼界,启蒙思想的优良介质。
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的不断积累,柱子对外界的向往越加浓烈。
但绝大多数现实,都是骨感无华,千篇一律的。
向往终究只是想法,想要拥有实现的机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样的幸运。
天色已晚,由于离家并不是很远,柱子很快就到了家。
走到家门百米处,只见一位妇人手执灯盏,站在檐下,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焦急。
柱子见状,连忙加快脚步,还未临近,便大声喊道。
“母亲,今天在夫子多说教了会儿,回来的晚了。”
“柱子啊,快些进屋,还没吃饭吧。
你这孩子,总是回来这么晚,一定饿坏了,母亲做了你最爱吃地烧米,想来是有些凉了,我这就去热热。
你父亲在里屋卧房,去看看他,每天都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在意,却总跟块木头似的。”
柱子的母亲听闻儿子的声音,一脸忧色转瞬消失,乐呵呵地拉着柱子,进了里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进了里屋后,这才走向厨房,又一边望向卧房,酸溜溜地开口。
“孩儿他娘,快叫那个臭小子过来。”卧房方向传来中年男子的厚重声音,言语中透露着说不出地尴尬。
“怎么?被人拆穿了,不敢承认,老顽固!”远处传来柱子母亲怪声怪气地轻讽言语,夹杂着翻炒米饭地声音。
“渍渍渍...”间断传来沁人心脾地炒饭香味。
“哎。。。”话落,是卧房男子地一声长叹。
“哈哈,父亲,你这可是夫纲不振啊。”
掀开门帘,柱子一脸嬉笑,带着开玩笑地语气,调笑着自己地父亲。
“臭小子,你这是想找打吗?”柱子爹满脸愠怒,眉角微簇,继而又是话锋一转。
“再过不久就是乡试了,准备的如何了?”
“不会让父亲母亲失望的。”
“嗯,那就好,回房去吧,放松点,别太紧张。
烧米你母亲会送到房里的。”
“噔。”秦父点点头,嗅着浓郁地酒香,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酒碗,对着儿子摆了摆手。
柱子不再多言,退出父母亲地卧房,回到了房间。
看着书桌上满满一碗金黄色烧米(蛋炒饭),绿油油地葱花,夹杂着些许打碎地蛋花,浓郁的米香气,柱子不禁食指大动。
“哒哒,哒哒”
碗筷撞击着,柱子很快便将碗口手掌大小地烧米扫荡地一干二净。
“嗝~~~”
打了一个饱嗝,柱子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
抄起桌上的水壶,倒上满满一陶碗,拳头大小,接连饮了三碗,这才满足。
拿起碗筷,柱子走出房间,进了厨房,将碗筷收拾干净,放进橱柜,这才回房歇息。
“你这家伙,又喝酒,不是说让你少喝点!”
“哎呀!娘子,娘子,快松手,我这才喝了这么点,不算多。
哎.....疼疼疼,娘子饶命,不会有下次了。”
还没走进里屋,老远就听见父母吵闹的声音,柱子嘿嘿一笑,嘴里叨咕着。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自己父母这样的对话,自己从小听到大,几乎每一次父亲喝多了酒,就免不了母亲地教训。
虽然吵吵闹闹,却总是恩爱如初,这也是柱子总是一笑而过的原因。
父亲的“严肃”,母亲的“唠叨”,柱子在院子里抬头望了望浩瀚星空,数不清的点点繁星,耳边是夏夜里离不开的“嘤嘤”蝉鸣。
“真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虽然是这样说的,却总让人听着有一股淡淡地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