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现在很好。我昨天刚去看了他。而且给他送了不少吃的东西。短期内他绝不会有危险。所以这点你可以放心。”易呈墨一手搭在她肩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算是他最虔诚的安慰。
“那么短期之后呢。”郝若初转眼看着他。一脸面无表情中的冷意。让人看着有点不敢去靠近。
“沒有之后。我们会在此期间把他送回你身边。”为了不让郝若初过分担心。易呈墨坚定的说道。
郝若初一对充满寒意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像似在用眼神问他。万一他们失手。万一在此间枫儿遭遇不测。那么谁來承担这份罪过。
“我保证。”易呈墨被她看的心里有点发毛。在自己沒有褪去信心之前。他又认真而坚定的吐出三个沉甸甸的字眼。
“你拿什么保证。”其实。听到那三个字。郝若初心里一下子轻松多了。可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她又补充了一句。
“就凭这么多年的一颗心。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易呈墨抚着她的双肩。一脸凝重的说道。
郝若初不敢去多看他那双忧郁而深情的眼神。到这个时候。能一如既往耐心陪着她。迁就着她的人。恐怕也只有易呈墨一人;她有什么资格怀疑他。甚至去质问他。
“我现在什么都沒有。我不想失去枫儿。我不能失去他……”郝若初无助的靠近他怀里。随着内心的彷徨和对失去的恐惧。她第一次任由自己留下懦弱的泪水。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去他。”易呈墨温柔的把她揽在怀里。轻柔的语气中依旧透着坚定。
郝若初闻言后。又轻轻的从他怀里挪了出來。用不明的眼神看着他;她不明的是。易呈墨口中的那句‘我们’。
“薛子沐一直在暗中关注枫儿的安全。只是出于身边不便。所以只能由我找机会接近枫儿。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只要岚菱殿有何异动。我们会第一时间救出枫儿。”
郝若初这才彻底把心悬落下。甚至感动的笑了笑。以薛子沐的功夫。想要在宫里救出一个人应该不是问題。而且还有易呈墨暗中相助。她也可以放心了。
“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郝若初热泪盈眶的说道。
“说谢是不是太见外。”易呈墨见她心情转好。也半开玩笑的说道。
郝若初赧然一笑。低下了脸。这时易呈墨又恢复严肃的说道:“对了。你接下來有沒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郝若初也一直在纠结接下來的事情。是她主动出击。还是等待时机找上门來。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其实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嘛。”易呈墨意味深长的说道。
自从郝若初前不久故意和虎猫套近乎那件事中。其实她已经选择了主动出击这个办法。只是她还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去直接面对萧瑾晟罢了。
郝若初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我只想早点结束这场无休的战争。”
“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的决定。”易呈墨拍在她肩膀上。像似在给她支持的力量。
郝若初点头。微微扬着嘴角说了声。“谢谢。”
因为即将引來最艰难的冬天。冷宫里会比其他地方冷上好几倍。易呈墨不知道事情会进展到什么地步。所以在寒冬到來之际。他帮郝若初找來了不少柴火。
每年的寒冬。郝若初也都是靠一些柴火度过。
易呈墨帮她劈好柴火后。已经接近暮色。于是他也匆促的回去了。
郝若初正在院子内收拾柴火。还有些块头太大的木棍。她又拿起斧头试图修改一下。
瘦弱的小身板。举着沉沉的斧头。轻一些重一下的劈在木棍上。举动显得很是笨重。有点轻重不协调的感觉。
不到一会的功夫。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眯的汗珠。但是柴火是沒劈几根。
感觉浑身有了点热度。她抬起袖子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喘了两口气。她又举起手中的斧头。哪知手上力气不足。刚挥起斧头。身子就不稳的被斧头重量带去了。
“小心。”
一个充满紧张的音声传來。郝若初感觉自己快到跌倒的瞬间。被一个宽实的肩膀抱住。还不等她回过神來。鼻息下便传來一股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草香味中夹杂着凌香味。这是萧瑾晟身上独有的味道;时隔五年。她居然还记得那么熟悉。
瞬间。她被这种熟悉的味道镇住了。她告诉自己是幻觉。一定是幻觉;然而。当那双抱着她的手出现在眼底。那食指上带着的一枚墨玉板戒。同样是萧瑾晟独有的记号。
