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危险的想法,在苏鸯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似乎不大对劲的时候,令她觉得心下一惊,她分明是死在这个男人手底下一次的,怎么还会对他产生这种希冀?再说,慕容决对她好,一定是因为利用!不可能平白无故的!
她有些撑不住了,她疯狂的在爱与复仇的边缘徘徊挣扎,令她迷失了方向,她捂着脑袋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那对腹中胎儿的怀念惋惜战胜了心中对慕容决的期望,没办法,她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
如此想着,苏鸯心中平静多了,想着此时已是深夜,身上又没备着什么匕首之类,行刺艰难,便暂时不管这些,先睡一觉,保持精神再说。
次日苏鸯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不知何时,她被人抱到了床榻之上,而她身侧,还残存着慕容决身上的气味和温度。
若儿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干净的衣裳,乐呵呵地对苏鸯道:“皇妃娘娘大喜,昨夜侍寝过后,皇上赏赐了好些东西下来,您快看看。”
苏鸯闻言,仔细看了一眼若儿盘中的裙子,不由得蹙了蹙眉,道:“拿下去,这颜色太扎眼了,替本宫拿来平日里穿的就好。”
“是……”
换了衣裳后,苏鸯便开始习字,平日里慕容决政务繁忙,如今她还要借慕容决的手清扫叶家,暂时不能动他,她也懒怠于去找慕容决,惹他不快,便索性躲在月影宫里写写字,由若儿站在一边伺候笔墨。
这一日,苏鸯的字写得十分顺畅。
正在此时,一只信鸽落在她的窗外,她不免有些诧异。
“怎么月影宫还会飞进信鸽?”
正想着,她上前去抱起那只信鸽,从它身上取下信件细细一看,竟是叶家来的信,忍不住冷哼一声。
不用猜,这信一定是责备她如何自私,陷害自己的嫡姐的!毕竟昨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叶腾如此宠爱叶沁馨,一定会为她讨个公道,不过此时他们一家子都处在风口浪尖,他们不适合再进宫,只能用这种土法子。
不出苏鸯所料,短短一封信,叶腾用了不少的篇幅责备她嫉妒心重,陷害姐姐,又用了几句话,叫她帮助姐姐入宫,语气不像请求,反而像是勒令。
“哼,我这爹,可当真是好!”
“娘娘,这叶丞相好不知礼数,皇上昨天才刚命令他管教好女儿,今天就又来扰您!”
若儿见苏鸯脸色难看,言语间又提起叶腾,七七八八也能猜到一些,便替她感到愤慨,义愤填膺道。
“呵,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他可以抛弃的棋子,那个懦弱的叶绾莹。”
很可惜,她并不是,况且她相信,就算是叶绾莹处于今天这个情况,也不会再做退让!能得皇帝荣宠,送一个女儿入宫为唯一的皇妃,已经算是万分的荣幸,可叶腾却还想为大女儿争个机会,这已经不叫贪心了,叫不知廉耻!
“若儿,替本宫研墨。”
“是!”
若儿应下,帮苏鸯磨墨,苏鸯用毛笔蘸取了一些墨汁,随后提笔在纸上写下“女儿无能,爱莫能助,父亲自求多福”几个蝇头小楷,随后放在信鸽身上,叫它带着出了宫。
“娘娘这样做是对的,要是换了若儿这样的粗人,早就与父亲吵起来了。”
若儿这样说着。
“傻若儿,今儿记得给皇上送汤,本宫有些饿了,传膳吧。”
“是!”
另一头,叶丞相府。
傍晚时分叶腾就收到了苏鸯的回信,看着信上寥寥几个字,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他疑惑自己怎么生了个这样的货色,旁人女儿都等着为父亲排忧解难,而她却如此……
“你瞧瞧你那个外室生的好女儿,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如今不过几岁就能这样狂妄,过两年还了得!”
叶腾本就恼火,偏生柳氏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听得他更是火冒三丈,大掌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这样说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么!如今我叶家在朝堂上抬不起头,这个死丫头还敢如此!是当着要逼死我这个当爹的!”
看他这副模样,柳氏一改方才不悦的神情,笑盈盈地上前,一双柔软手掌轻轻地为他捏着肩膀,柔声道:“老爷,其实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听说当今圣上的生母,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如今的太后也只是当年的皇后,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借着那小蹄子的身世,去太后面前参上一本,顺道让沁馨入宫学学规矩,这样也能为咱们女儿争取到机会。”
柳氏此计令叶腾眼前放光,从先前叶沁馨回来的描述中,他依稀可以明白,太后是个尊重礼数的人,若是叶绾莹的生母也是个出身不光彩的,想来在太后心中,对她的印象也就大打折扣,在这时候推动沁馨进宫,是最合适不过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哼,过两日再入宫,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说。”
柳氏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她女儿的荣华富贵,不容旁人瓜分!
几日之后,清晨,柳氏以诰命夫人身份入宫拜见太后,消息很快传到了苏鸯的耳朵里。
月影宫内,若儿正为苏鸯梳理着头发,听到手底下人传来消息,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若儿,你看我这嫡母,这么快就沉不住气,找太后说我坏话来了。”
“依若儿看,老夫人此行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跟了苏鸯几日,若儿说话也有了些水准,不像先前一样粗俗了。
“既然她这么急着动手,那咱们就去会会她。”
说话间,苏鸯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对于此事,她志在必得。
寿安宫内。
柳氏朝着坐在主位的太后盈盈一拜,娇声道:“臣妇柳氏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
“起来吧。”
太后听着柳氏的话,轻哼一声,想着前两日叶沁馨的所作所为,心中还是不大痛快,因此对她也没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