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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好一片断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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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女儿的去向,轩辕梦也就不再担心。拐走女儿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再这么着也不会亏待了她,再说,这臭丫头有爹就忘了娘,估计不想回去的就是她自己。啊啊啊!怎么有种给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男人可有切身体会?什么女尊男卑,如果哪天能男人生孩子,这世界就真的美好了。

不过知道女儿现在一切安好,她就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目前的比武中了。

这日,吃过早饭,轩辕梦跟在传号的仆役身后,朝指定的比武场地而去,路过另一个比武场地时,听一名仆役道:“殷庄主怎么弃权了?难道她不想争夺盟主?”

另一人接口道:“好像出了什么重要的事吧。”

“再重要,能比夺盟主之位还重要?”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好奇,可以亲自去问殷庄主啊。”

“算了吧,以前没见过殷庄主,不知她原来这般可怕,上回那场比武,要多惨有多惨,看来江湖传闻也不尽然属实。”

两人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远去。

殷俐珠弃赛?她真的不想要盟主之位了?

这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敢情说她这几日来的努力全都白瞎了?搞什么啊,如果殷俐珠退出比武,那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仰头望天,她到底是继续比呢,还是不比了直接回军寨娶美夫,抱美男?

重要之事?对殷俐珠而言,什么重要之事,能比夺盟主之位还要重要?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一统江湖,最重要的人……邵煜霆?

为了某件重要之事,放弃一统江湖的大好机会,这种事,殷俐珠当真能做得出来?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武林大会三年一次,她错过这一次的,可以三年后再比,如果是心爱的男人……

糟糕!

三娘的消息称,邵煜霆带着小丫头曾在岳阳附近出现,如此一来,难道说,殷俐珠弃赛,是为了邵煜霆?

负责传号的仆役,经过多日比试,对层层筛选下来的轩辕梦态度略有好转,前方就是比武场地,她转过身,正欲交代一些重要事宜,却发现……咦?人呢?

轩辕梦不敢怠慢,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肯定,殷俐珠弃赛的原因必定是邵煜霆。

她必须在殷俐珠找到二人前找到他们,以殷俐珠的个性,两人落在她手里,不论是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邵煜霆也就罢了,不管怎么说,那是她喜欢的男人,若是女儿也一同落于她手——从此以后,这世上怕是要多一出认贼作母的八点档戏码了!

……

太一山下,岳阳城某个街道。

怀抱小丫头的邵煜霆,冷冷看着面前堵住自己去路的女子,神色未见慌乱,只是藏在阔口袖下的手指关节,却因紧张泛出惨白的颜色。

“煜霆。”殷俐珠望着他,目光来回在他脸上和小丫头身上逡巡:“没想到,那个贱人的胆子倒是大,原来这丫头没死。”

下意识地抱紧孩子,男子冷厉的目中射出一抹尖锐的冰寒:“你想如何?”

望着他,似乎并未察觉他的警惕和排斥,殷俐珠淡淡笑道:“煜霆,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小野种?她又不是你的女儿……”

“他是我的女儿。”男子平静接口。

淡然讥诮的笑容僵在脸上,殷俐珠失声道:“你说什么?煜霆,你再说一遍。”

牢牢护住小丫头,邵煜霆浑身都散发着冰寒的气息,在殷俐珠失控的表情下,右手悄悄按上腰间的软剑。

“你的女儿?你的……呵,真是好笑,好笑至极!”死死盯着小丫头那张稚嫩的脸蛋,豁然发现,孩子的眉眼,果然与邵煜霆极为相似。一丝怨毒浮上眼角,不过很快,她便将那丝怨毒敛起,换上一抹温和的笑意:“煜霆,只要你答应跟我一同回山庄,我必定待这孩子视若己出。”

他神色冷冷,丝毫不为所动:“让我走。”

“煜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这是我能做出“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的最后让步,我老老实实听话,我保证不伤害这个孩子,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便休怪我不客气!”

