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而来,李广对大汉始终缺少一种归属感,直到遇到温婉可人的尚佳,才令李广对这片时空,有了一丝割舍不下,倘若一旦可以回到未来,自己一定要带着尚佳一起去见父亲,大汉,我李广终究是你的过客。
接连几日,李广都在煎熬的思念中度过,徐平见李广最近心神不宁,似乎心事重重,以为是少年心性,本该是和韩尚佳二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年纪,却要在这苦寒之地,为一县黎明百姓操劳,心情怎么能好,想到此处,徐平休书一封,却要李晨亲自交给韩尚佳,并派一队兵勇护送。半月后,李晨居然带着韩尚佳骑马来到白登。
李广见到尚佳,大喜过望,一时忘记自己身处大汉,居然策马直奔尚佳,两马交错之际,猿臂轻舒,尚佳已入怀中,众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再去看时,哪有二人踪迹,直惹得徐平等众人呵呵大笑,倒是舒悦面带羞色,却也为李广开心。
枯黄的蒿草坡头,尚佳云鬓散乱,满眼温情,挽着李广的脖子,整个身子蜷在李广怀中。“广哥哥,我听爷爷说,你用羊子换了胡人许多战马,是真的吗?”李广爱惜的轻轻捏了捏尚佳的鼻翼,逗弄尚佳到:“当然是真的,为此皇帝还封我为白登侯呢,我的小尚佳以后就是侯爷夫人了。”“才不要做你的侯爷夫人呢,我只要你,无论是是谁,无论你在哪里,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够了。你会一直要我在你身边么?”“无论在哪里,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要你陪着我。”“对,我要广哥哥,无论过、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丢下我,唔~嗯……,广哥哥,你真坏,轻点……”(花前月下,自己去脑补)
数日后,白登城外,李晨护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尚佳,渐渐远去,李广立于城头,默不作声,待再望不见尚佳背影,李广方才回到县衙。“侯爷,家中来了消息。”“讲!”“老爷信中提到,不日后,朝廷派吕侯前来督办收缴羊子事宜。”徐平把信中所提简洁明了的告知李广。“哼!本想用白登完不成赋税,问我的罪,眼下倒是迫不及待的抢功劳来了。吕后倒是好算计,吕侯亲来么?那就让他来就好了。对了,信中可提到其他?”“没有了,老爷只要侯爷便宜行事,再没其他交代。”
腊月初八刚过,吕泽就带着大队人马,来到白登,李广此次倒是笑脸相迎,吕泽本要问责李广见到自己不行跪拜之礼,又想,李广今日也是侯爷之尊,虽不比自己爵位尊贵,但此次前来到也不好同李广交恶,当下双手抱拳作揖,向李广回礼,祝贺李广进爵之喜。二人互相谦让着进了县衙,吕泽满口夸赞李广此举大利朝廷,真是英雄出少年,李广却装作不识头档,大刺刺的生受了吕泽的夸赞,反倒吹嘘起自己到任后何等操劳,羊子换马,那是必然,换作是谁,也绝对想不到。
吕泽只道李广年少好欺,虽勇武过人,但终究是嫩了点,当下提到,当今皇上皇后,令自己来白登,亲自督办收缴百姓羊子事宜。李广听后,当即答应,并令徐平,全力配合吕泽,一定要把百姓的羊子,悉数抓来,交给吕泽复旨。吕泽大喜,当夜,大开宴席,虽白登之地苦寒,但上次皇帝赏赐,倒也不乏美酒,备上些当地特产,美酒佳肴倒也丰盛,大醉的吕泽更加找不到北了。
