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
吩咐完毕之后,马车车头一转,重又离开了苏州城,他们在城外仔细的兜了一圈,发现在离苏州城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子,附近有个小村庄,不论是难民们还是村民们,都会路过此处,在这里设置粥棚是最合理的。
众人一同动手,准备自然速度飞快,大概用了半天时辰,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厨师们也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一锅又一锅的白米粥,很快便出炉了。
周遭的难民们受到了粥的香气,纷纷循着味道走了过来,瞧这这亭子里无端端多出来一个粥棚,不免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在这里搭棚子?”
苏鸯听着那人说话,顿时觉得十分好笑,这里难民多,她自然会在这里搭棚子,总不能往难民少的地方去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越是那难民就越是要在此处搭粥棚,否则难道搭在城里,给那些脑满肠肥的富商的喝吗?”
那人听着苏鸯如此回答,就知道她是外乡人,忍不住咯咯一笑,为她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苏州城巡抚的小衙内,可是个小霸王,没有他的允许,别人是不允许随便搭棚子的,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这又是哪里来的道理?
苏鸯听了更是疑惑,本就是灾荒年,不让人家在外面施粥行善,难道就看着村民白白饿死吗?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还能是谁说的?这事儿早早的就在我们之间传开了,否则也不至于城中的百姓肚子吃的撑撑的,我们还是饥肠辘辘。”
听了这番话苏鸯脸色一沉,看向站在一旁施粥的慕容決,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这苏州城的巡抚也是个厉害角色,咱们一定要好好惩戒一番。”
“我知道,先别把咱们来这儿的事情告诉旁人,我倒是想先看看,那小霸王的厉害。”
说来也巧,他们这一路上见了有两个小霸王了,洛阳城是一个,苏州城又是一个,看样子这念头倒是有不少人争着要做山头小霸王的。
苏鸯明白慕容決的意思,便将此事暂且压下,吸了一口气,对众人吆喝道:“大家别怕!我们这儿的粥稳定供应,就是小霸王来了,我们这行善积德的事情也不会作罢!只管来喝粥就是!”
众人一听他们这样说着,自然是两眼放光,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没吃上过一顿饱饭,如今难得可以喝粥了,怎会不一哄而上呢,不一会儿,粥棚里三口粥,便只剩下半口了。
苏鸯也不傻,这粥只供应给难民,而并非什么人来都给的,也算是把粮食都用到刀刃上了。
城外的百姓总算有食物可以果腹,不至于饥饿致死,自然十分感激这夫妇两人,一个老人涕泗横流,上前拉着两人的手道:“多谢,多谢你们啊!你们可真是大善人呢!”
苏鸯与慕容決相视一笑,并不说话。
与此同时,苏州城巡抚府上,一个小厮神色匆匆地来到府衙,直奔少爷书房,此时一个纨绔公子哥儿,正怀抱着几个美人,喝着美酒,见那小厮匆忙入内,忍不住破口大骂:“做什么?跟上赶着奔丧似的!”
“少爷,城门之外有人施粥!”
那人可顾不上什么礼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直接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告诉了少爷。
那纨绔公子闻言,猛地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混账东西!是我小霸王的话说了没用了吗!哪个大胆的敢在太岁头上施粥?”
他本是这苏州城巡抚范去的儿子,名为范谈,从小性子骄纵跋扈,自长大后更是如此,日日不是美色便是沉溺酒肉,城中百姓畏惧他的权势,也敢怒不敢言。
之后一场蝗灾,让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饿着肚子,他为了理所当然的将钱财收入囊中,还特意想了个法子,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赚取不义之财。
那就是将苏州城内的余粮高价卖出,上头只以为苏州城将粮仓开了是为了救济,殊不知竟是用作如此。
这苏州城内心善的富商不在少数,见小衙内作出如此行径,自然也对他不满,特地花高价买下粮食,再施粥给那些平头百姓,可小衙内认为这是坏了规矩,断他财路,就将那些富商都抓了下狱!
“哼,走!咱们换身衣裳!去瞧瞧到底是什么孽畜,在老子的地盘上动土!”
说着,范谈叫人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坐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出了城门。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苏鸯和慕容決带来的大米也用的差不多了,两人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却瞧着不远处走来一个男子,虽说衣衫褴褛,脸上却干净的很,大摇大摆的过来之后,面上满是一副嚣张表情。
苏鸯这几个时辰,见多了这样的人,大多是装穷过来骗粥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他道:“可是来要粥的?”
“嗯,你这妇人长得不错么。”
范谈本想来找茬,谁知竟瞧见这么一个美艳妇人,就是这苏州城内最妩媚的花魁,也不及她半分姿色,顿时垂涎三尺。
苏鸯也很快差距到了男人的神色异常,悄悄地后退了两步,慕容決见状,十分自然的将苏鸯护在身后,摆出一副臭脸道:“混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我们这儿是在施粥不错,但不会给你这般混球!”
范谈被慕容決的言语惹恼,忍不住轻哼一声,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我乃是这苏州府巡抚的小衙内范谈,小霸王!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信不信我这就叫我爹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