天色昏暗,眼看一场秋雨将至,空气窒闷而粘稠,有刀割一般的凌厉在这沉闷浓稠的空气里一寸寸迸发,犹如切肤的针芒。

他紧紧捏着掌中的剑柄,却始终不敢出手。

若是以往,他必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此刻,他要顾虑的太多了。

他不能输,不能死,也不能伤,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物需要守护。

僵持着,对峙着,彼此试探着。终于明白,一个人的傲骨,是可以被磨去的,不仅仅因为狼狈的失败,对生命的渴求,还有可能,是因为爱,因为守护。

握住剑柄的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慢慢松开。

空阔的街道上,一袭青衣如一只孤落的野鹤,在猎人的手下颓然折翼。

殷俐珠静静凝视他,伴随他逐渐松开的手,她脸上的笑意,逐渐加大。

如今的情势,已无他选择的权利,所以,也不存在输赢一说,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赢。

她虽不喜那个孩子,但她既然是邵煜霆的骨肉,她就勉强留她一条小命好了。至于孩子的母亲,只要她死了,孩子是谁的,也就不再重要。

“你说的话,可作数?”他颓然放下手,也一并放下了尊严。

殷俐珠终于满意:“当然。”

闭了闭眼,最后的坚持,也在现实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他脸上露出一抹讥嘲的笑,语声沉重:“好,我答应你。”

“答应你娘个屁!”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没办法,从山上一路冲下来,中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赶上了,却听到这么欠拍的对话,一时抑制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不小心爆了粗口。

她知道,作为一个新兴社会的文明人士,她不该爆粗口,但眼看射雕英雄传里认贼作父的狗血戏码即将上演,想到杨康童鞋最后的悲惨结局,肾上腺素突然飙升,只好以一句粗口来作为开场白。

说起来,她与殷俐珠之间,倒算不上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虽然当初被其挑断了手脚筋,若只当做一般江湖恩怨,也就顺理成章了,就像此次的武林大会,上场比试的都签过生死状,对决期间,难免会有失了分寸下手过重的可能,譬如前几日被殷俐珠砍掉双腿的那位,还有那个被砍了双臂连肠子都不能幸免的某位,难道武林大会以后,这些在比试中或重伤或轻伤的失败者,从此以后,要将报仇作为自己伺候人生的唯一目标?况且,她与那两个败在殷俐珠手下的倒霉鬼比起来,何止是幸运,如果当初殷俐珠不是挑断她手脚经脉,而是砍掉她的四肢,那么她运气再好,这辈子也只能做个残障人士了。

她对殷俐珠的仇恨,真的不深,如果她不来招惹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她有什么交集。

但令她难以容忍的事,她竟然把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来了。

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但只有这件事,她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想让自己的女儿做她报复社会的工具?开什么玩笑,她轩辕梦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认贼做母!

殷俐珠眼中露出诧异,她根本没想过能在这里与轩辕梦相遇,准确说,她根本没想到,轩辕梦也会来参加舞林大会。

空阔的街道上,因为一抹烈焰红色,而让原本的空寂寥落,如一捧灼灼激发的火焰,凌驾于万物之上,似乎连浩浩天际,也被这一蓬烈焰所遮蔽。

乌云瞬间散开,有金色的日光,穿云而下。

短暂的惊诧后,殷俐珠很快平静下来:“虽自不量力,但勇气可嘉。”

“你在说我吗?”轩辕梦指指自己,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三人,想来殷俐珠说的也不会是邵煜霆。

殷俐珠淡淡望着她,脸色还算平和,可轩辕梦却在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阴厉如剑芒的煞气。

她的气势,似乎从内到外完全变了。

很轻的一声冷哼,若不是她耳力极佳,只怕根本听不见,伴随着这声冷哼,一道寒光乍起,似怒吼的狂风,朝她直掠而来,强大的力量,生生将她披散在后背的长发扬起,发根处几欲有断裂的微痛触感。

在那寒光近前的刹那,她才看到剑气的来源……不,不是剑气,是一种凌驾于剑气之上的掌风。

殷俐珠的武功,竟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提升至如此强悍的地步?她是超人投胎吗?