吕泽酒醉被左右扶下休息,李广却和徐平密谋,原来,早在吕泽来前,徐平就安排高雄,说是朝廷要派钦差大臣,前来白登加税,每户每人两石便为四石,不够的加倍用羊子抵税,另有徐平派亲信兵勇,化妆成百姓,见人只说是李广亲戚,说李广本无意加税,但朝廷有令,不得不从,只要百姓将羊子悉数藏起来,躲上一躲,留李广些时日,托人向朝廷诉说百姓之苦,说服朝廷收回成命。李广见徐平已一切安排妥当,当下放下心来,只待明日看吕泽笑话。
第二日,李广早早起来,站在县衙院中,大声吆喝,安排众人筹备妥当,好随吕泽一同收缴百姓羊子。吕泽听的真切,心下大喜,心中盘算,任你在白登干的风生水起,一切还不是替我做了嫁衣。当即穿戴整齐,让左右随从备好马匹,带上李广指派的向导,别过李广,兴高采烈的出门收缴羊子。待吕泽走后,李广开怀大笑,李晨知道李广和徐平的计策,也随着李广一起大笑,唯舒悦不明就里,歪着脑袋,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说这主仆二人一对傻子。
吕泽自引一对人马,逢庄便入,一入便直奔羊圈,都扑了个空。第一家如此,第二家还是如此,当下如一只发情的公羊一般,到处寻找羊圈,到处查看,翻遍整个庄子,也不曾见着一只羊子,心下大怒,唤来里长询问,里长见吕泽面色不善,不敢言语,徐平却说,吕泽乃是当今皇后的哥哥,和当今皇帝皇后一样,爱民如子,吕侯问话,只管道来。
里长见徐平发话,本就有人安排好了说辞,当下就照搬出来,背给吕泽听。只道胡掳连年侵扰,羊子年年缺少繁衍,加之连年欠税,此番羊子抵税,百姓都将自家羊子悉数上缴,并用口粮换取别处羊子不少,为的是完成朝廷赋税,减轻来年负担。吕泽先是被徐平戴了高帽在头,又听里长说的在理,百姓又都思着完成税赋,当下不便发作,只好去下一个庄子收缴。
四日后,吕泽灰头土脸的回到县衙,入得县衙一声也不言语,李广只是心中暗笑,朝着徐平直竖大拇指,徐平却不明白李广竖起拇指乃是何意,心下不曾多想,也默默的朝着李广竖起了中指,原来徐平回时,高雄手下暗自传给徐平一竹筒,有吕泽在身边,徐平就一直捏着,不曾放下,此刻见李广竖起拇指,只好竖起中指回李广,心下却想,或许侯爷是像我印证事情是否办妥,不好明着问,打个手势,徐平竖中指回过李广,又担心李广未理解自己意思,复又含笑微微点头,直雷的李广笑容僵在脸上。
吕泽未曾收缴得羊子,天气渐冻,吕泽受不得漠北风沙寒冷,只得回京复命,只说给刘盈和吕后说,白登城羊子悉数被李广收完,此去无所获,怕刘盈和吕后不信,又把此行所见,绘声绘色的向刘盈吕后学了一遍,刘盈只得让其退下。恰逢刘恒来见,吕后不喜薄太后,自不喜刘恒,心下不愿见刘恒,方要刘恒退去,刘盈却阻住了,吕后愤而离去。
刘恒见刘盈后,跪拜请安,方才立于一旁。
“皇兄可是为白登之事烦恼?”
“皇弟从何而知?”
“才见国舅吕侯出得宫去,面色不善,想必是白登之事未办妥,故而有此问。”
“哼!吕泽那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皇兄,臣弟愿亲往白登,替皇兄分忧。只是……”
“皇弟但讲无妨,你们都退下。”刘恒见左右无人,方才说到:“白登之羊,尽可让李广收去低赋税,越多越好。”
“皇弟何出此言?”
“皇兄,胡人靠的是什么?”
“当然是马匹,所以朕要换尽胡人马匹,可曾不妥?”
“皇兄,此计大善,但非绝计。”
“皇弟不必遮遮掩掩,尽管说来。”
“皇兄,今胡掳为患,妨我大汉边境安稳,扰我朝百姓安稳。皆因胡人多马,李广此举倒是提醒了儿臣,我大汉羊子有一特性,所过之地,寸草难生,皆因羊子食草,连根嚼咽,大批羊子,从白登等地,直入胡地,不仅为我朝换取战马,丰我羽翼,还可破坏胡人牧场,毁胡人生存根基,不出三年,胡掳不再惧。”
刘盈闻言,大喜,忙叫太监传唤曹参。不日,刘恒带着曹参,从京城出发,直去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