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海天一脸诧异和惊喜,这么快就醒了?
这其名不扬的道长果然是高人呀!难怪明明看着瞎了眼的人,却不妨碍瞪着瞎眼瞅人。
望着气冲斗牛的怀月日撒丫子狂奔过来语速匆忙的问道:“老家伙,可看到那老狗?”
怀海天望着这久违的熟息感,没错了,是自己的儿子!用手指了指!怀月日二话没说就一路追了下去。只留下怀海天在原地感叹,这小子叫他的救命恩人“老狗?”而自己则是“老家伙?”看来还是自己比较亲呀,虽说这孩子书读到狗身上去了,但在这孩子的观念里,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应该是很合格吧?怀海天一脸满意的走着,继续往茗容那边走。
没走几步,就见茗容赶来了。
茗容一脸着急,这死孩子,才大病初愈就又开始闹腾了,也不好好的静养,这算哪回子事嘛!操心死个人喽!
怀海天见茗容着急的过来,想说什么,但又不好开口,怀海天现在担心的是那从老祖那求来的灵符不管用,别又好了,在给雷劈到了,那可真的是没法活了,这是眼下的头等要事,得先行处理才行。
茗容一路到怀海天跟前,茗容道:“你咋不拦着点孩子,这样别又在病倒了。”
怀海天摸着脑袋道:“这不,没敢拦吗?你没看这孩子一脸火气冲冲的吗?”
茗容道:“不是,才醒,又咋了?”
怀海天道:“不知道呀!”
茗容继续追赶,但被怀海天拦下来了。茗容一脸疑惑?
怀海天良久吞吞吐吐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两人视线注视一会。
茗容有点不赖烦了,就要直径走开,没看见真着急的嘛!有事也不直接说。
怀海天这才一把拉住茗容道:“天大的事儿,真的!”
茗容望着这生活的大半辈子的丈夫,看着这一脸从来没看过的坚毅眼神,和脸上那严峻的神情,茗容也意识到很严重。
两人一路回到落雪,怀海天把门关好,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给茗容。
茗容是真的渴了,先前追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拿起茶一口而饮,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
怀海天望着茗容踌躇道:“怀月日这小子跟他兄长一般,都不大喜欢我这个当父亲的,但不代表当父亲的就不喜欢孩子!其实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在为孩子将来考虑。”说到这,茗容下意识的点点头。
虽说怀海天是有点独断专行了,但不可否认,是在为孩子考虑将来。
怀海天继续道:“所以此次我想让怀月日离家。”
茗容有点不解道:“为什么要离家,这里有我们在,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怀海天缓了一会说道:“打算让怀月日去历练一番,有了好的一番经验,将来才能与他哥一样把自己照顾好!”
茗容还是不解,历练什么的,这些年你怀海天不是手把手教学,以身作则的教予孩子们了吗?怎么还要历练呀!虽是疑惑不解还是追问道:“我相信我的孩子们,在我们离去之后,能好好的照顾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听到茗容的这一句反问,怀海天本就觉得这一番说辞肯定说服不了茗容,还是得实话实说才行呀!怀海天一脸严肃的说道:“怀月日绝对不能呆在滨海城,会死的!我实话实说了吧,这滨海城的老天爷就容不下怀月日,这是我的儿子,岂有当父亲驱赶孩子的道理,想必也看到怀月日这次被雷劈中后,奄奄一息的样子。是这老天爷容不下,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一番话说出,茗容久久不言。这是关于那些个修仙的门道了,茗容知道怀海天说出这一番话,想必是无解的,茗容也不大明白这里的老天爷为啥就容不下自己的孩儿,也不想明白,既然能离开这里能活下,那就离开!
茗容过了许久才说道:“那咱们就搬家,搬到可以容纳的地方。”
怀海天一脸苦涩的说道:“知道这些年,为什么我不愿让你出城吗?我也不出城!是因为我们无法出城,出了城,离开没多远,两个孩子就便没了爹娘!我们已经与这老天爷绑在了一起,无法离开这老天爷范围之外一步,以前我总说,不出城是因为咱们怀家财大气粗,难免人家觊觎,其实都是假的,就是咱们离不开此地。这与咱们以前的时候那许家有点关联!”
茗容也不是对山上事一无所知,只是懒得去了解,但大致的脉络还是理的清,既然又牵扯到许家,想必又是十死无生了吧?茗容说道:“那跟许婆婆和许临水有关吗?”
怀海天没想到茗容说出这一番话,怀海天其实大致意思就是许家是开头,也不好细说,怕茗容又伤神过重。怀海天道:“跟许婆婆和那小丫头没关系,这一次就是单纯的老天爷容不下咱怀月日!”
茗容看着像是啥也不知道,但心底都跟明镜似的,既然跟许婆婆和许临水无关,那就好,毕竟这两人这些年过来都有着浓厚的感情。茗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必须得离开吗?”
怀海天低着头,点头。身为一个父亲连这都无法解决,是一个死局,破局只能这样破,别无他法。怀海天都有点愧疚,愧对于堂堂三尺男儿,竟然毫无办法!
茗容没读过书,但不代表就不能知书达理。
茗容缓了一会,消化了一下这让人难受的消息。勉强露出笑容来道:“那咱就在这等着孩子们以后回家!不过得好好跟孩子说,别吓着孩子了!”