身形急转,擦着凌厉的掌风闪避至一旁,那掌风就像一道集合了上千把利剑所挥出的剑气一样,将青石板的路面掀起一丈多高!

“轰隆”一声,石板落地,粉尘四溅。

好厉害的招式,竟可以聚气凝剑吗?这要多深的功力才可以达到?简直难以想象!

突地回想起前几日看到的那两名伤者,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以殷俐珠的武功,对付两个小角色根本就不需要兵器,就算用剑,手中之剑亦无需出鞘,更遑论将两人砍至重伤,现在才陡然明白,她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兵器,就刚才那凝聚万马奔腾气势的凌空一劈,就能将自己劈成两半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功,更没有见过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将自身功力提升数十倍的武者,殷俐珠要么就是“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偷工减料外加作弊,这年头什么事都不奇怪,连东方不败都能变成女人,与令狐大侠谈一场旷世恋爱,还有什么事能够称得上是奇葩呢?

日光似乎也被那惊天一劈给吓得缩回到云层中,天地间霎时一片昏暗。

两人还未在武林大会上正式交手,但轩辕梦的心,却已经从地底沉入到了无边无际的海底。

要从殷俐珠手中保命,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但若要取胜,只能期望老天闲来无事丢个奇迹下来了。

如果说她修炼的武功属于霸道一类,那殷俐珠此时所展现的功夫,可以算得上是疯狂了,不但疯狂,且带着一股阎罗怒煞般的血腥残暴。

与萧倚楼交手的短短时间内,她便发现,对方内力惊人,武功超绝,却似乎有着无法自控的趋势。也就是说,一旦出招,她根本无法靠自己的意志来停止,如此一来,便不难理解,为何殷俐珠一向以仁义示人,但比武时却展露残暴一面,生生将对手斩成两截。

一声闷雷响起,如九天之上砸下的一道惊鸿,左臂蓦地剧烈一痛,艳红的衣袖顿时被鲜血染成了浓厚的赭色。

怎么会这样!

才五招,仅仅五招而已!她就败在了殷俐珠的手下!

对面的女人眸色阴沉,目光扫过她臂上伤口时,蓦地掠过一道狠意。

“住手!”一声清啸,来自于一旁的青衣男子。

阴霾的天色下,那青色的衣衫就如一朵自清水中绽放的清莲,或许是这清雅高洁的颜色,仿若圣水般能令人心神安逸,攻势越发凶猛的殷俐珠竟顷刻间收势,眨眼间就落在了与她相隔数十步之远的地方。

既然殷俐珠停了手,她也不是那种不自量力妄图螳臂当车的人,也停下了手,负手立于原地。

走到邵煜霆身边,殷俐珠转目看向她,不知是不屑杀她,还是想多玩一会儿猫捉耗子的游戏:“以你的实力,进入大会前十强一定没有问题。”

她客套回应:“借你吉言,希望我不仅能走到前十,还能走到第一。”

殷俐珠淡淡望着她,目中一片阴沉的冷意,根本就没把她大言不惭的激将放在心里:“我也不是非杀你不可,但谁让你抢了我的男人。”她眼角余光掠过一旁的男子,当与女孩胆怯排斥的目光相撞时,一股厌恶随即浮起:“你现在逃走还来得及,如果你一定要与我争夺盟主之位,那我就在擂台上,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了你。”

殷俐珠还真是大度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想来她应该很了解自己,知道她必然不会临阵脱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怎能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不会临阵脱逃?

摊摊手,笑得讨好:“好啊,我不与你争武林盟主之位,这样可以了吗?”

