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茅,你看我的这河间可是固若金汤?”
“道爷我的道心也是固若金汤。”
“无趣。”
李广和三茅师徒二人,也不骑马,只凭肉身飞渡,此刻已在河间城外。三人来的蹊跷,也不曾见着渡船,早有狼烟告知主城。来到城下,迎接李广的并不是徐平,而是李广的四十亲卫,正虎视眈眈的瞅着李广三人,只是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威视随着李广的近前,化作整天而响的欢呼声。
“侯爷,侯爷来啦,怎么不见十八统领?”李广在众亲卫的眼里已经俨然是众人的主心骨,只是未曾见着亲如兄弟的十八位统领,众亲卫感到有些惊讶。
“他们脚程略慢,但也该到了吧?”李广疑惑的朝着身后看去,但见极远处,十八个黑点,如飞燕般,瞬间化作苍鹰,转瞬就到跟前。
“哈哈哈,小的们,多日不见,皮肉可曾发痒?”燕七最喜欢用拳头说话,哪怕是面对众亲卫也一样。倒是燕十八,赶紧来到李广身侧,鞠身行礼。
“从今往后,我李广便不再是侯爷,就是你们的弟兄,亲如一家人的弟兄,听明白了吗?”
“是!”众亲卫,对李广的命令向来就严格执行,李广说是兄弟,以后就是兄弟,但真让这些亲卫叫李广声小弟,打死他们也不敢,虽然如此,这声兄弟,瞬间拉近了众人的心。
“少爷!”徐平接到狼烟示警后,就急急感到城外,正好赶到李广众人齐来,见李广身着素布袍裳,心下就猜测到几分,微微一笑,便道:“少爷此来甚好,正好赶上主城规划,少爷且随我来,看看是否合适。”
李广离开这段时间,徐平已将主城布局规划整齐,此时李广前来,正好一一介绍。
七道环道切割出最外围的第一环,不见任何建筑,正是留给驻扎在主城的驻兵调集行走之用,往内第二环,便是军营马厩。再往内行至第三第四两环,留给迁徙而来的百姓居住。第五环,是民夫手工作坊用地,第六环被徐平设计成集市商铺,第七环,较为规整,只有四十独院,虽然较小,但庭院俱全,自然是四十亲卫居所,第八环却是整体一环,唯独留有八道大门可通向中央哨塔,哨塔南侧,是城中主要建筑,三进三出,设有后堂内宅,却是留与李广使唤,北侧也是三进三出,但较为实用,三间大小均等的独院,分别供徐平、三茅、高雄居住,三间较为宽敞的带院的独院,留作待客之用。绕着主宅,依旧是一圈带院独居,大小均等正好十八,自是留给燕云十八骑居住,呈合围之势,护定主宅。
偌大的河间城,只有中央主宅,安排的满满当当,其余外围建筑,虽以建齐,但大多闲置,整个城内,依然井然有序,初具规模。李广看徐平布置的合理,安排的妥当,心下无限欢喜。对于河间城的未来,李广可是信心满满,须知,河间易守难攻,居于此间的百姓,自会如同住进桃花源般,年底再迁徙一些百姓定居河间,主城内的繁华指日可待。届时,徐平的设计正好能适应河间城的发展。
李广站在哨塔之上,眺望着河间城外,千里沃土,虽不能尽数纳入眼底,但李广知道,只消一年,河间就会是超越长安的一座城池。虽然丢了白登,但有河间如此宝地,李广不用心发展,也对不起徐平当初的一番心意。
“三茅,好在有你带回的作物种子,我要在河间的土地上,尽数种上,唯独还有一物,前番你却不曾带回,就在那红皮肤之地,有粗如小儿膀臂的苞米,你现在就去,快快取来,明年开春,必要种遍河间的土地。”李广寻思,美洲的玉米,苞米棒子可以供河间军民食用,可以加工成饲料,喂养牲马家畜,就连苞米杆也可用在冬季饲马,可为一举多得,苞米产量又高,仅此一物,足以让河间再添万余百姓而无忧。多余的苞米,尽可换取其他日常用度,民多了,自然兵源充足,即便是失去刘恒的庇佑,李广也无需担忧来自长安的威胁。
秋天来的快,三茅回来的快,白登的百姓投奔的也快,秋收过后,燕云十八骑暗中护送着白登的百姓一路迁徙到河间,中途尽走的是匈奴地界,未曾引起边境守军注意,有燕云十八骑护送,沿途拦截的匈奴完全成了物资补充队伍,等白登近万百姓来到黄河岸边时,李广准备的渡船居然远远不够用,直到十日后,才尽数接到河间地域内。商贩工匠之类的百姓,李广便安排在城内居住,让众守军和投奔而来的百姓,绕着城池,圆木大石结合,硬是用半月时间,建起一圈坚固的民宅。
投奔的百姓,无需缴纳原来沉重的赋税,只需依据耕种土地,每年缴纳半成的租金即可,徐平还只道租金太低,李广只是不语,暗道,若是到了明年这时,你自会知晓这半成租金,足够养活河间守军。
搬迁而来的百姓刚安顿好,北方狼烟便起,大范围的搬迁,早就惊动了老上单于,河间近一年来消息全无,却有大批汉人,迁徙至此,怕是河间有失。早间刚过,岸边巡查的守军便报来消息道:“黄河北段,对岸聚集了匈奴不下一万军马,正在调集皮筏准备渡河,约莫两个时辰后,就会有首批匈奴登岸。”
“十八,这次守卫战,全数交给你来指挥。”李广丢下这句话就不再管,若是如此防御,匈奴能突破河间守军的防御,也真枉费了半年的苦苦经营。
黄河北段,早有守军严阵以待,匈奴皮筏已于半个时辰前开始渡河,先前一波渡河成功的匈奴以尽数歼灭,此时,等在岸边的守军,正在等着匈奴渡到河中央,好再发起一轮激射。等燕十八待亲卫赶到时,匈奴折在河中的士兵以不下一千。燕十八到时,喝令停止射箭,却要匈奴大数人马来到河中,再行射杀,但凡登岸的匈奴兵,怎敌得过河间守军?正在河对岸的匈奴看见登岸有望,悉数骑上皮筏渡河时,燕十八才命令全军戒备,必要尽数将来犯匈奴截杀在河中。
没了战马的匈奴兵,就好像失去爪牙的饿狼,河间守军人手大黄弓一柄,一箭足矣射到对岸,但放任匈奴渡河,就是要在箭矢劲力最急猛的范围内,有效的射杀。午时刚过,燕十八有效的防御组织,就悉数歼灭了来犯匈奴,只剩对岸寥寥数骑,早就被守军的大黄弓,吓得再无心留在此地,以至于后来,匈奴兵,听到大黄弓拉弦射箭声响,就吓得退避三舍。
但凡来投奔的白登百姓,见河间守军如同猛虎一般,便称河间守军为猛虎营。有猛虎营守卫河间,瞬时便在河间百姓中间,口口相传。
河间有猛虎,但叫胡人吓破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