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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夫本无罪(1 / 1)

逐渐感受到了知觉的存在,然而意识却仍旧不清,眼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我既已身死……那眼前的该是冥界了?

常听闻年家寨的老人说,人死了之后,魂魄会前往地府,饮尽孟婆汤,忘尽前事,再入轮回。可为什么不见忘川河,不见奈何桥,亦不见黑白无常?

我有些没来由地慌了,仿佛置身于无形的枷锁中,不能言语,无法挣扎。

吱呀——

正在我冥想时,耳畔忽地传来木门被旋开的略微沉重的响声,意识便在这响声之后徐徐回归,我努力睁了眼来,却不适应陡然降临的光明,不由得眯着双目,勉强循声看了去。

一个少女疾步走近,布衣,束腰桶裤,削尖的脸颊显得蜡黄而漠无神情,薄唇紧抿,眼睑低垂。

我用力以肘支着床褥,这才勉力撑起半个身体,看她走过来,心下百般疑窦纷纷涌了上来,忙试探开口道,“姑娘,请……”

“啪。”

谁知那少女理也不理我,将手中托盘重重向着木桌上一搁,急促转身,带门便走了。

我给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细细打量四周。

这看来似是个卧房,只是简陋的紧。躺着的是硬木板子搭成的床榻,被褥洗的发白,四角都褪絮了。除却这木板床,屋里就唯有一桌两凳,同样腐朽破旧不堪,角落蛛网连结,沉淀了一层尘灰。

奇了,这是个什么去处?

还未容我多想,小腹忽而唱起了空城计,一声接着一声。不远处的木桌上,适才那少女端来的托盘里散发着食物的香气,我缓缓起身,翻身下床,胡乱蹬了靴子,几步赶到桌前,那发黄的托盘中,一裂口白瓷碗装着约莫五成稀粥,腾腾冒着热气,旁侧小碟子是三两片卖相不佳的齑菜,还有个大窝窝头。

我贪婪深吸着空中的膳食气息,忽而牵扯到前胸庞大的疼痛,忙一咬牙,就在这动作之间,听到了锁链悉悉索索响声,低头一看,却是双足腕被缚了指粗的铁索。

下意识心中一紧,警惕顿生,想要俯身拨弄那铁索,却又实在乏力。

……罢罢,凭他什么去处,是何情况,左右填饱肚子,死也不做个饿死鬼!

那破屋唯有我一人,便也顾不得什么吃相,抄起竹筷子便是一阵稀里哗啦,风卷残云。饶是稀粥寡淡,那菜又咸到苦涩,饿急了也觉得甚是香甜。饭菜并不管饱,我将碗底最后的几颗米粒也尽数送入口中,这才放了筷子。

腹中有物,这才来得及思索,然而想到的全然是无尽的疑惑。

这里是何处?如何会在这里?

脑海中再现蓬莱祭台的血战幕幕。祭台下厮杀不休的众人,倾盆大雨和着呼啸风声中的对恃。在言语之下空洞茫然的凤目,胸口中掌瞬间的剧痛,消逝在昏迷前的一切。

我中了景不离一掌,居然还活着,是蓬莱救了我么?可是私通魔界,是何其大罪。若是迦羽尚且说得过去,毕竟他的身后为之支撑的是南海天衍宫。我无半分背景身世,蓬莱如何会……

如此想来,这地方自然也是还在蓬莱了,若当真逐我下山,又如何会施加铁索?

吱——门被再度打开,一布衣男人匆匆闯了进来,我一惊,下意识后退两步,坐到了床上。那男人利索上前收拾尽碗筷,我趁机打量他——生的高大壮硕,重眉大眼,偏黑肤色,五官也还算平和。

“你能下床了,就随我来。”

那壮汉子一手端着托盘一面向我招呼,我犹豫了一下,看他也还算忠厚老实,只不知是否信得过,诸多思虑后,又不由自嘲,都落到这副光景了,人还能将我怎样?

出门后左右观望,我所在的是一排屋舍中的一间,这里的布局,却有几分像原先未参加入门选,新人弟子驻扎的地方,只是简陋陈朴了许多。跟着那壮汉走了一阵子,待那屋舍尽处,逐渐现了人声,众人有男有女,俱是不大的年纪,有的挑了扁担,两侧水桶悬挂,晃悠地行走,有的在劈柴,有的淘米……看似俱是忙忙碌碌地,在这颇大的四合院里劳作。远处围绕着青葱郁郁的湘竹。

湘竹……莫非是西殿?

“木桩子,这是谁啊?新来的吗?”一个如我年纪相仿的少女远处疾步走来,布衣荆裙,高挽长发,背着个硕大箩筐。看起来虽然不及韩鸢英气洒脱,却也有几分爽朗之气,走近了,上下打量我一番,微皱眉头,“哎,我说,咱善后堂是做杂使的地方,这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我们要这等娇骨头有甚用来?趁早打发了罢。”

“是上面吩咐下来,说是打发这里做活的,”那壮汉憨厚地挠挠头,似乎对少女有几分敬重,“俺怎生知晓,说是若醒了,就带去见英秀真人来着。”

“木桩子过来搬柴火!”遥遥有人尖声叫道,那壮汉两下为难,“青儿姐,这……”

少女摆摆手,“你忙吧,我带她去就是了。”

“谢青儿姐!”