话音一落,殷俐珠的脸色果然变得和这天色一样难堪。

顿了顿,她又补充:“我根本无意盟主之位,我的目的,只是阻止你坐上盟主之位。”

“哈哈哈……”闻言,殷俐珠陡然大笑出声:“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敢妨碍我,我就杀了你。”

她懒得跟殷俐珠计较什么败军不败军的事,她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邵煜霆怀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闺女诶,这才几天啊,怎么就瘦了一圈?看吧看吧,人贩子哪有亲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所以说,丫头,回到亲娘的怀抱里来吧!

“想杀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指了指对面的邵煜霆:“那个男人你喜欢带走就是,把孩子还给我!”

殷俐珠还未开口,便听邵煜霆道:“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起码现在不行。

“啊?”他还真敢说,孩子是她的,他一声不吭拐走了这么些日子不说,现在当着法定监护人还敢如此嚣张!

邵煜霆紧紧捏着袖字,一只手拢在袖口中,目光沉静:“我会照顾好她。”

“啊?”抢孩子还抢的有理了。

殷俐珠望着邵煜霆,眼中蓦地划过一丝诡谲的深意,突地倾身,强行从他怀中抱过小丫头:“他说的没错,孩子不能给你。”

“啊?”这叫什么事!邵煜霆和殷俐珠合起伙来逼自己的闺女认贼做母?

圈在小丫头身上的手带出一丝紧张与不舍的力道,邵煜霆沉润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殷俐珠轻轻按了按他的手,寒目中递出一抹警告的示意,他咬了咬牙,只能选择放手。

没想到一直藏于禁地的禁功竟然有如此威力,如今,即便合自己与轩辕梦二人之力,也不会是殷俐珠的对手。

轩辕梦喜欢赌,他却不敢、也不能赌。

“喂,孩子是我的,你凭什么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看着被殷俐珠抱走的孩子,心中又急又怒。那种认贼做母最后变成人民公敌的苦逼之事难道真的要发生了?

邵煜霆抬了抬眼,很轻很慢却异常清晰道:“孩子也是我的。”?!

轩辕梦保持着半张嘴巴的姿态,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他在说什么?

“孩子是我的,我是她的亲生父亲。”他牢牢盯住她的眼,一字一句重复道。当得知这个真相后,他既欢喜又紧张,冰冷了二十几年的心似乎在那一瞬感受到了温暖,孤寂的灵魂亦有了栖身的着落,可同时,他又有些愤怒,为何她诞下了两人的骨肉却偏偏要瞒着他?虽然这股愤怒来的毫无理由,但一想到自己差点永远也见不到这个孩子,心里那蓬愤怒的火焰就越燃越烈。

说什么不恨?她明明,还是恨着自己的!

口是心非!她对自己,永远都口是心非!

接触到他犀利灼然的目光,她下意识慌乱闪避,随后心里也腾起一股怒火,为什么要用这般控诉愤怒的眼神看着她?强迫她的人是他,说要凌驾于她之上的人是他,伤害她的人是他,冷漠到毫无人情味的也是他?他用什么资格指控自己!该愤怒该指责该怨恨的,是她才对吧!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把女儿留给这样一个人!永远不知反省,永远不懂付出,永远不会关怀他人,永远不解何为以心换心以心交心,永远无欲无求冰冷无情顽固不化的混账男人!

“小湉儿……”上前两步,朝小丫头张开手,却发现那总是挂着甜甜笑容稚嫩脸庞,此刻却写满了惊慌害怕和怯懦。

这么回事?那个一见到她就会撒娇唤她“妈咪”的小湉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邵煜霆眼中闪过一抹痛悔,心里的愤怒在看到她心疼难过的样子后,就似被迎头浇上了一瓢冷水,霎时熄灭。

心疼归心疼,她倒不至于失态,看小丫头的样子,就像是后世医学上常说的自闭症。

得了自闭症的孩子,通常会出现难以交流,以及怕见生人的反应,她不知邵煜霆和女儿究竟经历了什么,在没有确定女儿的病情以及造成女儿自闭的原因前,她不会乱给邵煜霆扣一顶折磨幼\女或无良父亲的帽子,但是,没有照顾好女儿有失责任,这是毫无疑问的,当日他离开时说了什么,她可还没忘记呢。

