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朗这急匆匆离开的样子,风弈忍不住轻笑,他转过身去朝着身旁男子作揖,谢道:“学生谢过老师,今日之事,还望老师不要告知旁人才是。”
男子捻着胡须笑眼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你也是个聪明人,懂得揣摩人心,不错,不过这可是引他入歧途,你千万想清楚咯。”
“此人在学堂中害人许久,想来如此也不算过分,学生早前便听闻,他来着国子监,都是挤了旁人的名额,这对他人已是不公,如此对他,并无不妥。”
风弈打小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见了那叶朗横行霸道多年,自然要给他教训,如今正巧有机会,他岂能不把握住?何况这叶朗再不济也有个举人功名在身,往后若他叔父需要,他便可入仕途,如此跋扈之人做了官,只怕百姓生灵涂炭。
“罢了,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好了,那我也不好多说,只是你千万记住,此事除了你我与宫里那位,万不能叫旁人知晓了,否则,只怕他那个叔父,会对你和宫里那位不利。”
这一点风弈也是知道的,皇妃待他极好,他自然不能害了皇妃,更何况,若皇妃遇害,以若儿的性子定是要贴身跟随的,这京城中的日子依旧十分苦闷了,他可不想失去一个跟他斗嘴的人。
说着,他转过身去看着屹立在不远处的皇宫,红墙黄瓦之内掩埋了多少人的青春,暗藏了多少血雨腥风,难得有如若儿一般单纯的女子,他岂能不仔细呵护呢?
“话说回来,风弈,往后你可有什么打算?这回考试过后,你可就是举人了。”
凉风吹来,一旁那胖先生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有一茬没一茬的与他搭话。
“若是能做官,便做个清官,再娶一房妻室,孕育子女。”
风弈年纪尚轻,说话却老成的很,也早早看破了这红尘诸事,使他眷恋的,也不过若儿一人罢了。
“年轻真好啊,还有憧憬,我是没有咯!”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为给苏鸯庆生,慕容決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做起了准备,甚至为她准备了家宴,宴请了诸位朝臣家中的女眷,至生辰前三日,已准备了足足三月。
家宴与礼明殿内的国子监小试是同时开始的,为了这次考试,慕容決也做了许多布置,提前三日就在各位学生的家中布下重兵把守,为的就是避免徇私舞弊之事。
这一日,叶朗看着外头吵吵嚷嚷来了一群官兵,不由得有些纳闷,不过是个小考,何必弄出这么大动静,但还是乖乖呆在家中。
毕竟对他来说,这考试之事是十拿九稳的,卷子早就落入他手里了。
“哼,那群凡夫俗子,寒窗苦读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小爷我什么都不做,照样可以名列前茅!”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了当日风弈给他的卷子,仔细的背诵着卷上内容。
一转眼,三天过去,他信心十足的入了考场。
候考时,他瞧着一脸愁云惨淡的霍青,有意上千炫耀,便自顾自走了过去,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撞倒在地。
“啊呀,真不好意思,霍公子,我可不是有意的。”
霍青见他眉开眼笑,不由得眉头微皱,转过身去自顾自地背诵。
“哟,平日里你与风公子关系不是很好?怎的今日他连见都不见你?考前也不帮你温习?啧啧,可见啊,你们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听着叶朗的冷嘲热讽,霍青更是心烦意乱,索性不跟他多说,转身离开了此地。
没多久,就到了入场的时辰,叶朗昂首挺胸入了殿,拿到卷子那一瞬间,顿时傻眼了。
这卷子与风弈给的根本不一样!
他拿着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风弈分明保证过,怎会……
她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绝望地看着房梁,她实在做不出来任何一道题,因为他根本没有温习过书,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风弈,只见他也是一脸的愁眉苦脸,这才心情好了些许。
“看样子不止我一个人被耍,堂堂大才子,这时候竟然交白卷,传出去之后,只怕名声尽失吧!”
她不禁暗暗自喜,但看着自己桌上的试卷,咬着笔杆子发愁,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写下了几句。
另一边,后宫当中。
家宴设在御花园内,因此时正值夏秋交接之际,御花园内,夏花未凋,早桂已放,景色十分怡人,并且慕容決为此,还特地在设宴的地方前边搭了个戏台子,为的就是能够给苏鸯庆祝生辰,让她开心。
因为这次家宴宴请了不少大臣们的家眷,柳夫人和叶沁馨也自然在其中,作为朝中官职最高的叶腾的家眷,二人显然就是中名媛贵妇中的两颗最耀眼的明珠,受尽了吹捧。
“哎呦!柳夫人,你瞧瞧你这多少岁了呀,还保养的这样年轻,可见你家大人是疼你的!”
一旁的另一位太太拉着柳夫人的手,陪着笑脸,阿谀奉承到,柳夫人也很吃这一套,被他这一番夸赞,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自然,我们家老爷啊,可是最疼爱我的,府里上下一个妾室都没有!”
有吹捧她的自然也有人看不惯他的做派的,例如礼部尚书的夫人,因自家的宝贝儿子被他侄子欺负的厉害,因此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要对他冷嘲热讽两句
“柳夫人这话真是有意思,你家是没有一个妾室,但却有一个庶女,当今的皇妃娘娘不就是你家的庶女妈?说来倒也奇怪,从未听说过庶出的妹妹入了宫,嫡出的姐姐还在规闺阁蹉跎岁月的!”
礼部尚书夫人这句话,逗笑了在场不少夫人们,柳夫人脸上却有几分难堪,暗暗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乔夫人这话说的确有点偏颇了,我妹妹的却是入了宫,但那是因为我娘亲我爹爹舍不得我入宫,若是娘亲爹的愿意,还轮的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