壮汉如蒙大赦,几步离开了,我有尴尬地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那少女也不生人,竟直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仿佛是旧时相识一般,“哎,我适才的话你也别吃心,只是说你这把细皮嫩肉的,生的又周正好看,这里头可不是好待的,我怕你受不住!”

我点头,木讷地道谢,任她带我一路七拐八绕地前行,仍旧有些茫然,“没事,有劳你了,这……敢问这是蓬莱甚么去处,我怎么从不曾见过?”

她本在前头引路,闻言惊愕转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我,“妹妹哟,你莫不是新来的吧?这里是善后堂,入门选没过的,家里又无所依靠,就打发来这里做粗活儿,劈柴火、烧水、看灶台,缝补衣裳什么的。”见我默默垂头不语,遂笑了一下,“嗨,没事,过不了入门选也没什么的嘛,虽然我们不能和其它弟子一般拜师学艺,但是这里的真人也会传授一些拳脚功夫,只要安守本分就是了。”

她一面不住说着话,引我穿过走廊,到了一个似乎还算装潢齐整的房间外,轻轻叩门,向里面恭敬禀道,“真人,新来的门外候着呢。”

里屋安静了片刻,传来四平八稳的低沉女声,“让她进来。”

唤作青儿的少女应是,小声嘱咐我道,“这个英秀真人古板得很,又是善后堂掌事的,你可不敢得罪了她,我看你生的颇机灵,她若发难你,你只喏喏应声就是了,千万别顶撞,啊?”见我点头应下,这才转身离去。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不小,甚是干净,墙上还挂有笔墨字画,那红木长桌后盘膝端坐一个褐衣女人,五官微垂,冷而肃穆。

“弟子见过真人。”

那道袍女人静了半晌,缓缓抬头,反诘问我,“弟子?你算哪门弟子?”

我被这蓦然袭来的质问怔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茫然地抬头看她,心下有些疑惑,她下了榻,步步向我行来,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戒尺。

行到我身边打量了一圈,“叫什么?”

这过于倨傲的语气让我心下略微不悦,然而记着青儿的话,也不敢当即发作,只是如实相告,“回真人,莫惊水。”

她一愣,看到我脚腕上束缚的铁索,遂似是而非笑了笑,“怪道呢,生的妖样子……你随我来。”

不待我任何反应,直接大步出门,我不明就里,只得疾步跟在她后面,听她与一门口看守的女子吩咐,“传下去,所有人到堂后平地集合,半柱香,不得有误。”

“是。”少女恭敬应声,看也不敢看我一眼,立刻便退下去了,我一面跟着那英秀疾步走着,一面心下暗道,这真人在善后堂的地位着实稳固,青儿所言果然不假,却不知她这般权利是出于威信,还是……

跟随那真人一路前行,她半句话也不多说,我自然更不会多问什么,只是脚腕的铁链行走间叮铃铛啷地作响,颇是沉重。

而这股沉重,不仅仅是源于铁链本身,更多的是其散发出的压制,似乎束缚了我的大半力量。

是……防备之心吧。

思量至此,莫名的凄凉便突兀涌上心头,不知怎就嗤地苦笑了一声,无奈摇首。这细微动作被那真人略去一眼,这才敛去神色,复不做声地跟在她后面。

一路曲折,行至所谓的善后堂后院平地上,那里已然聚集了不少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见英秀真人稳步而来,俱是恭恭敬敬地垂首问安,我的目光略过人群,正与青儿对视,她看着我,神色有些忧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咽了回去。

平地之上有一宽木搭建的广台,上面绑着粗壮夯实梅花桩,那真人领我行至台上,向着略过一眼,登时四下俱静。

英秀略一抬手,两个身形壮硕的男弟子便上台,赤手空拳地步步向我逼来。

我早在适才见识诸般光景时,便觉得不祥,此刻来者不善,不由警惕顿生。后退了数步,向那真人问道,“英秀真人,弟子不明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英秀真人也不看我,四平八稳的语调不带丝毫情愫,“你不必急,听完了处告,再问也不迟。”

言毕,那两个男弟子上来缚我肩膀,我登下皱眉,压抑着反击的冲动,想起青儿的话,任其反剪了双臂。

那英秀自袖中抽出一叠信,抖落开来,肃声

在、、抖落开来,肃声道,“秉承上命,罪徒莫惊水,私通魔界,勾结里外,修习禁术,背叛师道,罔极其罪,丧我门德。得蒙慈心,授谕宽容其咎,免除一死,发落善后堂思过,再有反心,格杀勿论!”

那一字一顿分外凝重,最后一句已是冷喝般逼来,台下哗然,议论四起,而我再也难忍受这般尖锐言辞,猛地要跃步上前,被两壮汉死死钳制着,仍旧挣扎不止,“你信口雌黄,我不信……我何曾背叛师道,没有!放开我,我要出去!”

那真人倏然转身,欺身向前,举着书信向我一晃,“此乃是掌教亲谕,也能冤枉了你不成?恕你一死,是天大的仁慈了,你还有何诡辩?”

我剧烈的挣扎逐渐平息下来,胸口尚且起伏不止,双颊涨的通红。

——此乃掌教亲谕,也能冤枉了你不成?

轻蔑一句言语好似重锤击打在胸口,沉重的压迫感蓦然袭来,我只觉霎那间失了力气,失了言语,怔忡地杵着。

是不是他?

……不知道。

沉寂了许久,这才找回了些许思绪,有些艰难地,小心翼翼开口,“是……哪个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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