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商讨了一会,玄青真人提议道:“既然那五千名散修愿意协助我等,我等实力大增,但与天剑宗数万万弟子及那无数域外邪魔对抗,五千人的力量仍旧是杯水车薪。我建议先寻个掩蔽之地安定下来,再从长计议。”
众人一致点头,认可了玄青真人的话。疲劳之师,不宜久战,谁都明白此中道理。只是,浩瀚神州大地,何处才算是掩蔽之地?何处还是安静之所?为了去何地掩蔽的问题,众人又商讨了片刻,但还是无法确定下来。凌玄想了想,道:“既然大家无法确定去何地暂避,不如便随我去那绝底渊。”
“绝底渊?”
众人一脸困惑。
凌玄点头,道:“绝底渊处于无极山之中,距离二极宗不远,处在几座山峰之间,与世隔绝,可谓是另一片安宁之地,且那绝底渊地势险峻,凡人无法到达,那一年,我也是无意之中到得那里,被困四年,若不是净尘师兄相救,如今恐怕还被困其中。”
玄青真人略一思索,点头道:“如此,我们便去那绝底渊暂避,只是不知那绝底渊是否能容纳下五千人?”
凌玄道:“那绝底渊颇大,我想容纳下五千人,应该不是问题。”
众人一致点头。当下,凌玄叫来散修千里眼,向他说明了自己的计划。散修本便没有一个固定的家,千里眼将凌玄的意思转达给了大家,五千名散修无一反对。
既然事情决定,五千多人片刻不再停留,纷纷祭出飞剑,飞上空中,化作一片流光剑雨,向着南方的无极山而去。
仙灵宗五位长老带上了受伤严重的花翠翠及古寒,三妖灵虎追着无情仙子,紧随众人而去,空旷的密林之外,顿时只剩下凌玄、方琴、紫儿以及曾念钰四人。
曾念钰冰清玉洁,明眸皓齿,此时那双明亮的美眸之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道:“你们去吧,我不会随你们去的。”
方琴微微一呆,问道:“念钰,如今形势,天下再无一安静之所,你不随我们去,又能去哪里?”
曾念钰道:“我要回天剑宗。叶师兄身在天剑宗,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不知安全与否,身为他的妻子,我又岂能置身事外呢?”
三人同时一呆,凌玄心中更是猛烈一痛,身为他的妻子……身为他的妻子……这句话,仿佛一柄锋利的飞剑,无情的搅割着凌玄的心。方琴急道:“糊涂!念钰,你与叶不凡尚未完婚,又岂能算是他的妻子?”
曾念钰露出一丝笑容,却是目光坚定的道:“方阿姨,你不会了解我对叶师兄的感情。自从那日在招摇山山脚下遇见他,我对他便有种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仿佛我与他相识了一生一世一般。自那日起,我便暗暗下定决心,今生非叶师兄不嫁。”
她瞪向凌玄,眼中露出厌恶又带着七分愤怒的神情,道:“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以卑鄙手段伤了叶师兄,如今我早已与叶师兄完婚,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垂下头去,神色顿时黯然了下来,低声道:“如今,我虽然未与叶师兄完婚,但我与他有婚约在先,也算是他的半个妻子。方阿姨,人生在世,若不能与相爱之人厮守终生,生有何欢?况且,叶师兄待我甚好,我岂能独自去那绝底渊,弃他于不顾?”
“这……”
曾念钰一席话说的情深意重,在情在理,方琴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自从曾念钰十一岁起,言语之间,方琴便自认万万说不过她。此时她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转眼看向凌玄,希望他能出言劝劝曾念钰。
凌玄垂着头,嘴角上挂着一丝惨淡的笑容,他心中,满满的全是无法启齿的悲伤。他不看曾念钰,淡淡道:“师父,虽然你不记得我,误会我,甚至痛恨我,但没关系,小玄子不介意。不过,今日无论如何,我不许你去天剑宗,你想去何处都可以,但是我决计不许你去天剑宗。”
曾念钰脸色一怒,喝道:“你有何权利干涉于我?你口口声声唤我师父,我何曾有过你这么一个妖孽徒弟?”
方琴脸色一变,责怪道:“念钰!!”
紫儿一直挽着凌玄的胳膊,瞪大可爱的眼睛望着曾念钰,眼中多是茫然,轻声道:“念钰姐姐,哥哥不让你去天剑宗,是为了你好……”
“够了!!”曾念钰大喝一声打断她,明亮的眼中无声的滚下清泪,道:“若真是为了我好,便由我去天剑宗,我不想背负无情无义的名声,终生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
凌玄一直垂着头,他知道他无法阻止曾念钰。沉默少许,他淡淡的道:“师父,既然你心意已决,小玄子无法阻拦你。但我必须陪同你一通去,若你不许,小玄子宁愿你恨我终生,今日也决不许你去天剑宗。”
他非但不劝她,反而跟着一起捣乱?方琴大急,道:“小玄子,你……”
凌玄打断她,道:“太师母,我心意已决。”
方琴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们……”
曾念钰虽然一脸厌恶,不过她明白,自己若是不妥协,今日怕是脱身不得。她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冷然道:“你若执意跟着去送死,那便由得你。”
她同意自己跟着去,凌玄心中有悲有喜,再一言不发。紫儿蓝色的大眼睛茫然着望着二人,随即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道:“如此,紫儿也跟着去。”
方琴瞪着三人,气得面色发白,急道:“胡闹,简直胡闹!你们知道此时的天剑宗是何地吗?岂容得你们想怎样便怎样?”
凌玄抬头,露出一丝笑容,道:“太师母无需担心,纵然天剑宗是人间地狱,小玄子也一定会保得师父周全。”
“哼!”
曾念钰哼了一声,祭出七彩逍遥绫冲上空中,化作一道七彩长虹而去。凌玄给了方琴一个放心的眼神,也是祭出飞剑,与紫儿携手冲上了空中,忽闻脚下呜呜数声,他低头看来,但见昨夜那条青色小狗站在地上,仰头望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写满了可怜之色。凌玄终究心有不忍,一挥手,一道劲风将它卷了上来,一手将那青色的小狗揽入怀中,一手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在红羽的鸟头上弹了一下,责怪道:“臭鸟,不是叫你送它回家么?”
二人一鸟一狗,迅速消失在蓝天之上。方琴急得直跺脚,也不知道对谁说话,突然怒道:“哼,你生的好女儿,与你一个德性!”
三人一路御剑往天剑宗方向赶去,与五千名散修背道而驰。
曾念钰心中有气,一路上一言不发,掐捏着法诀,御绫飞行的速度极快。凌玄也不去追她,而是与紫儿远远的跟在她身后,不离她太近,又不让她离得自己太远。他知道曾念钰因为失去了生前所有记忆,又因为自己此时妖怪的身份,她心中很是看不起自己,甚至厌恨自己。不过凌玄真的不介意,他所认识的曾念钰,他的那个小师父,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心中一直有个幻想,幻想着曾念钰有朝一日恢复记忆,能认出他来。那时,相信现在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哇,好可爱的小狗!”
紫儿一看到凌玄怀中那条青色的小狗,便惊呼一声,一把将它夺了过来,放在手中爱不释手:“哥哥,它叫什么名字呢?”
凌玄一阵苦笑,道:“不知红羽从何处将它带了过来,从昨夜到现在,整整一个晚上,它的母亲,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