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在稍显昏暗的地下室里,那孩子乖巧的从自己手中接过了杯温热的牛奶,他精心调配的药物流入她的喉管慢慢生效。()
稍觉困倦的妹妹迷迷糊糊打着哈切,微微歪头任由他擦去唇角的奶渍,像一只餍足的幼猫般用柔软的脸颊轻蹭他的手掌,那找不准焦距的水红色眸子迷茫地望着他的方向,栗色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最后不情不愿的在昏沉的睡意中落下。
她细声嘟囔了几声呓语,最终还是垂下头颅,毫无防备的依靠着他的肩膀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扔开那只白色的恶兽,映入眼中的睡颜是那样的温顺与乖巧,从指缝里滑落的卷曲发丝拂过掌心,手心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温暖又柔软,都让他短暂的感受到了些许被填满的愉快感。
啊啊,那是他娇小柔弱的妹妹。
甜蜜的爱欲总是伴随着浓重的罪恶感,两者紧密交缠,无法舍弃其一让人感到无所适从。
没有任何心愿可言,紧紧依靠着他,被蒙骗被迫害,孤独又脆弱,愚昧而可怜羔羊。他看她的每一眼都充满了纵容与爱怜。
可是那天,他身边所有的assassin都被派遣出去,加入了寻找的行列之中。
他一个人枯站在超市的过道上,扶着那辆装满了各色物品,拥挤到可笑的购物车,然后等到一盏又一盏照明灯由远及近次第熄灭,那孩子也没有回来。
他给予了妹妹自己所拥有的最大的关怀,他所承诺的保护也绝不是一纸空谈,可是等到的只是那孩子不顾一切的离家出走……
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样从未有过的疑惑与焦虑在心中蔓延丛生,反复的追问后在archer荒谬的话语下近乎变成了某种执念。
为什么不知道哥哥的苦心呢?
当看见了仓库街上不顾一切挡在那位黑衣青年身前,微微颤抖的妹妹后,他在心生了然的同时感到了某种隐秘的愤怒。
野火在心中横行,所经之地皆被腐蚀化为漆黑的淤泥堆积,恶臭挥散不去。
就算被多次告诫,呵斥,责罚,他的妹妹仍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犯错,去涉险。
那些夺人目光的美好品德,譬如勇敢、善良、宽容等等,往往用错了地方
你被这样的男人欺骗了身心还不够,甚至蒙蔽了双眼为了完成他的私愿,而不惜让自己身处险境么?
屡教不改的受害者与凶手同罪,他那年幼的妹妹,那无可救药的愚蠢与无知是多么的可笑,让身为兄长的他感到痛苦焦急,又不得不去怜惜……
心中汹涌的情绪几乎将人吞没,为什么就是传达不到呢?
……
冬木大厦三十二层,就算知道那只恶兽不可能这么轻易失去抵抗能力,被心中复杂扭曲的情绪所驱使,过于焦急的想要带着那孩子离开险境的他,大意的扔出了藏在袖中的黑键。
一丝异样的魔术波动如同鬼魅般,缠绕上了那把无刃的武器,原本只有十字基底的黑键在碰到她双腿之时,泛出森冷的光芒,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妹妹的双腿。
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蓦然失去平衡的她,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诶?”
她茫然的低声呢喃,颤抖着绝望的用手支撑着身子向后爬行,身下拖出一道黑红色的狰狞痕迹。
水红色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她的妹妹愤怒的挣扎着,躲闪过他想要拥抱她的手臂,用痛苦的号哭盖过了他所有的解释。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这一切都是那只恶兽的计划。】
【哥哥是不会伤害你的。】
然而,为什么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呢?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为什么要用那样饱含恐惧和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呢,我的妹妹?
在他的面前,那原本温顺乖巧的孩子如同一只困兽般嘶声力竭,疯狂的想要从自己的哥哥那里逃离。
像是一只缩成一团的刺猬一样,张开所有尖刺,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离。
啊啊,为什么这样的心意总是传达不到呢……
无数的疑问相互纠缠,墨汁一般漆黑的情感将心灵染上混沌的颜色。
然后,无法抑制也无法理解的笑容悄然爬上男人那理应充满痛苦与自责的面孔。
心中所想终与那位金色的英灵话语所重合。
不听话的孩子就该受到惩罚。
她是他贫瘠土地上娇艳的蔷薇,他倾尽所有将她浇灌,满怀期冀守望其开花,温柔的爱抚那羸弱的花蕾,然后耐心地用伤痕累累的手指把那些细刺拔除干净。
————
好痛……
好痛啊……
啊啊啊啊,好疼好疼,仿佛有着十五只手臂,七上八下的搅动着内体的脏器,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撕碎了这具躯体,视线一点一点的模糊起来,耳朵也嗡鸣作响,大脑眩晕心脏抽痛,周围的世界一下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她的双腿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漆黑的血迹以及让人崩溃的痛哭,夺走它的男人像死神一样挡在她身前絮絮不止。
细碎的声音像是蚊蚋一样钻进耳膜,让她越发的疯狂。
闭嘴,我不想听。
混蛋!快放开我!
……你这个骗子,现在连我的生命也要夺走么?
愤怒,无助,恐惧,绝望,这些负面情绪借由伤害传递,伴随着痛哭在言峰月见星心中无限放大。
可是已经退到所能到达的极限了……背部抵到了柱子,已经逃不掉了。
紧紧的抱紧了怀里白色的使魔,她在心中不停地祈求。
谁来,谁来救救我?
那只手,那只收割过无数魔术师性命,属于代行者的手掌越来越近,缓慢的摩搓着她的脸颊,让她不由得恐惧的颤抖。
接下来就会拗断我的脖子了么?
