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加上心情郁结,文三代大大的病了一场,在自家二楼卧室趟着,只是一场感冒,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黄二会送粥来,她也吃不了两口。
黄二挂心文三代的女儿,就没有逗留多的,每次放下粥就离开,三岁的外孙比二十多岁的女儿可爱的多,黄二已经有了外孙替去女儿的陪伴作用,文三代就显得有点儿可有可无的了。
文三代也不想黄二陪她,说不了几句母女就会吵架,一个人静静的倒还好些,可以细细的思考自己为何走到了这个地步。
想到想不通的时候,文三代就打电话给朋友,她是有几个朋友的人,并不只是天天打牌相遇的那些,而是认识十年以上的同学,与出了社会结识的有所不同,更亲近。只是都不在身边,其中一个去了市里,她打电话给她,讲了自己离婚的事,问:“我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朋友去市里许久,文三代和秃子的相处细节她也不完全清楚,只能宽慰道:“离婚又不是绝路,更好的还在后头!”
文三代自觉残花败柳,没有底气作此想,隐隐觉得她的不幸不仅仅是来自于离婚、来自于秃子,她此刻也不想找更好的,她只想喝酒。
药力作用下,想一会儿睡一会儿,将息几天恢复过来。
身体复原了,文三代便去找朋友喝酒,外地的隔远了找不着,本地的还有两个自小认识,一个是矮头陀,她打电话给他说了自己离婚的事儿,矮头陀颇好奇,约出来见面喝酒聊天听原委。
约了矮头陀,又约高头陀,都是一个班级,有矮头陀自然有高头陀,这种外号跟胖头陀和瘦头陀一样一般是成对儿出现。
高头陀比矮头陀回潮湿小镇还晚一些,毕业的时间原本一样,高头陀考去了偏远地区的县城做公务员,才调回来。
如果男人的满分是一百分的话,这高头陀就是一百分,他爸爸是最赚钱的单位卫生局的局长,管辖着几十个医院,涉及到的每年医疗器械药品买卖数额巨大,虽然是各个医院的院长管自己医院,但院长的任命权有部分在卫生局长手中,油水之大。
如果只是这样,也显不出来高头陀家的特别之处,潮湿小镇科局一把手也不止十个八个,历来的卫生局长也不止一个两个,大都平平无奇。
这高头陀的爸爸与他们不同,他就是潮湿小镇的王健林,颇有商业头脑,还在卫生局做科员的时候,九几年就知道去开干洗店,赚了钱买地,攒钱盖房子来不卖,装修来开酒店,仕途一帆风顺的同时生意也蒸蒸日上,相辅相成,一栋大酒店一摆,身家就上千万了,虽然不是潮湿小镇最有钱的,贵在是科局一把手,除了有钱还有权势和社会地位,比煤老板强上许多。
高头陀作为这样家庭的独生子已然多了许多光环,大概是上辈子做了好事今世得到了福报,他还长的高大英俊,天生美貌是上天赐予的财富,求也求不来,概括他就是一句,比他有钱的没他帅,比他帅的没他有钱。
不开口,高头陀就是这么完美,只要一开口,一百分瞬间减到只剩六十分,勉强及格,不是他没脑子说憨话,而是他口里含针,张口便爱出口伤人,最爱去抠人最痛处的伤疤,还撒盐,占着有钱有势有恃无恐。
只是有钱有势,还不足已在潮湿小镇那么嚣张,还有一点,高头陀大学毕业了他爸爸高局长帮他进了农村信用社,打个招呼的事。
没想到高头陀平时里学习不好读个大学都高费的,想着都大学毕业了,不去参加一次公务员考试未免遗憾,考不上再去信用社上班也不迟,随便那么一考,竟然考上了警察局,妥妥的国家公务员,还去什么草头军信用社啊!公安的制服一穿办起案子来威风凛凛还颜值担当,他不嚣张谁嚣张。
高头陀在遥远的县份做了二年警察才调回潮湿小镇,回来会讲一讲他交了三千块钱的服装费给信用社没给退的事儿,一方面彰显他是凭实力考的警察,因为他父亲知道他学习差,给他托关系进的是信用社。二是他确实抠,真心心痛那三千块。
听说文三代离婚了,高头陀叫去他家里喝酒聊,文三代和矮头陀就去了,来的还有一个姓杨的女孩,高头陀那样的条件,虽然从来不甜言蜜语的哄女孩,架不住各种女孩往他身上扑,经常换。
因为有姓杨那女孩在,文三代讲话就有了顾忌,猜想那女孩和高头陀交往不了多久就会被分手,把她的故事听了去到处说,反而不好了,就只浅浅的说了几句,一味的喝白酒,喝到昏戳戳和矮头陀一起出来,高头陀在家有女陪伴自然不和他们一路。
矮头陀本来准备送文三代回家,奈何文三代不愿回家,闹着要去大双小鱼他们打牌的茶楼包房玩儿,矮头陀不便干涉太多,就送文三代去了才走的,同学相处的时间太久,彼此太过熟悉,友谊比纯牛奶还纯。
打牌的大家都知道文三代离婚了心情不好,又想喝酒,其中一个女生就又陪文三代出去喝了几瓶啤酒,大双拉都拉不住,喝了回来文三代就倒包房的沙发不省人事了。
“你怎么把她喝的那么醉!”大双责怪道。
“她来的时候就喝那么多白酒了,怪我噢?”女生并没有起心灌醉文三代的意思,只是可怜她,陪陪她。
“喊你们不要去不要去!拉都拉不住!”大双继续责怪道:“现在摊成这样,怎么送回家嘛。”
“那就不送回家,打通宵,天亮酒醒回家。”
“我看你要酒醒钱干!”大双笑道。
众人叫服务员给了一床被子给文三代盖上,继续在牌局厮杀。
第二天天没亮,文三代醒来看见身在茶楼包房,大双她们打牌打的正欢,也记不得怎么来的,昨晚的事想的起一点儿想不起大半儿,此刻肚子饿的咕咕叫,想是昨晚给吐的精光,饿的发慌。
“我饿的很,吃东西去了。”扔下这么一句,文三代便先走了,她不在状态,大家也不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