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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乐王(1 / 1)

许久之前,阿蘅以为世间的恶人都在话本之中,后来才知晓人心险恶,远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明了。

只是她从未想过还有人会做出那般的事情。

白马书院的那间房间,是她用来暂做休整的地方,倘若不是夏季过于炎热,她又不愿在书院与别院之间来回奔波,也根本不会真的在书院住下。

因为在那里多住了些时日,阿蘅便将别院中的一些东西都搬到了书院中。

阿蘅对夏家姐妹的观感还算不错,基本上已经将她们两人都纳入到好友的范围之内,平日里对她们二人也没有多少防备,书院里的房间也从未上过锁,然而她的不防备却成了别人长驱直入的理由。

她觉得自个儿委屈极了,却不知道能找谁哭诉。

这样的话就算是说到了旁人的面前,大多数人也只会告诉她,一切只是她的推断,真实情况还没有查清,万不能胡言乱语,平白污蔑了好人。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劝说她。

这一夜,阿蘅始终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晨光初现时,她便已经睁开了双眼,别院中的帷帐换成了浅红色的,她抬眼看向四角垂落下来的穗子,又想到了已经出现在白马书院里的席柔。

她依稀记得白马书院里安排住宿的人是书院的大管事,因着选定的院落轻易不能调换,故而大管事在安排人时,总是会提前将院中的人员关系打听的清清楚楚,也省得将两个死对头安排到同一个院子中。不管是男子学堂,还是女子学堂的人,他们能来白马书院,都是为了好好学习的,可不是为了到书院来争吵不休的。

按理说,同往白马书院去的人,除了席柔以外,还有温芙与温蓉。

若是二姐姐与三姐姐不知道阿蘅与席柔的不对付的话,她们两个或许还会为谁能与阿蘅同住一个小院而争吵,最后谁也不让步,反倒将那唯一的空房间让给了席柔,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她们现在是知道阿蘅不喜欢席柔的,没道理她们还会让席柔与她住在一个小院之中的。

阿蘅坐上了回京都的马车时,也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

青蕊抱着木匣子也上了阿蘅坐着的那辆马车,木匣子之中装着的是谢淮安送给阿蘅的那些封信。昨日阿蘅还留下了两个未曾拆封的信件,青蕊将所有的信件都收在木匣子之中,准备姑娘什么时候相看,就再拿给她。

阿蘅的心思不在那两封信上,她还想着书院里的事情。

马车行至京都城门时,忽然停顿了下来。

车厢里的阿蘅也感觉到了马车的停顿,却也没有放在心上,许是将近年关,城门口的检查变得更加严格了些,这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左右再过上一阵子就能回到温府之中,也不在乎城门口耽搁的这一点时间了。

然而车厢外的情况却并不是阿蘅想象的那么简单。

身着玄色锦衣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站在四分五裂的马车前,脸上是怒气冲冲,他的眼角被木屑划过,留下一道渗出血迹的伤痕。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弯腰驼背的车夫,车夫佝偻着身子,甚至不敢去看站在他们对面的那些人,只一个劲的劝说着少年,说着‘马车虽是不能再用了,可人没事就好了’之类的话。

与玄衣少年的形单影只不同,他对面的那些人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人多势众。

阿蘅在车厢中等了许久,也不见马车有其他动作,便在青蕊极其不赞同的眼神中掀开了车帘,恰好就瞧见了玄衣少年与人对峙的模样,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谢淮安……”

抱着小孩的玄衣少年正是给她写了许多封信的谢淮安。

现在虽然还不曾到天寒地冻的时候,但昨日才下过一场初雪,谢淮安不带着小孩好好在谢府取暖,怎么还出现在了城门口?

阿蘅仔细看着谢淮安身边的那辆马车,单从马匹摔倒在地上的姿势来看,那辆马车应该是要出城去的。

木质的车厢外突然传出一阵敲门声,阿蘅寻声望去,就瞧见了面色有些漆黑的温桓。

“昨日掀开车帘,结果回去后就喝了一大碗姜汤的事情,你是忘了不成?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喜欢上姜汤的味道,想要再尝尝看!”

温桓眯着眼睛看向阿蘅,大有她点头称是,便立刻让人端来一碗姜汤的气势。

“府医都说我没事的,要不是怕阿兄担心的话,我才不想喝那种东西呢!”阿蘅满脸都写着拒绝,她摇了摇头,不仅没有心虚的缩回车厢里去,反而还理直气壮的又往车门边上挪了些位置,探出头去看不远处的谢淮安。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堵在城门口不动弹了?”阿蘅开口问着温桓,她有些担心谢淮安和毛毛的,约莫是几个月不见,谢淮安的臂力又增加了不少,这会儿竟是单手抱着小孩的,然而他就算增加了不少臂力,可他怀里的小孩也长大了不少,至少比夏天的时候大上了一两圈的样子,想来他也应该抱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换个手歇息一下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一堆只剩下残骸的车厢似乎在往外冒着烟气,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冒出熊熊大火来。

温桓见阿蘅没有回车厢去的打算,没好气的道:“谢家拉车的那匹马似乎出了些问题,才从城门里出来,便撒了欢似的往前跑,恰好赶上了乐王回京。乐王的侍卫大约是以为谢家的马车之中藏有匪徒,便出手杀了那匹马,将马车也给毁了。”

要不是谢淮安机警,在听见路过行人的惊叹之时,就抱着小孩跳下了马车的话,恐怕他这会儿就跟地上的那一堆残骸作伴去了。

阿蘅认真梳理了一下思路,疑惑的问道:“谢淮安肯定不是匪徒呀!他也算是无辜受累,乐王身边的侍卫先对他动的手,现在也知道他并非他们想象中的匪徒,难道不是应该接着握手言和了么!该道歉的道歉,该原谅的原谅,怎么现在还在对峙呢?”

