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肆的肆字最后一笔,宛若刀剑般锋利杀伐,果断利落。
那黑色的笔墨,直悬而下,由粗到细,由重到轻,寒光四溢,咄咄逼人。
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
黎颜将沾染着黑墨水的毛笔随意的投掷开,复又取了只新的毛笔,银灰色的狼毫陷入秾艳的红墨水之中,顿时被毫无余地的侵染。
她将毛笔抽出,白皙纤细的手漂亮雅致,骨节上的粉色旖|旎纯||欲,手腕上勾勒出来的削瘦筋脉,弧度十分的好看,像无可挑剔的艺术品,迷人眼球。
狼毫的尖儿抽离鲜红的墨,浓郁的颜色累积出垂坠的红色花骨朵来,最终在宣纸上妖娆盛开。
滴答滴答,一朵又一朵,大小不一。
像是冬雪里的一枝红梅,美的心醉。
“冷肆敢对我出手,将我葬于车祸火海,我又怎么能不好好的回敬回敬他呢,毕竟礼尚往来可是华夏的传统美德。”
她对着苏真真的名字画了一个红色的大叉叉,一边继续说:“他不是为了苏真真什么都愿意牺牲,什么都做的出来吗,”黎颜的嘴角越勾越深,越勾越邪佞放肆,连带着眼睛都兴奋的扩大了几分,“那我就要让他死在自己最爱的女人的背叛之中,那种痛一定是如法炮制,万箭刺骨,锥心沥血的吧?”她一字一字,字字珠玑,遒劲有力,咧开的嘴畔露出森白的牙齿来,残忍的像个露出真面目的远古魔王。
殷红似血的墨拖拽出长长的一笔,划去了冷肆的名字,在第二笔的时候交汇,对其宣判死刑。
宛若玫瑰花瓣儿诱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腔调是倨傲冷漠,睥睨天下的,“杀人之策,诛心为上,我要他,生、不、如、死!”
大金娇躯一震,细微的颤栗了下。
……
事情的发展也像是黎颜预料的那样,甚至她对苏真真内心的揣摩都分毫不差。
在精英女长官携着一众人离开之后,她花费了一天时间去消化和冷静,奈何整个人依旧是混乱不堪的。
连带着她抵达嗜狼基地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不想背叛冷肆,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毕竟她可是善,而不是丑陋的,邪恶的,令人厌恶排斥的恶。
她也在不停的催眠自己,要相信冷肆能够好好的保护好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也在反问,冷肆真的将她保护好了吗?
他可能做出了努力,可是她依旧受到了伤害,甚至千疮百孔,不堪入目……
也因此苏真真的内心最深处是在期待着一个甚至多个能够背叛冷肆的恰当理由,她需要一个心安理得,需要站在一个很好的制高点,这样才能无所顾忌的去做一些对冷肆毫无愧疚的事情。
而当她不经意的从嗜狼一些人的嘴里得知冷肆一直有派人在暗中时时刻刻保护她,能知道她第一时间的消息。明明有机会在她失去贞洁被十多个人精神病人欺负的时候救下她却多日无所作为的时候。苏真真一双眼睛都黑的发红,面孔无比的狰狞扭曲,胸腔放肆滋生的全是黑暗面的负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