是他。真的是他。
对。真的是萧瑾晟;当他得知郝建锡离世后。他整整把自己关了三天。除了早朝。他独自在宣明殿回忆曾经的种种。最终决定來看一眼就别的人。
看着郝若初不动不敢动靠在他怀里。神色有点异常。单薄又瘦弱的身子。渐渐的有点开始颤抖。莫非这么多年。她还能以感觉分辨出他是谁。
萧瑾晟的心突然猛的触动了一下。是隐隐的痛。又是丝丝疼。那种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郝若初在感觉自己已经不能自控的颤抖时。她突然推开了萧瑾晟。那种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的反应。就像置身在险境中。随时要防备有敌人侵入。
郝若初双手抱着双肩。抬眸看了一眼萧瑾晟。虽然内心可以肯定是他。但当她看到久违又熟悉的脸庞时。她还是表现出明显的震惊。
“参……参……参见皇上。”郝若初下跪在地。因为过于震惊。她有点紧张的说道。
萧瑾晟已然已经恢复到一张面无表情的状态。笔直的身子。浑身散发着那种与生俱來的威仪。神色依如曾经那边冷漠。一切还仿佛如昨天一般清晰。
“起來吧。”萧瑾晟丢下一句。自行朝屋里走去。
破旧的屋子。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一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的客厅。里面是一间卧室。一张床。一个柜子。仅此简单。
还不等郝若初跟进去。萧瑾晟已经参观后折了回來。两个人撞了个对面。彼此都站在原地。一时间。谁都沒有想到退让。
郝若初低着美眸。已经恢复镇定的她。也恢复了曾经那份清冷。只是被萧瑾晟投來的目光瞩目的有点不太自在。
萧瑾晟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她。从刚才那般怜人的姿态到现在恢复从前那般清冷的一面。转变的快的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他以为。时隔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她倔强的性子。也能让她从中成长。可以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看來是他想多了。
“怎么。不请朕做一下吗。”最终。还是萧瑾晟先开了口。因为他太了解。如果郝若初还是从前那般倔强。这个时候。她绝不会主动开口挽留他。
“皇上请坐。罪女去给皇上倒杯水來。”郝若初说着。便转身折了出去。
萧瑾晟看着她匆促的离开。也随意的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他选择的位置非常好。坐在椅子上。可以把正在倒水郝若初看的清清楚楚。
郝若初逃离了他的视线。才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的紧张。拿着茶壶的手。也抖的不能自控;茶壶和茶杯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也是她双手颤抖所导致。
萧瑾晟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但是在郝若初端着茶水走过來时。他已经恢复了一脸冷漠的表情。同样。郝若初也已然恢复镇静的一面。
“寒舍简陋。沒有上好茶叶。恐怕要让皇上受委屈了。”郝若初始终沒有抬头去看他一眼。说着将茶杯轻轻放在他面前。却不想。不等她放下茶杯。萧瑾晟竟然直接伸手过來接。
她微微愣了一下。也下意识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投來的目光。瞬间。她又紧张的将目光收了回來;不得已又把茶杯递到他手里。
一个杯子只有那么大一点。哪里够两只手一起端。所以两人的手难免会又接触。只是郝若初将杯子交到他手中时。连忙把手缩了回來。
萧瑾晟手里端着杯子。目光却落在郝若初那张紧张的脸上。这次不是捕捉她的表情。而是发现她蜡黄的手。居然沒有一丝暖意。
他眉头不由而然的蹙了起來。打开茶杯盖子。将茶水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居然是他最喜欢的麦茶。
“寒舍沒有茶叶。这些还是前主人留下的茶叶。可能有点陈味。皇上就将就一下吧。”郝若初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又点太急切了。所以便借此解释一番。
其实她更不安的是她自己的心;她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下曾经的感情。只给自己留下了怨和恨。
可当她看到萧瑾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沒有停止过剧烈的跳动。她很清楚那种感觉。就依如她曾深爱着他。依赖着他的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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