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干什么的?”来人远远的就对王异兮高声喝道。
这确实是一个工作人员,准确的说他是在停车场跑腿的一个小厮,现在不是人口买卖的旺季,平时市场少有顾客光顾,即使有的话也是早晨那一个多小时,其余时间整个市场根本没客户,有的只是市场里的自己人,停车场的那些车辆也是人家市场自己的车辆。
市场在小巷子里比较偏僻,特别是现在这个时间,即便有客人来不是乘马车也是人力车,所以此人看见王异兮一个人在路上东张西望,认为他是跟着主子逛对门的牲畜市场,瞅空偷懒跑到没人的地方躲清闲,所以他对王异兮一点也不客气,准备问清楚后将王异兮撵走。
王异兮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过来看看,你们这不是人口市场吗?有合适的话我准备买几个。”
来人一听,态度马上立即转变,迅速跑到王异兮跟前点头哈腰的给王异兮说好话:“原来是贵客老爷,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有所不知老爷是贵客降临,言语间态度有所冒犯,还请老爷海涵。”
王异兮摇摇头道:“没什么,这现在还有人吗?”他问的是有没有正在出售的人口。
见王异兮真是过来买人,此人心里暗自高兴,他在这里每天迎来送往的招待,所有的客户第一站必然是停车场,都要经他这一关,时间一长,眼力锻炼的非同一般。刚刚他对王异兮判断失误,主要是因为王异兮没有坐车,二是和王异兮当时距离稍有点远,以他的经验,这么年轻就过来亲自出马,他估计王异兮还是个雏,属于比较容易对付的主,他脸上立刻一副阿谀嘴脸说道:“贵客到我们这里就对了,别的不敢说,米氏家族的人口市场绝对在平阳州存货数第一,我敢保证,贵客在这个市场挑选到令贵客满意的货物,如果在我们米氏的市场都找不到满意的货,那在平阳州也找不到。”
王异兮这才知道原来经营这个市场的是一个姓米的家族,他估计这个米氏家族现在应该是平阳州排前三的大家族。
将王异兮请到一旁的一个房间后,这个人请王异兮先坐,又给王异兮倒了一杯水,然后他告诉王异兮,因为自己是在外面管理停车场,所以买卖方面的业务不熟悉,请王异兮稍安勿躁稍微等一会,自己出去请业务熟悉的人接待他。
时间不长,从门外进来一个人,他一进来就笑容满面的对王异兮说道:“欢迎欢迎,欢迎贵客光临我们市场,我叫纪刚,对这个市场比较熟悉,希望我能对贵客有所帮助,买到贵客称心如意的货。”
作为世间万物中处于最顶端的人,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们意识当中和牛马牲畜以及各种家庭用品等同样被视为一种可以被金钱买卖的货物,只要你有钱,就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神圣无比的生命,人的尊严在这个世界完完全全被金钱打败,败的一塌糊涂体无完肤,王异兮现在已经习惯将人以货物来称呼。
“我也是过来随便看看,也不着急,有合适的就要,没有合适的话我就在多等等。”先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态度,我现在并不是急需用人,只是有这个需求,时间可早可晚。即让对方知道自己确实是个真心实意的客户,又让对方知晓自己并不急于要人,免得对方故意哄抬物价,自己去花那个冤枉钱。
“应该的应该的,这不是买个物件自己又不会动,摆在那一目了然好就是好,不好的话自然不会掏钱去买。这些都是活物,即便现在在这里看的挺好,买回去后有可能才发现问题,这又不是一点半点钱的小东西,一旦出问题后悔就有点麻烦,贵客谨慎些先多看看是应该的。”纪纲不愧是长期接待客人,话说的使王异兮顿时对他心生好感,不禁放松了开始时的防范心理。
见王异兮面前的水杯里只剩大半杯水,纪纲连忙过去端起水杯准备给续上水,嘴里说道:“先多喝点水,一会看货时话少不了,贵客来的时间不巧,现在不是好时节,好货不多,待会少不了和这些货磨嘴皮子。”
做生意都是夸奖吹嘘自己的货物有多好,在顾客面前吹的天花乱坠,还少有纪纲这样主动给顾客打预防针,提醒顾客自己的货物存在瑕疵,他成功的又一次让王异兮生出好感,心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渐渐部分信任起纪纲。
纪纲只是米氏家族众多市场工作人员之一,如今正是处于人口市场淡季,这些人每天一个个闲的难受,纪纲吃过中午饭后又睡了个午觉,这才起来准备去找一个人调教调教,借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刚好遇到王异兮。能被派往市场工作,自然有其长处,他们普遍善于和各色人等交往,把握分析人的心理。纪纲也不列外,他一见王异兮几句话交谈过后,就知道王异兮确实是如他自己所说,主要目的还是过来看看,买与不买货在两可之间,不过王异兮肯定是家里缺少劳力,即使今天不买,今后也一定会买。作为长期在市场的工作人员,纪纲很清楚市场内现存的都是什么货色,也清楚这些货色入不了王异兮的法眼,谁不希望买到踏实肯干舍得出力气的劳力,纪纲知道今天做成这单买卖的希望不大,又不想放过王异兮这个潜在客户,所以他才对王异兮虚与委蛇,又实话实说暗自提示眼下没有好货。
