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家子弟,傅恒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他也严格自律极其注重自身仪表仪态,并时刻矫正之,以附和自己高贵的身份。尽管后来家道中落,被迫颠沛流离,他对自身道德与品行的修持也从未有一刻懈怠。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他竟然赤身裸体在一女子面前,并且感受着身下那具温热躯体的柔软和滑腻,小傅恒还在逐渐立正中。更让气氛向着越来越尴尬的局面滑落的是,身下的鲛人少女尽管害羞额头都红透了,却还在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那里的变化。
有这么一瞬间傅恒的身体完全的僵硬住了,大脑中一片空白,天灵盖发胀似得想要爆炸开来。
这简直让傅恒的人生信念都开始崩溃了,内心羞臊有之,尴尬有之,甚或还有难堪所引发的暴躁情绪,让他想要自毁或毁灭眼前的一切。因此原本想要好好对鲛人少女解释的他,放弃了最开始的打算,收回扼住少女口鼻的右手,粗暴地屈起指节敲击对方身上的要穴,准备以此彻底制住对方的行动。
他不知道鲛人的身体构造与人是否相同,脑子一片混乱的他也无暇顾忌这么多,连续几指皆施以大力,止不住她,也能让她疼的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剧烈的疼痛感,让少女也顾不得研究眼前那新鲜物事了,身体猛然抽动,并伴随着语调尖锐的惨叫声。但只是片刻之后,她又因后续的痛感的加剧,气息不畅,叫声憋回肚子里,呜咽着萎顿在地。
傅恒情绪得到了宣泄,理智稍稍恢复,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后悔,小心查看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发现并无大碍,才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他本待使用点穴的功夫制住对方,奈何东荒真气难施,迫使他只能改用擒拿的方法。可这擒拿法也太过难看了,他也算是不得不用这一招。
劲力打穴到底不如真气制穴的效果,不过那剧烈的疼痛感还是能让少女消停会,起码会让她一两个时辰都缓不过这口气,足够傅恒穿戴整齐再回来的了。
事实也与傅恒预料的一样,等他绕过大半个池塘,把那件虽然破旧却浆洗的很是干净的洁白衣袍穿戴好,再回来后,鲛人少女依然疼的在原地抽搐着,但似乎是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痛楚,咬着一口细碎的白牙硬是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傅恒走到她旁边,叹了口气,蹲下身,一边伸手为其活络经血,一边道:“我知道你是能听懂我说话的,我只是想说,我不是来抓捕你们的人,我刚刚只是在洗澡,是你闯了过来……”
见他又向自己伸手,少女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但疼痛让她短暂的失去的行为能力,只能再次落入傅恒手中,由他揉捏。
耳边解释的话语响起,身上的疼痛感也渐渐缓解,但鲛人少女却依旧用仇恨的目光看向傅恒,从小到大长辈们对内陆人的狡猾凶残的描述,以及昨夜族人的惨死,让她对内陆人没有一点好感,兼且眼前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就是昨晚屠戮他们部族的歹人中的一员。这怎么可能让她在三言两语间就放下对傅恒的戒备。
“看样子你我之间还是没有什么信任的基础,”傅恒解释了两句,发现她还是一副如果有行动能力就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表情,不由无奈地道:“那这样吧,等会我先离开,你只要不对我发动攻击,放我离开即可。”
少女面色有些松动,正想犹豫着要不要答应,面前之人却猛然紧绷起身体,转首向着温泉里爆喝道:“谁在那里,出来。”
随着傅恒这声爆喝,池塘原本平静的水面再次分开,一个失去一臂的老鲛人缓缓浮了出来,距离两人所在的池边位置不足十步。
“阿帕。”
鲛人少女惊呼出声,却未引得老鲛人的注意,他的全付心神都在傅恒身上。
“内陆人,你放了格瑞丝,我和你走。”
傅恒心道这什么乱七八糟,难道你一个糟老头子比人家美貌少女还金贵?这美貌少女我都没打算要,还会要你?想来这老鲛人八成是误会了什么,他正要开口解释两句,却忽然感到心中有一丝惊悸升起,神色不由一变。
“等等,你手中抓的是什么?”
老鲛人面色一僵,眼目转动间迟疑着没动。
傅恒平时是比较注重自身德行,但在关键时刻也不是迂腐之人,见老鲛人神色立知有鬼,于是毫不迟疑地一把抓住身边鲛女的纤细脖颈,作势欲扭,同时声色俱厉地喝斥道:“把手上东西拿出来。”
“不要!”
老鲛人神色先是一阵紧张,接着顺从地抬起唯一的左臂,张开手掌,里面是一枚蓝紫色的弹丸。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作为武者,他本能地就觉得那玩意十分危险,甚至能危害到自己的性命,连忙道:“把它拿过来,小心放下。”
眼见老鲛人面色有些挣扎,于是傅恒又紧了紧捏着少女颈项的手,喝道:“快点。”
老鲛人仿佛认命了一般,缓缓来到池塘边,把手中的那枚蓝紫弹丸,轻轻地放在那里,眼中神采一瞬间变得灰败黯淡。
傅恒小心的将那枚蓝紫色弹丸拿起,问道:“这是什么?”
“癸水真雷。”
傅恒倒吸一口凉气,听名字就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了,这老鲛人还真狠,竟然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怎么引爆?”
“以气基为引。”
老鲛人也算是光棍,既然认输,那反正是要交代的,干脆知无不言,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一脸祈求之色地看着傅恒,希望对方能发发善心。他到底比鲛人少女要成熟的多,知道没有实力的憎恨毫无意义,弱者就应该摆好姿态,请求强者的宽恕。
傅恒松开掐着少女脖颈的手,站起身来,小心地收起那枚真雷,倒不是贪图对方的东西,而是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这玩意掌握在对方手里,太危险了,还是自己把握着比较好。
“我再说一遍,”做好这一切,傅恒又转向两个鲛人道:“昨晚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前几日才被关到这个鬼地方来,完全是跟着他们在行动,我没杀过你们的人,也没想过与你们为敌,更没有捕猎你们的意思。现在我放了你们,你们也别阻拦我离开,否则的话就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