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也是,这小子再怎么年纪小,再怎么看着人畜无害,他也是一国皇帝,即便如今大权掌握在丞相和那个假装成苏鸯的女人手里,他也终将亲政,这点小聪明,他该有的。
此刻的苏鸯,察觉到了慕容决眼光中的不屑,心中暗呼爽快,从前只有慕容决让她吃瘪的份,今日难得让他吃瘪一回,真是痛快!
“我们冶国皇宫,存着一樽送子观音,若来日我再来拜访,定带着这送子观音前来,祝郢国皇帝与叶皇妃早生贵子。”
“那便多谢冶国皇帝了。”
他竟敢提孩子?
是他慕容决不想生孩子么?他一个人怎么凭空生个孩子出来?
这小滑头,就是在拿他开玩笑!
慕容决心中笃定了这一点,并且十分坚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教的,能带坏一国皇帝,也真是有本事!
“那我们便启程了,衷心祝愿皇帝陛下与皇妃娘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说完,凤娘牵着小皇帝上了轿子,他们看不到慕容决那张已经变得铁青的脸,但他们很清楚,按照慕容决的性格,只怕早已气的恨不得吐出一口血来了。
不过,苏鸯却是清楚的看见,慕容决脸上那一副想要动怒,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心里更是畅快无比。
眼看着冶国的车队渐渐远离,慕容决转过头来看向苏鸯,冷笑一声,带着平安离开了此处,离开之前还不忘狠狠地撞一下她的肩膀。
“娘娘……”
苏鸯被他这么一撞,差点没稳住身子,摔一跤,得亏有何鸳站在身边搀扶着她,这才免于一摔。
周围的大臣奴才们看到皇上走了,自然也不会在此多逗留,也离开了这里,只有苏鸯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这才离开。
回到月影宫,苏鸯坐在桌前,一手撑着脑袋,眼神中略带了几分迷茫,何鸳看她如此,忍不住上前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弟弟走了,本宫难免会有些想念,再者,他这一去,只怕我们是再见不到了。”
“娘娘,可别乱说,皇帝陛下对娘娘那么好,那么喜欢娘娘,肯定会时不时的遣人过来看看的,日子还长着,娘娘何必如此呢?”
苏鸯听了这话,看着何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闷闷的一个人吃着糕点,并不言语,她又怎么能指望何鸳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她这时候在想什么呢?
“对了,皇帝陛下临走之前,还留了一些东西给娘娘,娘娘,要不要看看?”
何鸳说着,也不等苏鸯回答,自顾自的从库房里拿了一只绣的歪歪斜斜的小兔子玩偶出来,塞给了苏鸯。
“他说了,这是非要送给姐姐不可的东西,怎么说也是他亲手做的第一个玩偶,娘娘,您喜欢吗?”
玩偶?
弟弟亲手做了玩偶送给她,这让她心头一暖,但是,她的弟弟是一国的皇帝,若是被旁人知道,一个将来要独揽大权的皇帝,竟然做起了这种女孩子,家家才会做的手工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我自然很喜欢,只是,你下次还是给弟弟写一封信,让他别花费时间,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上,会被人笑话不说,还浪费了时间。”
何鸳听着这话,忍不住心里嘟哝了几句,不过她也很清楚,这家娘娘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疼爱这个弟弟的。
“那既然娘娘这么不喜欢,奴婢就把这个收起来了,可惜了,这可是小皇帝一针一线亲手缝的,满满的都是他对您的爱意呢。”
“好了好了,放在本宫床上就是了,你呀,就知道拿这些来束缚本宫,迟早有一日,本宫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你也跟若儿一样,变得没大没小。”
面对苏鸯的指责,何鸳轻轻的吐了吐舌头,把那小兔子玩偶,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这一年的冬天,不知道为何竟然来得这样的快,小皇帝走了没多久,天气就渐渐转凉了,一场大雨过后,天气一直阴沉沉的,直到半月过后,又下了一场小雪,众人才真的意识到冬天真的来了。
月影宫里头一早燃起了炭盆,宫女们里里外外的忙活着,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出嫁了许久的公主殿下,和驸马闹了脾气,哭哭啼啼的回来了,她也没地方去,只能躲在了苏鸯这里。
一大早,苏鸯看着抱着孩子的若儿瘪着一张嘴回来,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风弈那臭小子又欺负我,他说我惯会吃喝的,其他什么都不会,我一时气不过就离家出走了。”
若儿说着,还不忘把孩子交给了一旁的奶娘,哭着扑进苏鸯怀里,“娘娘,我好苦呀,我辛辛苦苦给他生了个孩子,生产当日疼的要死要活的,又白白的受了十个月的罪,他竟然还那样说我!”
苏鸯向来知道若儿和风弈是一对欢喜冤家,却从没见过两人,为了什么事情闹得如此不可开交,气的她直接回宫了的。
“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了,本宫知道你委屈,你就在这住下吧,本宫会让何鸳帮你把屋子收拾出来,你呀……”
“我就知道娘娘最好了的!”
若儿说着,用手背擦拭干净了泪水,跟着何鸳往偏殿去了。
许久,何鸳安顿好了她们娘俩,就回了正殿,看着苏鸯还在看书,忍不住叹了口气:“公主殿下也真是的,这动不动就闹脾气,也不是个事儿。”
“他们夫妻两个总归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这一回想来也该是如此,过两天风弈终归是会忍不住过来找她的。”
苏鸯说着,端起手边的茶盏,郑想喝茶,却发现茶壶里已经空空如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这茶壶里连一滴水都没了?”
“奴婢记得今日端茶倒水的事儿是宓雁姐姐负责的,不过,今日早晨开始,奴婢就没有见过宓雁姐姐。”
“她这小蹄子,只怕又去哪里偷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