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瞪大了眼睛,瞧着画像里的人儿不甚好看,虽说画的是她,可少了她几分姿色和灵气,那模样自然就大相径庭了。
“见过否?”那官兵看了一眼画像,问她。
清宁猛地摇了摇头。
“走!”官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离去。
镇子里头来往的布丁众多,有的聚一起或谈论政事,或拉家常,只需在此待上一日便能从他们口中听到镇子附近的趣事。
“落子无悔!你怎的如此无赖?”附近榕树下坐着两名老叟在下棋,旁边围了一干人,俱在旁观。
清宁见着有趣,她在王宫时也曾学过一二,于是她赶紧跑了过去。
只见棋盘里黑棋更胜一筹,白棋下得凌乱不堪。
“怎走这?”清宁话刚落,一群人看了过来。
“观棋不语,小姑娘切莫多言。”那拿着黑棋的老叟说了句。
不久,白棋输了,拿着黑棋的老叟捋了捋胡子,颇为得意。
“让本......姑娘来一局!”清宁推开了人群,那名输了的老叟赶紧起身让她,清宁谢过后便坐了下来。
周围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众人见她容貌出色,乃镇子里头最绝。
萧靖熠来到镇子时,他搜了一圈,发现官兵在搜查前朝公主时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生怕她被抓了去,一路心惊胆战地四处找寻她的下落。
“好!”众人时而惊呼一句。
萧靖熠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牵着驴子从那路过,心想也不知她去哪了,若是找到她,定狠狠地骂。
清宁落下一子时,棋局已定,众人欢呼着,因这老叟名为宋修,棋艺之高,在镇子里头无人能敌,如今竟被一小姑娘赢了去,实在难堪。
“姑娘人长得俊,棋下得也如此的好,明天再来罢!我与你下一盘!”旁边有人邀请。
棋局散罢,周围的人渐渐家去,眼瞧着日头开始落下山,这一下竟下了好几局,时间过得飞快,清宁抱着包袱走在小道上,她想回山里头了,也不知予卿有无寻她,她看着火红的日头,不禁伤感起来。
“玩耍过了,家去罢。”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清宁回过头去,只见予卿背着日光站在她身后,看不清他的神情。
片刻,他转身便走了,清宁眼眶通红,想要解释,可只是提了提脚步,愣在原地。
“不走?”萧靖熠再次转过身冷冷地说了一句。
清宁抿着唇,忍着泪水跟了上去。
——
回到木屋,清宁只觉得一身疲惫,予卿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清宁接过水来仰头痛饮,完后便低着头反思。
萧靖熠比她疲惫多了,他焦急地寻了她一整天,不知她为何要离开,在听到菀铃的解释时,他愣住了,内心自责着。
“清宁跟了你,在外人看来便是你的人了,可你却未曾想过给她名分,不怪他人肖想。”菀铃当是时说道。
清宁见他不说话,一身清冷,许是怒了。
“是我不该如此,一声不吭便离去。”清宁弱弱地说道。
萧靖熠猛地转过身来,冷冷地回呛道,“难不成下次打了个招呼再跑?”
“你知我非此意!”清宁急了,眼眶红红的。
只见萧靖熠叹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正欲擦她眼底的泪,清宁却打掉了他的手。
萧靖熠想起今日她与老叟下棋,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他想她与他困在四下无人的山中,日子过得拮据,实在不忍她受苦。
用膳时,气氛有些沉闷,两人互不吭声,只是低着头吃着。
“待你及笄,我们订亲如何?”萧靖熠考虑了许久,终究还是现在开了口。
清宁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她的脸顿时通红。
“你若不愿......”萧靖熠还未说完。
清宁不好立马应下,冲动之下只好说了句,“此事......再议!再议!”
话罢,两人都有些尴尬,萧靖熠赶紧起身去做膳食,清宁立马转过身去把包袱里的衣裳拿出放好,她的心一直“砰砰”地乱跳,她知晓,她栽在这里头了。
夜里,清宁沐浴完后,她的耳朵仍是通红,想起曾在宫里看过的小册子,阿嬷教导的话,真是令人......难以言喻。她早早地和衣睡下,只觉得身旁有了动静,予卿此时也躺了下来。
清宁偏过身去,身旁的男人也偏过身去了。
这夜,清晰地听见悦耳的虫鸣,山林的风声,还有那剧烈的心跳声。
——
清晨,清宁悠悠地醒来,擦了擦惺忪的睡眼,她转了一下身,日头透过窗子落在榻上,许是将入夏,日光温和,舒适极了。
萧靖熠进来时,清宁仍在发愣,她的秀发与衣裳凌乱,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树木,日光照着她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极了。
他偏过眼去,和她说山里的野花结了果,邀她去瞧瞧。
清宁回过神来,回味他的话,顿时兴致一下子起来了,困意全无,赶紧起身换好衣裳。
暮春时节,山中野花已凋残,有些早早地结出了手指般大小的果子,一眼看去,红的黄的橙的,鸟儿时而落在地上,叼起果子赶紧逃了。
“哇~”清宁跟在萧靖熠身旁,见到此情此景不禁惊叹。
“我摘些给菀铃尝尝!”说罢,她拿起竹篮冲了上去,高兴地摘着果子。
萧靖熠站在她身后,见她心情愉悦起来,他脸上亦泛起淡淡的笑意。
——
午后的清水村,清宁提着竹篮子经过了赵家,赵大看见她时赶紧躲进了屋子里头,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叩叩叩!”清宁敲响了菀铃的门。
“稍等!”菀铃方才伺候阿嬷睡下了,赶紧跑出来开了门。
在看到来人是清宁后,菀铃也松了一口气,骂她为何选择在夜里头不告而别。菀铃和她说予卿有多紧张,像是失了魂似的寻她,还把赵大狠狠地揍了一顿。
“往后,你大可放宽心。”菀铃劝慰她道。
原来“不告而别”这计策是菀铃给她出的,菀铃又在予卿急匆匆寻她时说明缘由,让予卿知晓清宁为何离去,好让他弄清自个的心意。
清宁与菀铃细聊着,说予卿昨日问她,待她及笄时,订亲可否。
菀铃听罢,脸立马通红起来,她拿起帕子遮住自己的脸。
“你害羞作甚!”清宁骂了她一句。
“若是订亲了,岂不是要洞房?”菀铃是个没脸皮的,竟脱口而出这话。
清宁虽从小是个横的人,在听到这话时,轻轻地打了一下菀铃,骂了她一句,“你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