怀海天示意,这是当然的。怀海天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就借着这次被雷劈的大病,给怀月日说,让他出门去寻仙人,求仙药,就说他这病有后遗症,是招雷体质如何?”
茗容思虑一会,道:“这样也行得通,就怕孩子打心底有点接受不了。”
这两人还在为怀月日愁的时候。
怀月日这方已经追出门外,结果啥也没追到,大街上空无一人!给怀月日气的嘴里破口大骂:“你个老狗,等着,别让我遇见你,不然我怀月日当以十倍奉还!”说完,便大摇大摆的回府了!走在回房的路上,怀月日盯着一路走着的青石板,眼睛有点深邃,大概很满意刚才的那一番做作,这样没有一丝破绽的表演,竟让怀月日觉得有点恶心,但又不得不演下去。
至少现在还不行!家里的一切瞒得住,唯一可能知晓自己一点就属李冰清了,不过怀月日也是愁死了,这丫头怎么看着感觉对自己有意思呀!无心插柳柳成荫!万万不可在招惹了。
怀月日一路走着,两人不忘露出郁闷的表情,故此周围遇见怀月日的下人都不敢靠近,都是熟知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万万不可上前自促霉头。
怀月日打量着,估摸也快要离开这滨海城了,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完,不然出了城也心不安!
回到屋舍院落的怀月日头件事就是找来李冰清,说着让李冰清画画滨海城的地图。李冰清也不知为何,就便照做了。怀月日躺在久违的躺椅上,小丫倒着茶。李冰清则是在一旁的案渎上磨着墨,拿着上好的毫笔,点点画画。这对李冰清来说容易的很。
自身本就是修士,再加上超绝旁人的记忆力,画起这太简单了。其间怀月日像是学院的夫子一般,还会来检查一下,说这里还不够细致,那处的街市点缀不够,这般啰嗦好大一番,给李冰清说的汗水都在额间了,应该是不好意思了,因为两人此刻隔得太近了,李冰清能清晰的闻到怀月日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
小丫在一旁瞪着大眼扑娑的看着,觉得要比记忆力,当然是少爷的好,少爷可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当然这是少爷脑壳没发病的情况下。
怀海天和茗容商讨完,打算寻个时候好给怀月日说。怀海天则是又去寻老祖了。茗容则是偷偷的到怀月日的住处观看,看见怀月日一本正经的在旁边指导李冰清画,茗容嘴角透着笑但没一会就消失了,想起难怪怀海天要去给怀月日求来避雷符,也不知这避雷符灵不灵?一旁的许婆婆除却没有跟听那两人的密谈之外,便是一直都会伴随在茗容夫人的身边。
怀海天出了怀府,一路上不断的想,不断的复盘,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自己害了儿子,因为那好像留在小丫身上的气运回归怀月日身体后,便出这等事,若是放任不管呢?怀海天沉思后,也是不成!留在小丫身上,就会不断吞噬,直到把怀月日身上的气运吞噬完,也是一个死!现今来说,小丫这姑凉不用死了,可是自己的孩儿又要面对外面的世界。
怀海天一度怀疑,就怀月日这小子的性子出去难保不会吃大亏呀!所以还是得找老祖在做做买卖,虽然黑心一点,但买卖向来是童叟无欺的,这一点怀海天还是很欣慰,没有假货,自然落个心安!
怀海天到了那天寻老祖的地方,结果空无一人,像这样的神仙莫测的踪迹,是不可能让人随意知晓,故此怀海天没让修士寻找,估计找也找不到。只能在城中瞎转,碰运气,或者是这老祖自己寻上门来。所以才一出门就没坐马车,不然心不诚呀!
老瞎子早早就溜出了城,出城的时候,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大包袱,挂在背上,继续行走着,老瞎子回头望了望,嘴里嘟囔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望先贤在多撑片刻,不然可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城中一处摆摊的老道,心有所感望向出城方向来了一句:“滚!磨磨唧唧的,干脆叫天下第一流鼻涕好了!”
除此之外,在一处青山内,山有万丈高,直入云霄,那枯坐的老道本体胸口那贯穿伤上的鲜血停滞,那不知名的金色光华被压制片刻。老道缓缓睁开双眼,精光四溢,但也只是像陨落的星辰一样片刻华丽。
老道抚着胸口,穿好道衣,打起拳来!莫名的大道真意淌淌流转。此方青山处天地共鸣!
另外五道分身处,个个那垂暮的双眼,有了流光,充满了精气神。
老道打拳很慢,待拳打完之后,便缓缓的说道:“老瞎子便如你所愿,在撑个一甲子,可不要说我不近人情呀!将来我家那小子还得你多照料照料!倒时被气的吐血,可莫要记恨我啊!”这一番话像是在自言自语。无人可听!
这座青山,便是在“清玄”。清玄是当今天下唯一正统道观,也是最大的一座。
还有一座名为:“天冥”是当今大晟王朝的首席供奉,便算是第二大的道观。但似乎有传言,天冥与青玄是一家,只是分开了而已。
那座青山是在清玄的后山,久年闭关之地,但现今似乎没人闭关,这老道已经在青山内闭关不知多少年头了。连清玄的道士都不知道里面有位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