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深宫,不是一般人等能驾驭的地方,郝若初不仅没有丝毫生存经验,且没有半点独立性,甚至根本没有常人的智商,更别说生存在那勾心斗角中,所以皇宫对于她而言,就等于把她送向残酷的死亡面前。
“可是小妹她...”郝建锡担心的和郝元宗相同,郝若初没有任何思维,还要到处惹是生非,在府上可以有人帮她收拾烂摊子,但在那无情的皇宫中,你有本事惹事,就必须具备平息事端的实力,否则你只能接受事后的罪行,所以郝若初要是进宫还是如此,她即便有十条命,也是九死一悬。
郝元宗即便是心疼郝若初,一百个不愿她进宫受苦,哪怕就是这样看着她,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辈子不嫁,他也愿意守着她,可惜圣命难违,他只能无奈的说道:“这是她的命,就让她自求多福吧。”
郝建锡也一脸凝愁的深锁着眉眼,他看了眼熟睡中的郝若初,真不知道她要是得知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
郝元宗缓解了低沉的情绪,忽然想起郝若初受伤的事,于是他惊奇的说道:“对了,若初那天怎么会和皇上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郝建锡摇头说道:“我救驾的事,还是小妹提醒的我,当时她在一座荒废的围墙上,皇上则是在围墙下遭遇行刺,所以那应该只是巧合。”
郝元宗还是有些不能设想,所以他又问道:“那若初怎么会突然出现,且还为皇上挡了一剑?”
“我当时正在对敌,并没有注意到细节,只知道刺客行刺皇上时,小妹刚好从围墙下来,也就此为皇上挡了一剑,之后的事,爹也就知道了。”
郝元宗敛眉,沉思了许久,这样巧合的事情,让他有点不能轻信,如果让萧槿晟知道郝若初是郝家的人,他肯定会认为这是一场蓄意阴谋。
事情牵连的过于复杂,郝元宗不得不处处考虑周全,于是他又问道:“那皇上那边,你是怎么上报的?”
“皇上那边当然是如实上报,但孩儿已经告知,小妹在苏醒后,已经默默离开,如今孩儿正在全力寻找。”郝建锡当然也看得到其中的复杂,所以在没有得知郝若初即将被封后时,他便先保密了郝若初的身份,为的也是担心她被牵入这场混乱中。
“这个人你不用找了,皇上早朝上已经下命,此事由专人去查办,所以咱们必须要做好,将此事在短时间内拖延下去,否则皇上必定会对咱们起疑。”
郝元宗考虑到的,只是担心萧槿晟会误以为,他们这次设计的是苦肉计,先派人行刺,然后再用自己人护驾,最后用自己女儿救驾,一系列都太过接近,所以他必须隐瞒,那个为萧槿晟挡剑的人,起码不会让萧槿晟怀疑到他们家。
可是萧槿晟突来的赐封,实在是令他有些受宠若惊,也可以说是惶恐不安,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破绽。
“建锡,你说...皇上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破绽?”郝元宗一脸凝重的表情中,掺杂着一味担惊和质疑。
“父亲的意思是...皇上在怀疑到我们?”郝建锡倒是没想的这么严重,只是不想多惹是非,虽然他有带人进入的权利,但郝若初女扮男装的举动,足以让人怀疑。
“你说,皇上真的是因为咱们郝家救驾有功,所以才赐封若初为后吗?”对于郝元宗而言,这个理由牵强到不能在牵强,以往开国大战时,他们付出了多少,都没有受到这样厚重的赐封,如今一个小小的护驾功劳,便可以受到如此厚重的赏赐,一时间让人怎能不心生质疑。
“父亲是担心,皇上是发现了其中有疑点,所以才故意将小妹锁在身边,一是想给予我们警告,二是有意把小妹锁在身边,也好对我们有个威胁?”郝建锡能考虑到的全面,只有这么多,因为凡是知道郝元宗有个女儿的人,都知道他对其宠爱有加,所以萧槿晟想锁住郝元宗的软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郝元宗深邃的凤眼,细细眯虚了一下,眼神中流露着阴沉的光感,处在在浪尖上,他不敢有任何马虎,不管萧槿晟是什么用意,起码表面现象是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也不妨先借此荣耀安度,也就是静观其变。
为了不让郝建锡掉以轻心,郝元宗又沉重的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郝建锡点头说道:“孩儿明白。”
郝若初在昏昏迷迷中,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大致,只是昏沉的意识,让她无力去关注细节,干渴的喉咙,已经升起一股烈火,所以她无力的轻咳了两声,也好给他们做个提醒。
“咳...咳..”郝若初咳出声时,才后悔自己选择的方式太愚蠢,因为咳嗽时,顶起胸部的伤口,所以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强忍着。
“若初,小妹。”郝元宗和郝建锡都激动的跑在床榻边。
郝若初一脸痛苦的蹙着眉头,嘴里还呻-吟着“痛...痛...”
“若初,哪里痛?”郝元宗紧张的查看着她的身体状况。
郝若初总不能说是胸口痛,毕竟她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占用了前主人的身体,但她的意识中,她还是注重男女之别,所以她又哼着喊着要“水...水...”
“快,快,快,快去拿水来。”郝元宗并没有看向屋里有没有下人,只是抬手连连挥了几下,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迷迷糊糊的郝若初。
郝建锡赶紧的倒了一杯水过来,郝元宗小心翼翼的抬起郝若初的头,把温水送入她口中,郝若初也缓缓苏醒过来。
郝元宗将水杯递给郝建锡,他又轻言轻语的说道:“若初,你感觉怎么样?”
郝若初感觉自己躺了很久,所以她从床上起身靠着,看着陌生的房间,她精神恍惚的说道:“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