就当绝望的少女准备迎接这可悲的命运的时候,她怀中白色的猫兔轻微的动了动,然后言峰月见星耳边响起了温柔到接近虚幻的声音。
【没事的哦,不用怕了,我说过会保护月见星的】
温暖的白色光芒包裹住了她的身体,飞速展开的空间魔术以强硬的弹开了代行者的手臂,熟悉的失重感再次到来。
我的身体……在下降?
替换了那片让人窒息的漆黑画面,再次充斥自己视野的是无数白色的玩偶。
背部陷入了数以万计的丘比替身堆成的山丘中,就像躺在了柔软的棉花床上,因为身体加速度的缘故,她被上层的玩偶浅浅埋住了身子。
已,已经得救了么?
言峰月见星错愕的注视着这一切,劫后余生的恍惚感让她的眼里再次蒙上一层水雾。
“真是可怜,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原本蜷缩在她怀中的丘比,不再是那副濒临死亡模样的魔法生物,用它柔软的尾巴温柔的拂过她的小腹,然后轻巧的跳出少女的怀抱。
“不过这一次,我也会好好帮小姐你修复的呢。”
白皙而纤长的手指爱怜而小心的触碰着饲主腿上狰狞的伤口,仿佛上天垂爱的漂亮少年樱粉色嘴角噙着罂粟般的笑容。
“终于只有我和月见星了呢……”
揽住了怀中的言峰月见星,丘比压低身子,一边在她的耳边如同恋人般轻声呢喃着,一边随手捡过了堆砌在一旁的替身。
他手下的白色玩偶就像是烈日下的奶油雪糕一般,迅速的从洁白的外皮里脱落,融化成一滩如同沥青一样焦黑粘稠的高浓度魔力液体,涌动着慢慢包裹住了言峰月见星鲜血淋漓的膝盖,然后在丘比的轻触下像是有生命一般慢慢泛出几个可怖的血泡,蠕动着不断收缩,以那漆黑的淤泥为温床,森白的骨骼隐隐显露出一角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
回应那黑泥一般,少女沉寂的魔术回路也在此刻苏醒,以她残留的生命力为燃料,飞速运转着将魔力源源不断的向膝盖处供应,在这样的折磨下即使是咬紧住惨白的嘴唇,言峰月见星仍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呜咽。
凝视着苦苦强撑着的饲主,白色的使魔垂下眼帘轻声叹气,冰凉的手指抬起月见星的下巴,抽出随身的匕首割破手指,用暗红的血液细细的描摹着少女下唇的轮廓。
蕴藏在魔术生物血液中,高浓度魔力那甜腻的气息弥漫在鼻腔中,慢慢抚平了少女紧紧皱起的眉头,引诱着少女张口将它吞入腹中。
染血的手指被滑腻的小舌卷入口中,柔软而湿热的触感让丘比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兴奋的红晕,颤抖着将手指插,入饲主的口中肆意搅动,抽、插,拉出一道暧昧的丝线,丘比俯□亲昵的摩挲轻吻着少女的唇角。
那样温柔又体贴的亲吻就像是罂粟一般,奇迹的缓解了从腿部传来的疼痛,身处在理智的边缘,混沌的少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环住丘比的脖颈,冰凉的手指埋入少年细软的发丝,微微按低他的后脑勺,月见星渴求进一步的深入亲吻以得到更多魔力的滋养。
入侵的舌头带着过分甘甜的气息挤进口腔,慢慢地舔舐着滑腻的口腔内壁,通过被紧紧抱住的身体,少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丘比的颤抖。
那因为兴奋而显现的白色猫耳轻轻的颤动着,闯入她模糊的眼中。
愚蠢的让她想要发笑。
已经够累了,在太郎的怂恿下偷偷喝了樱酒一样,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可是肚子一直在咕咕乱叫,完全没有办法闭上双眼。
好饿……
就像是喝醉了一样,脑子昏沉无法思考,月见星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将手指移上了少年的下巴,只要再往下,亲吻过那稚嫩的喉结,摩挲着那精致的锁骨……
然后什么都可以得到了吧?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是心里深处总有一种隐隐的抗拒,让人反胃的厌恶感不断阻止着她对丘比的触碰。
让言峰月见星忍不住思考——
比起眼前那片虚假的白色,让自己更加渴望的人到底是谁呢?
啊啊啊纷纷扰扰的思绪交织缠绕乱成一团,耳边突然响起的爆炸声,冷兵器短暂碰撞的清鸣声,争吵声歇斯底里的相互拉扯着少女那处在崩溃边缘的神经,使她感到越发的混乱。
直到,被拉进了那个人的怀抱。
自己一直以来所熟悉的,清爽而又干净的味道再一次充斥鼻腔,然而比沉寂的心脏先一步行动,在身体里雀跃不停的,是少女那空空如也的胃部。
亲昵的环上了恋人的脖子,宛若幼猫一般细细磨蹭着,脸颊下那微微跳动的动脉让自她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难耐的热流,让少女忍不住颤抖。
真是太棒了。
说到含有魔力的□什么的,果然,最快最直接的还是……
言峰月见星露出了孩子一般天真的笑容,仿佛讨要着甜蜜的糖果,她以软糯的声音向他开口撒娇:“太郎……怎么办啊,我好饿呀。”
最原始的爱欲和食欲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娇笑着的少女,轻松的从毫无防备的恋人脖颈上撕下一小块血肉。
果然我啊,最爱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亲妹子逼到黑化的哥哥。
想想也是醉惹。
还有严打期没肉你们死心吧_(:з」∠)_
涷鲸魚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8-0722:25:06
亲亲鱼鱼子的小脸么么哒!!
上章留言突破10个!窝的专栏收藏超过150惹!!棒棒哒!!
虽然还在考驾照但是还是立刻就滚来更新了亲亲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