“轩辕梦,与其担心孩子,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孩子既然是煜霆的,我必定会视若己出,而你,下次我们交手时,就是你的身亡日。”抱着孩子,殷俐珠自她身边走过。小丫头即便害怕,却依旧窝在她怀里一声不吭。

轩辕梦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夺回孩子的几率,当发现几率为零时,她唯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头肉,被别的女人抱走。

小丫头越过殷俐珠的肩,大大的黑眸闪了闪,小嘴跟着动了一下,看嘴型,依稀是在喊妈咪。

她突然就笑了,心里也不再那么难受。

她轩辕梦的孩子,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既然邵煜霆已经知道孩子是他的,想必会尽全力保护她吧。

想想看,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会赢得比武,也会接回孩子。

几声闷雷响彻天际,看样子,马上将有一场瓢泼大雨降下。

眼角掠过一抹青色的衣角,也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邵煜霆好像在看她。两人彼此已厌恶到这个份上,他还愿意再看她一眼吗?所谓的看,或许是瞪也说不定。

当她转过眸,打算回他一个白眼时,却发现——他果然在看她。

不但在看,还是那种掺杂了无数复杂情绪的看,黑眸如玉流转,有涔涔如流水月辉般的清光闪现,带着一丝迷惘,带着一丝不忍,亦带着一丝诀别之意。

她心里一突,别用这眼神看她好不好?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深爱着。

这种感觉很要命,让她不自觉感到紧张和怪异,比那时候赝月扮作女人来挑逗她还要令人恶寒。

他脚步顿了顿,她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没想到他转开眸,紧跟在殷俐珠的身后离去了。

直到两人走远后,她才捏着垂落的半片青色衣袖,喃喃一声:“好一片断袖。”

……

这一次的救人计划很不顺利,尤其一想到殷俐珠的武功,心底的愁绪,便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手里捏着的,还是邵煜霆身上的半幅衣袖。

冥思苦想,企图找出能和衣袖,或者青色衣袖,再或者青色的断袖谐音、同意的暗语来,可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讨厌脑筋急转弯什么的,她一向不擅这种智力题,邵煜霆这是要搞哪样啊,留下半幅袖子,是想告诉她,其实他是个断袖吗?

“那半幅袖子都快被你捏出水来了,你是打算把它扭成梅干菜然后佐粥吃吗?”赝月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手里抓着一把红石榴,正一边吃,一边斜眼偷瞄她。

她恶狠狠地伸手,从他掌心抢过大半石榴,牛嚼牡丹般全部丢进嘴巴:“幸灾乐祸的家伙到一边去!别影响我想正事。”

惋惜地看了看自己掌心,这一把石榴,他可是剥了好半天呢。“你确定你想个十天八天就能想出所以然来吗?”

这家伙分明是在讽刺她!可恶!

她扬手将手里的衣袖丢到他脸上:“你聪明,你来猜!”

他慢悠悠拿下那半幅衣袖,只瞄了一眼,便开口道:“形势凶险,切勿冲动,静待其变。”

“什么?”她怀疑地看着他:“胡编乱造也有个限度好不好?”这哪是邵煜霆能说的话,再者,半幅衣袖跟这十二个字有关系吗?

