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鸯略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身旁站着那有些腼腆的小人儿,拉着她来到贞太后面前:“太后娘娘,为您解毒之人并非臣妾,是她,这些日子她也很用心呢。”
贞太后仔细的瞧着萧温那张脸蛋儿,这丫头显然并非中原人士,鼻梁高挺,眼窝深邃,肌肤也是小麦色,一看就知道,是在边疆长大的。
贞太后从前是最为瞧不起边疆女子的,她总觉得边疆女子都是高深莫测,却满身勾搭男人的本事的,今日被这苗疆女子救了,才幡然醒悟,这些年,都是她有眼无珠,以偏概全了。
她颇带些自责的握着萧温的手掌,眼中满是笑意,问道:“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可有婚配?”
萧温显然是接受不了贞太后这突如其来的温情,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又转过身去看了看苏鸯,眼神稍有些无助。
“太后问你你如实作答就是,不必害怕。”
苏鸯温声。
“草民叫萧温,苗疆人士,今年十八了,暂无婚配。”
萧温说着,脸蛋微微一红。
贞太后瞧她如此,忍不住掩唇轻笑,女儿家羞涩是常有的事,可这丫头子儿这般的,还是少见,令人瞧着,到觉得十分可爱。
“好了好了,你也不必这般害怕,哀家又不会吃人。”
说着,贞太后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握着那双白嫩小手儿,柔声道:“你是个好丫头,来日谁娶了你回去,定是有福的。”
“太后娘娘若真赏识萧温,不如便赐她一副好嫁妆,这丫头虽无婚配,却已有心上人了呢。”
苏鸯笑道。
贞太后闻言颇为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是了,这样好的丫头,的确是最招人喜欢的,早早婚配了也不出人所料。
“既如此……不如哀家给你一个恩典,赏你一个太医院医女的官职,再将哀家入宫后,先帝赏赐的那枚同心佩赏赐给你,图个好彩头。”
萧温闻言,自然是喜不自胜,这样的赏赐于她来说,可是大恩大德,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谢太后恩典!”
“至于,你与你那情郎的婚事,便由叶贵妃亲自操办,哀家也放心些。”
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论如何,面子里子都是要给足的,否则外人难免说三道四,这一点贞太后也很清楚,再者,她本性便是如此,爱憎分明知恩图报,自然不会亏待恩人。
“臣妾遵旨。”
待商议完了此事,三人也早已饥肠辘辘,用了膳后,苏鸯先差人将萧温送回秋家,自个儿留在了殿里陪伴太后。
“绾萤,此番还需多谢你,若无你在身旁,只怕哀家早已一命呜呼了。”
两人坐在庭院小亭中,命宫人烹了一壶好茶,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说着闲话。
“太后娘娘言重了,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是太后娘娘的儿媳,于情于理,这都是应该的。”
苏鸯知道,自己救下太后是大功一件,却也不曾居功自傲,反倒更加谦逊,这样更讨得贞太后喜欢。
“你能这样想,哀家自然很是欣慰,但你本不必如此的,此番哀家能够脱险,你也是大功一件,说罢,想要什么赏赐,若是哀家能满足的,自然满足了你。”
等了许久,苏鸯就是在等贞太后亲口说出这话,既然她自己开口,那便不必忌讳了。
“臣妾并无什么想要的,只是……入宫许久,臣妾十分思念故乡旧人,更何况,前两日得了消息,说是寻着臣妾母族的人了,因此,臣妾想出宫去瞧瞧。”
这话一出,贞太后倒是颇有些为难,若慕容决在时,她亲自为叶挽萤讨个赏赐倒也无妨,可附近慕容决远在战场,这样一个简单的心愿,便有些难以实现了。
“这样,哀家修书一封给皇帝,等他给了回信,你再出宫也不迟。”
苏鸯一早料到贞太后会这样说,自然早已做好准备,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簌簌的落下泪来:“不瞒太后所说,臣妾之所以提出这个请求,也是因为母族唯一的那位老人家身子不好,如今……已经性命垂危了!”
贞太后十分清楚与亲人分别的痛苦,对于叶挽萤十岁离开母亲,这么多年饱受苦难,怀念亲人的心情十分感同身受,见她落泪,自己也是鼻头一酸。
“好好好,好丫头,哀家知道你是有孝心的,这样吧,哀家就做个主,你悄悄地出宫去,哀家为你掩护着,好孩子。”
见贞太后亲口说出这话,苏鸯目的达成,心中不免暗喜,有了太后帮衬,办起事来总是简单些许的,如此一来,她也可松一口气,专心准备收复故国就是。
“太后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臣妾,臣妾先回去准备着,先告退了。”
只见她作出一副激动模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匆匆退下,回了月影宫。
既已达成了目的,苏鸯便要开始好生安排人手,即便有太后这一棵大树在,她也不能轻易放松警惕,否则一步不慎,都是万丈深渊。
她叫来了馥荷绣月,以及何鸳宓雁,遣散了一干宫人,独自在寝殿商议。
“本宫出宫这段时日,何鸳便在寝殿,装作是本宫的样子,你只管称病,就说本宫为了太后的事情忧心忧力,一时间坏了身子,闭门不出就是。”
何鸳闻言,心中难免担忧,一双柳眉微微一皱,反问道:“若是有人蓄意上门寻衅滋事,这该如何?”
“你只管闭门谢客,若有人蓄意滋事,太后娘娘会为咱们出头。”
苏鸯不惧这些的,她早已打点好了太后那里,只要有她在一日,何鸳她们便不必担忧。
有了这颗定心丸,何鸳心中的大石头才稍稍落地。
“绣月馥荷,你们二人依旧如往常一般便好,千万不要露出半点马脚。”
“娘娘放心,奴婢办事自然滴水不漏。”
绣月馥荷两人到底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些小事儿,还是不需她操心的。
“宓雁,你跟随本宫出宫去,切记,不许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