小姑娘的想法太过理所当然,殊不知有些人即便做错了事情,也不会开口道歉的。

不说乐王与谢淮安,就算是乐王身边的一个侍卫,也都是正经的官身,可谢淮安虽然有个当官的父亲,可他自己还是一介白身,怎么可能会别人主动给他道歉呢!

温桓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两兄妹说的话,这才伸手把小姑娘往车厢里推去,一边推一边说:“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还不快回车厢里去,少说两句吧!”

想要畅所欲言的话,还是回到家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该一言不发的时候,就千万别开口的好。

温桓对乐王的秉性并不是太熟悉,但也从温老太爷口中听过几句评价,这位王爷在温老太爷眼中就是个身份比较贵重的纨绔子弟,本心不算太坏,就是偶尔喜欢玩闹了些,单就是从前给人送发轮椅的事情就能看出一二。但那都是在温老太爷面前的表现,换做了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他只知乐王并非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可瞧着现在的模样,也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角落里两兄妹闹腾出来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无声对峙的时间有些漫长,原本端坐在车厢里的乐王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他从马车中下来,在人群中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原是我的侍卫太过尽忠职守,才连累了这位小兄弟,我见小兄弟行色匆匆,似是有要是在身,而我这不懂事的侍卫又将小兄弟的马车给毁了,不如我将我的这辆马车赠给小兄弟,就当了了这场恩怨,小兄弟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乐王的一举一动无不在显示着他的彬彬有礼,旁边凑热闹的人被透露了乐王的身份后,都在感叹着这位王爷的和蔼可亲。

温桓按在阿蘅头顶的手不由得一松,他记得祖父明明说过乐王是个纨绔子弟来着,可现在瞧上去,他似乎并非是祖父说的那么不堪重任的样子。

阿蘅没听清乐王在说什么,她只是趁着阿兄不注意,偷偷的跳下来马车,从车厢的另一边绕到了小叔的马前。

京都世家的女子也不全都是坐在马车里的,也有人喜欢策马飞奔的感觉。

温钰见阿蘅过来,便让人牵来一匹矮脚马留给阿蘅当坐骑。

另一边的谢淮安明明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软话,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大概是因为站在他对面的乐王实在是太过面目可憎的缘故吧!明明人家乐王也是一表人才,再加上周身的气势,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俊美非凡的,偏偏在谢淮安的眼里是怎么看,就怎么差劲的。

他怀里的小孩忽然挣扎起来,让他有些抱不住了。

谢淮安原本还想冷哼一声,这会儿却只能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孩子,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时,只能由着小孩子的动作,将他给放了下来。

乐王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不曾改变,依旧用很包容的语气问着谢淮安接下来的打算。

而谢淮安看着乐王的面部表情,不由得露出一抹嫌弃的神色,他现在开始觉得对面的人不止是面目可憎,还格外的虚伪,简直就是伪君子的最佳典型代表了。

不过他的智商到底还是在线,嫌弃的目光并未落在乐王的身上,而是转了个弯,停在了小孩的身上。

他假装没有听见乐王说话,低头嫌弃的看着才下地,就左脚踩在右脚上,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大圈的毛毛身上:“都多大的人了,连路都不会走,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提起了地上的毛毛,将人重新立在了地上。

乐王皱起了眉头。

他觉得面前的玄衣少年是在指桑骂槐,但是他又没有确切的证据。

谢淮安这时才抬起头,正要回着乐王的话,忽然瞥见了远处骑在矮脚马上面的小姑娘,小姑娘裹着一件兔毛披风,白绒绒的毛边衬得她越发的弱不禁风。

他咳嗽一声,转头看向乐王:“不敢强求王爷的座驾,左右此处离我家并不算太远,而我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做,就先行告退了。”

“只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一下的,方才我家的马车确实有些失控,但车夫已经安抚好了那匹马,马车前行的速度也缓了下来,而且出城与进城的路并非是一条,便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不曾出手,我家的马车也挨不到王爷的。”

少年说完话,抱起地上的小孩,闪身就进了人群之中,三两下就消失不见踪影,原地只剩下一个不知所措的车夫,还有一堆残骸。

方才出手毁了谢家马车的那名侍卫,来到了乐王的身边,看着谢淮安消失的方向,问道:“王爷……”

乐王垂下眼帘,遮住了眼眸之中的诸多情绪,面对侍卫的问话,他什么也没说,就回了车厢之中。

守门的卫兵这才姗姗来迟,将城门口的残骸清理干净后,进出城的队伍又开始挪动起来。

角落里的温桓坐在车夫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车厢里的‘阿蘅’说着话,却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回复,他叹了口气,道:“我说的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好么!怎么还跟我赌气了?”他掀开车帘,只瞧见了一个抱着木匣子的青蕊,阿蘅却不知去向。

青蕊抱紧了怀里的木匣子,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方才就已经下了马车……”

温桓赶紧下了马车,往后走去,准备让温钰等人帮忙找找不知所踪的阿蘅,谁知就瞧见了骑着马跟在温钰身旁的小姑娘。

他的脸色已经不是一句漆黑就能形容得了的。

阿蘅拽紧了手里的缰绳,下意识的往温钰身旁躲了躲,在见到兄长脸色变得更坏之后,才讨好的唤了声阿兄。

排队的进城的路上,温桓就再没搭理过阿蘅,显然是真的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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