赝月随手一抛,又将那半幅衣袖丢回给她,懒懒道:“上面写着呢。”

“啊?”她眨眨眼。

赝月又开始剥他的石榴,这家伙就这么爱吃石榴?他那娇艳赛过石榴的唇,应该比石榴好吃多了。

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一边剥石榴,一边以眼神示意,“诺,就在袖子的最边缘,暗红色的字迹。”

轩辕梦将衣袖翻转过来,仔细一看,还真有一排暗红色的小字。

又是一脸狗血啊。

她突然发现,自己貌似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里想,总认为邵煜霆留下半幅衣袖,是为了传递某些不为人知的暗号,结果人家根本没那个闲情逸致陪她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无聊游戏。

嚓嚓嚓几下,将手里的衣袖撕成无数碎片,“你说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剥完一只石榴,赝月立马护在身前,以防再次被某个不劳而获的家伙抢走:“他是你的男人,我怎么知道。”

她呆了呆,然后面无表情道:“他不是我的男人。”

“孩子都生了,怎么不是你的男人。”

“只是借个种而已,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忽然想到临别前邵某人那饱含深意的一瞥,眉头立刻皱起。

“是吗?”赝月拈着石榴,红色的石榴配着修长如玉笋的手指,煞是好看,可惜,脸上摆出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转过身,目光在他拈着石榴的手指一掠而过:“你认为我能看上那种冰块脸的男人?要让我选,我宁肯选血瞳那缺心眼的傻蛋……”

“叫我干什么?”一个身影从房外走进,听到自己名字,风风火火敢上前来。

赝月露出好戏上演的表情,偏过头去,继续剥他的石榴。

“血瞳,你去哪了?”不理赝月,这家伙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

血瞳嘿嘿一笑,抓了抓泛着湿气的头发:“泡温泉去了。”

“泡…,全文字手打…泡温泉?”她没听错吧。

血瞳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早上我去提水,那几个仆役却告诉我没水了,我只好去泡温泉。”

她有点明白了,八成那几个仆役又在欺负血瞳,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过泡温泉……

“你一定对别人用摄魂术了吧?”她已经准备好教训他了。

血瞳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跟一位看起来比较温和的姐姐商量,借她们的温泉用用,那位姐姐二话不说,就把温泉借个我泡了一个时辰。”

轩辕梦:“……”

人比人,气死人!看来他们三人中,只有自己的待遇最差。

赝月无需开口,抢着巴结他的人,连起来能绕太一山整整十圈,血瞳虽然没有他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骚姿,但只要他开口,愿意巴结他的人,连起来也能绕太一山整整五圈。只有自己最可怜,身边带着这么俩个极品货,嫉妒她的人,连起来足足可以绕太一山十五圈啊有木有!

目中含泪,正欲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却听血瞳急急说:“对了,我看到邵煜霆了,他跟殷俐珠在一起!”

焦急诧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平的愤懑,轩辕梦原本想骂他一句,你火星来的吧?但见他一脸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愤怒,于是改口道:“他们哥俩好,我没辙。”

“这怎么可以!”血瞳激动握拳道:“太过分了,我去帮你把他们抢回来!”

“哎——”拦住她,轩辕梦终于忍不住骂出口:“你长得是猪脑子啊!如果能抢回来我早就去抢了,还需要你为我打抱不平吗?”

血瞳再次被骂,义愤填膺:“我去跟殷俐珠讲道理,她是名门大派的一庄之主,总不会做这种夺人所好的恶事。”

轩辕梦仰天长叹,很不吐两口小梅花做林妹妹娇弱状:“请问你别号是‘秋高’吗?我完全被你‘气爽’了!”

赝月嗤的一笑,肩背抖动,手中红红的石榴撒了满地。

暴殄天物啊!

还没等她开口埋怨,一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仆役推门而入,领头之人看上去有点资历,穿着与苗麓相同的玄黑衣裳,只不过没有绣金边。

这人一进屋,目光就黏在赝月身上了:“哪个是孟南柯?”

“我就是。”轩辕梦凑上自己的脸,隔绝对方“色迷迷”的视线:“不知这位美丽的神仙姐姐找我有何贵干啊?”

对方嘴角一颤,轩辕梦清晰地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浓浓的恶寒:“盟主说了,你和殷庄主同时放弃一局比试,按照规矩,你们二人都要被淘汰,但鉴于二位都是优秀武者,所以,盟主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

“啊?”

“明日你二人单独角逐,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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