喝了一会水,和纪纲聊了聊天,既然来一趟,王异兮决定还是去看看,纪纲也只能带着王异兮去看看货物。
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纪纲表明上一点也没流露,还是非常客气的亲自带领王异兮去看货,并且还主动给王异兮介绍市场的大概情况:“我们这个市场是平阳州最大的市场,这个大我可不是在老爷面前吹牛,老爷请看,这占地面积绝对数第一。”纪纲边说边指给王异兮看,这时他们恰好走到一颗大松树下,远看还没感觉,走近一看这颗大松树树干直径有五十多厘米,一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过来,高达四五十米,绝对是颗上千年的松树。站在这颗大松树下,看远处与之相对的那十颗松树,也好像没有多高大,如果树下站个人的话,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可见市场占地面积有多大。
纪纲继续道:“每年这个市场成交额也是平阳州第一,所以人贩子的首选自然也是我们这里,就现在我们这个市场里的货还是最多,老爷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其它市场看看,我估计有的市场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他们的货加在一起估计也没有我们这个市场多。每年这个市场的纯利润这么多年以来从没低于五万金币、、、、、、”纪纲正说的起劲突然停下来,原来是到地方该让王异兮看货了。
纪纲从外面拉开房门,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只是在墙角地上铺着一片稻草,一旁还有一个木桶,估计是个马桶,上面还盖着一个盖。听见开门声一个躺在稻草上的大汉马上爬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纪纲和王异兮,房间中还有一股令人作呕难闻的气味。
纪纲在一旁给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才明白王异兮是个买主,于是对王异兮拱拱手道:“禀老爷,我身高一米七六,体重八十一公斤,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身体没有任何缺陷也没病,干起农活来一个顶俩,吃的也不多、、、、、、”
听着大汉做的自我介绍,王异兮禁不住纳闷,此人身体远比一般人强壮又没有毛病,干活也挺好,优点也不少,怎么还在这没人买,于是他扭头问纪纲:“这个人多少金币?”
纪纲道:“只要一千一百金币,这个价很便宜。”
确实这个价不高,像这么一个强劳,正常情况咋也在一千三百金币左右,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想弄明白原因肯定是问不出来,王异兮想了想,然后伸手从纪纲手中要过来这个人的卖身契,纪纲苦着脸将卖身契递给王异兮。
王异兮接过去时就感觉不对劲,一般人的卖身契就一张,可此人却有两张,他初略一看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他很少在一家呆过一年以上,并且价格也是越来越低,已经被转手二十多家,这个人问题还比较大。
王异兮一边将卖身契还给纪纲一边说道:“你为什么换了这么多主人?”
“老爷你搞清楚,不是我要换主人,是主人不要我。”说话的语气好像他才是王异兮的主人。
“为什么?”王异兮只吐了三个字。
“我那知道为什么。”这话说的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一旁的纪纲插话道:“他无论在谁家都不容人,一个人住、一个人吃、一个人干活,只有他高兴时才和其他人在一起,不然的话就闹事,睡到半夜有时候就跑不见了,干着干着活也可能跑不见,无论是打骂还是哄劝都不行,就是不改,因此耽误很多事,一个人时经常傻笑,还自己和自己讲话,只有他高兴愿意和大伙在一起时、、、、、、”
纪纲的话还没说完王异兮已经明白,这个人有忧郁症,还轻微的有点间歇精神病,难怪这么一个好劳力没人要,还是换一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