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先生了,小伍,带先生下去休息吧。”直到沈昱叫到自己,长安才回过神。
才恍觉已经过去近一个时辰了,老神医满脸疲惫,这么长时间的行针相当耗费精力。
旁边的药童收拾好针具,扶着老神医在长安的带领下回到外间,齐芸心疼地扶着爷爷坐下。
沈大老爷忙上前抚慰几句表示感谢的话,便急急地去内室看望儿子的病情了。
待老神医休息片刻,长安便引着几人前往歇息的客院,中途碰到少夫人带着小少爷来院里探病,双方简单行礼后各自走开。
齐芸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人群,有些疑惑,“你们家大少爷和少夫人不在一个院了里吗?”
“是的,不在。”长安如实回答,他也好奇这个问题呢,并未在意齐芸的逾越,齐芸没有再作声,扶着爷爷继续往前走。
到了客院,将神医一行人安顿好长安就告辞了。
走出一段路,才想起找神医借套灸针用用不知道可不可行?便又折了回来,才进到院子就听屋里传过来争吵声。
都这么累了,怎么没休息还吵起来了呢?想想还是改日再来借针。
无奈听力太好,壁角还是给听到了。
孙女指责爷爷为什么不肯救人,爷爷说那是没法救的,孙女说,明明用换血大法可以救为什么不救,爷爷生气地说,这种以命救命的方式有违天道不能用,孙女就说,你这就是不想救,爷爷说,我们是医者不是屠夫,为救一人而杀另一人非医者所为。
孙女就哭了,说沈昱乃人中龙凤,随便在家族里找一个健康的人跟他换下血不就行了?
那些人既然享受了沈昱带给他们的富贵安逸,就该在沈昱需要的时候尽些义务才对。
爷爷听了更生气,说孙女这样枉顾人伦,轻贱人命,非一个医者所为。
然后两人意见不和,一直争论个没完。
原来可以换血啊,想必是要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血才行,可是,谁能为谁这样不顾性命?谁又能忍心为自己牺牲至亲的性命?
回到沈昱的落云轩,长安见沈昱治疗完竟没休息又拿起新送来的帐本在看,不由感叹,真是敬业!
长安回禀了一声就在旁边候着,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大少爷,你说,如果用一个人全身的血跟你换,你的毒就能解了,你愿意吗?”
沈昱翻着手中的帐本,手一顿又继续翻,“不愿意。”
“为什么啊?只有这样你身上的毒才能解,能活着多好!”长安都有些不解了,谁不想多活着?
“没有为什么,天命各安,一切为法自持。”
“……”好吧,你是主子,都听你的。
沈昱的病每隔三天需要针灸一次,老神医年纪大了终有些精力不济,之后便都由小神医齐芸施针,老神医在旁指导圧阵。
老神医原本是不愿意,虽说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之分,可是孙女到底是一个未嫁的大闺女,给个已婚男子这样施针终是不妥。
奈何经不住孙女软硬兼施的请求,说什么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性别,医者仁心何必在意那点小节?
同来的师兄弟中只有自己的医术最高,爷爷年事已高不能有失,沈伯父千里迢迢寻到齐家求医,齐家自当担起责任云云。。。。。最后老神医同意了,但要在场从旁协助指导。
沈昱没什么意见,神医都不介意,他只是个病人而已。
长安更不会在意了,能治好沈昱的病最好,再说他现在正对他的新玩具兴趣浓着呢。
老神医诊疗后的第二天,沈昱就送了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十二枚针灸针,约摸一寸半长,比一般针略粗些,正是一般针灸初学者适用的针。
长安抱着盒子心下雀跃,沈昱可真是天焉第一好主子!就是不肯让他试针,这点不好。
两神医为沈昱针灸的功夫,长安就无聊地坐角落里玩针。
沈昱身上的穴位一一亮起,其中一个点光要亮些,这是第一个需要进针的穴位,灸针刺进第一穴位后第二个进针穴位就会接着亮起。
这个技能真是针灸作弊器,跟开了挂似的,就是没有机会试针。
“凭你也想学针灸?!哼!你留在这里,其实是想偷学我们齐氏针法吧!”齐芸施完针,就瞥见角落里的长安,忍不住过来讽刺几句。
长安有些诧异,还是老实回答,“没有啊,就算我想学,也不会学齐氏针法,齐氏针法虽精妙,却还不值得我专门来偷学吧?”
“你!狂妄!无知!愚昧!看不起我们齐氏针法?”
齐芸非常气愤,多少人求着我们齐家去看诊,有多少人想上门拜师都寻不到途径呢,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敢蔑视我们齐家?
“没有看不起啊,齐氏针法还是不错的。”长安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这话一下就激怒了齐芸,正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就被沈昱打断了。
“小伍,带先生和齐小神医去休息吧。”沈昱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暗恨生的毒还是在消耗着他的精力和生机。
“那,沈大哥,你好好休息吧。”齐芸迟疑了下,又语气坚定地道,“沈大哥,你放心,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