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香儿,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给大夫人请安。”
涟漪虽说是花楼女子出身,但这些年来,在京城中养的很好,在加之她本身礼数周全,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温顺,面对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姨娘,应对之时,很是从容,没有半分慌乱之色。
她微微颔首,示意香儿起身,一旁的丫鬟端了一盏茶过来,递给了香儿。
“请香姨娘,奉上妾室茶。”
香儿从她手里接过了茶盏,恭恭敬敬的奉上,涟漪自她手中接过,端起来呷了一口,朝着一旁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马拿了锦盒上来。
“这是我们大夫人给姨娘的见面礼,往后同是姐妹,还望姨娘与我们家大夫人相处时不要太过拘谨。”
涟漪身旁的那个小丫鬟是个伶俐的,把那个锦盒中的手镯给香儿戴上之后,还不忘添了一嘴。
“请主母训话!”
喜婆一声吆喝,涟漪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起了话来:“这禁军统领府上的规矩不多,都是些老爷,父亲在时,就传下来的规矩,不得宠妾灭妻,为妾者不得顶撞主母,更不能与人私通行不轨之事,诸如此类,往后会有嬷嬷教你的,我就不多做赘述了。”
说着,涟漪缓缓起身,自高而下的睥睨着那个女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这样的女子,就算是丢进了花楼里,也早晚会被埋没在人潮之中,毕竟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能来到陈家的美人,只能说她们不幸,或者她们蠢。
“玉珠,我让你准备的汤药,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在这儿了。”
玉珠端着汤药上来,给涟漪看了一眼,涟漪点了点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香儿:“给姨娘喝下吧。”
香儿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架了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
“对不住了,姨娘,我们陈家有一条规矩,是这样的,身为妾室者,不得比主母提前生下孩子,这汤药是我们主母从扬州带来的,不会伤及根本,只是这五年之内,您都不可能有子嗣。”
这番话一说出口,香儿立刻吓得浑身发抖,这规矩太狠了一些,不让一个妾室五年内生孩子,这不就是断她的后路吗?
“夫人,这样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皇贵妃娘娘,您觉得苛刻吗?”
涟漪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转过头去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苏鸯,如此明知故问道:
“本宫觉得,一点也不苛刻,毕竟,若是庶子生在了嫡子前面,岂不是丢了禁军统领府的脸?”
苏鸯说着,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挑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问道:“姑娘觉得呢?”
香儿这下才知道,自己是钻了虎狼窝了,这个什么大夫人,背后靠着皇贵妃这一座大山,怪不得进军统领大人一直没有纳妾了。
她本来是想要挣脱的,却被一个手劲大的老婆子狠狠地拉了回去,超这两边的几个伙伴使了眼色,随后扯着她的双手,把她拉了回来。
“姨娘你就放心,要是伤了身子,我们家夫人会帮你调养好的,总之不会让你一点盼头都没有的。”
说着,那丫鬟捏着她的嗓子,把那整整一碗汤药全都灌了进去,那汤药本就是刚出锅不久的,还冒着热气,被这么一灌进去,烫的她连声惊呼。
“对不住了,姨娘,奴婢手笨,不知道轻重,又是姨娘因此觉得受伤了,还请恕罪。”
丫鬟说完,朝着端着汤药上来的那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婆子赶紧退下,那丫鬟也十分迅速的窜到了涟漪身边。
“大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
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如此情深,香儿用一种十分怨毒的眼光看着她们,咬牙切齿道:“你们为何要害我?”
“你觉得我是在害你,可这本就是我们家的老规矩,若是换做恶毒一点的主母,跟你争的汤换成永久的,也不会觉得不妥,我还是想给你留着一线生机的,才叫那药用了这五年的,姨娘,不要不识抬举。”
涟漪说完,香儿本打算说些什么,可坐在一边喝茶许久的苏鸯,也悠悠开了口。
“哎呀,这年头啊,小丫头片子,真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了。”
正说着话,苏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蹲下身去捏着香儿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她那张脸,比起乔春泽,真是太一般了。
“其实说实话,这汤药我觉得你本是不用喝的,毕竟,你那样的普通,那样的平凡,可是,听说你是个心高气傲的,这药你就不得不喝了。”
“你……你们莫非是根乔春泽串通好了?!”
香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子,忍不住暗骂一声,她到现在总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可惜,太迟了。
苏鸯没有说什么,冷冷的甩开了她的下巴,转过身,背着她轻轻地摇着扇子,十分不屑地说道:“那可是你家当家主母,你怎敢直呼她的名讳?看样子这个不尊重当家主母的罪名,扣在你脑袋上是没错的。”
“希望姨娘不要忘记,我这里不是丞相府,没有人会念着旧情给你一分薄面,还望你自重,不要到时候犯了什么家规,被处罚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说完,涟漪带着苏鸯和丫鬟们离开了。
两人回到涟漪房间里,丫鬟婆子把门都关上,单独留下她们两个,这时候的她们就可以卸下方才的伪装了。
“你是没看到,刚刚那小贱蹄子,吓的险些没尿裤子,不过她也是活该,谁让她自己送上门来呢?”
涟漪说着,拉着苏鸯的手,两人如闺阁姐妹一般,偷偷摸摸的说着悄悄话。
“是了,是她自己心高气傲,偏生想做主子,这才惹出这些麻烦来,若是她安分守己一点,也不至于如此,咱们呢?也只不过是给她个教训,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