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叫鹿嵘嵘下楼吃东西,她一直站在原地未动,喉咙硬咽半天没说出话来。
像她这种小老百姓,是没有任何权政关系能把季安白保释出来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季安白家人能把他弄出来。
然而她不知道季安白家庭背景到底有多大。
见鹿嵘嵘未动,竹香冷眼看她:“走吧,您不吃不喝也不行!若季少出来见饥瘦如骨变成黄脸婆会嫌弃你的。”
竹香开玩笑都是一板一眼,脸上除了冷漠没有任何表情。
鹿嵘嵘抬头看她,心里一阵收缩,最后沉默跟着竹香下了楼。
本以为会在崀峰山庄见到季安白家人。
可当鹿嵘嵘到一楼,只有她和竹香两人时,十分疑惑。
“纪,纪安白家人都不在吗?”鹿嵘嵘心思沉沦问。
竹香和她一并坐在餐桌前,替鹿嵘嵘盛饭道:“季少的家人不住这里,所以不必紧张。”她盛好一碗米饭放鹿嵘嵘桌前,看着鹿嵘嵘眼睛介绍自己:“我叫竹香,今年22岁。”
鹿嵘嵘徒紧拧眉头。
纪安白的家人不住这里?那都在国外吗?
心中的疑惑并未让鹿嵘嵘问出这些来,因为她清楚,就算问了,竹香也不会回答。
因为刚在楼上,竹香的态度很坚决,她在替纪安白隐瞒神秘身份。
如此。
竹香看着鹿嵘嵘盯着碗里的白饭发呆,冷冷道:“吃点吧,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季少想想,如果他在不希望你这样。”
鹿嵘嵘眸光蓦闪,最后拿起筷子。
季安白入狱的事情已经木已成舟,鹿嵘嵘知道光担心也没有用,而且她又无能为力,断不能先让自己先倒下。
花了十分钟吃了一小碗米饭,鹿嵘嵘便不再添饭了。
她放下碗筷。
“谢谢你的款待,我呆在这里不是很方便,先回家了。”鹿嵘嵘说完起身欲要离开。
竹香忙拉住她:“等等,你要走可以,但必须把脸上的伤和身上的伤治好才能离开,这是季少入狱前吩咐的。”
鹿嵘嵘看竹香疑惑:“我自己会去医院。”
竹香忙说:“这里有比医院更好的医生,你不用去医院,用不了几天你就能恢复了。”
鹿嵘嵘看她却是没说话,脸上惊讶又沉默。
*****
放学的时候。
季洋抱着沉重的心思,准时出现在金立小学门口接鹿尘尘回了季家。
父子两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季妙言已经回来了。
季安白入狱的事情季妙言已经知道了,这会坐在沙发上安慰神情悲伤的燕淑婷。
季妙言是律师,面对季安入狱一事比较镇定。
只是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季安白居然会为了鹿嵘嵘把秦冬阳等三人给打残废了。
她感叹,小白这是有多爱鹿嵘嵘啊!
季妙言看着季洋牵着鹿尘尘出现在大厅时,满脸疑惑:“尘尘怎么还在我家啊?三叔你这是……”
她把目光放在季洋牵着尘尘的小手上面,十分不解。
季琛看了一眼尘尘,尘尘看了一眼季妙言,脸上不好意思道:“妙言阿姨,我妈出差还没有回来,季叔先让我跟他住一段时间。”
这话让季妙言顿住半晌。
鹿嵘嵘和季安白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尘尘是无辜的,确实暂时不能回鹿家。
她瘪瘪嘴,没再往下说。
见大厅里所有人神色沉重,尘尘心中疑惑。
他抬起脑袋摇了摇季洋的手说:“叔,您能不能现在给我妈打个电话呀,今天上午我没和她说上话,你又急着去见安叔叔了,所以我现在想问一下我妈的情况。”
季洋去见安叔叔?
那不是……
坐在沙发上的季琛和季妙言差点跳了起来,特别是季琛想了一瞬,蓦然想起季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沿河大道,原来他和季安白见面了!
他是偷偷在跟踪季安白?
所以季安白和鹿嵘嵘的事情季洋已经知道了?!
季琛徒然揉着自己范疼的太阳穴朝季洋问:“你今天去见安白了?”
季洋目光沉冷看季琛回答:“对!我去见他了……”
“那……”季琛皱眉打住,不能再问了。
季洋看季琛一阵自嘲笑,他垂眸揉着尘尘脑袋,又蓦然抬头扫了一眼大厅的人。
语气无奈又酸涩:“都吃饭吧。”
季安白入狱了,但饭还是要吃的。
……
季家所有人把晚饭草率吃了一点后,都没有离席。
季南天第一个放下筷子。
“小白的事情我要和你们好好商议一下,这次他入狱主要原因是替女朋友出气,才把那三个歹徒打断双腿,我们要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季南天年轻时是一名军人,退役不久后便开了联航公司,之后越来越大,成了A市商业龙头,官场上还是有认得的熟人。
依季家现在背景,这次把季安白从局子里捞出来有些难度。下午的时候季南天给自己老战友们统统打了一遍电话,也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才得知具体内幕。
季安白这次情节严重,伤的虽是已经被立案要抓的的歹徒,但他光天化日持凶器对歹徒袭击属于故意伤害罪,要被判刑的。
至于刑法多重,据老战友道说,没个三五年怕是出不来。
季南天一听急了。
晚饭过后趁大家都在,能提点有用的建议,他还是会采纳。
家里能担事的只有季琛和季洋。
但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名医,虽然没有什么途径去把季安白捞出来,但律法还是懂得的。
听季南天这般说,季琛犹为沉重。
他思考道:“爸,你也知道安白目前身份,虽然我们都替他着急,但齐鸿那边会着手办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还是不要插手好一些,免得插手的人多了,反而对安白不利。”
是的。
很不利,官场比商场还要利弊,谁要卖谁面子不一定。
插手的人多了,安白就别想出来了。
季南天说:“不管怎么样,那是我孙子。”
季洋拧着眉:“爸,二哥说的没错,您就听取他的意见。”
季南天沉着脸,蓦然看向季妙言:“言言,你的意思呢?”
季妙言是律师,官场上接触的人较多,刑法案件打了一场又一场,季南天偏向孙女的意见。
季妙言单手揉了揉脑袋,语气严肃看了一眼二叔和三叔,才和季南天道:“爷爷,二叔和三叔说的没有错。”
季南天陷入沉思。
暂时平静一阵之后,尘尘小心翼翼放下碗筷,朝季洋说:“叔,我吃饱了,能给我妈打个电话吗?”
季洋沉着眉,没吱声。
片刻。
燕淑婷看季洋和季琛,打断尘尘所问,突然道:“阿琛,阿洋,今天你们见过季安白那个女朋友了吧?她住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