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带着香和香炉回养心殿复命。
皇上狠狠的将香炉摔在地上,那眼神可怕的可以杀人,众人吓得赶紧跪地。他一掌拍在桌上,手指紧紧的抓在桌面上,恨不得把手指镶嵌到桌里去。
“丽嫔疯了,给朕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来。小阿哥的事,你们个个最好把嘴巴管严一点,要是传出去了,朕灭他九族。”
众人点头哈腰回应着,陈公公战战兢兢的问,“皇上,那这小阿哥……”
“医休,小阿哥还有得救吗?”
平时医休胆挺大的,见到今天这场面,看到皇上那乌黑的脸,也有了几分怕意,“回皇上,即便养着,也养不大,中了阿芙蓉的毒,估计小阿哥五脏六腑早已坏死,能活着生出来,已经是奇迹。”
皇上以手扶头,思索良久,他很为难,明知道不能治,还是不忍心下旨,毕竟那只是个婴孩,是他的亲骨肉。“陈育,找个好地方给埋了吧!”
“嗻!”陈公公把小孩带出了养心殿。
皇上一人躺在榻上,想了很多。难怪那段时间他那么留恋永和宫,原来是丽嫔以此来迷惑他。嫔妃们纵然有错,但也只为博得他的宠爱,在这上面,他是否做得也不够好,是否太容易表露自己的本意,未做到雨露均沾,协调好后宫。
经过这件事之后,皇上暂时打消了之前欲立后的念头,也不再夜夜独宠橙溪,尽量雨露均沾。
湘妃得知丽嫔被打入冷宫,捧腹大笑,病也见好。“生孩子竟然生到冷宫去了,哈哈……真是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让她半路劫道,活该,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啊?”
身旁的小碧回到,“打听不到,好像皇上下了旨,没人敢说。”
湘妃一副得意的表情,在梳妆台前,拨弄着那副让人讨厌的脸,“这样啊!那生的小阿哥呢?”
小碧悄悄靠到湘妃耳边,“也是没见着,不过奴婢昨日看陈公公,抱着一个包袱,偷偷埋到御花园的绣球花圃里,奴婢大胆猜想,会不会是刚生的小阿哥。”
湘妃糊涂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会心狠的亲手杀子,一阵凉意涌上心头。在这个紫禁城里啊,还真是靠谁都靠不住,皇上一句话,就能让你尸骨无存。对,只有坐上这龙椅,才能万事顺心,她一定要为弘泰争得此位。“管他是什么呢,没出手就少了个对手,过程已不重要。佟妃解禁这么久,今日高兴,去探望一下她呗!”
“妹妹好兴致啊!这大冬天的,还在院子里载歌载舞。”湘妃那是雷厉风行,说看佟妃,还真就大张旗鼓的来了,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此心一样,侍女太监带了一大堆。
橙溪正舞的开心,闻言,停下舞动的脚步,“是湘妃姐姐啊!今日怎么得空来坤宁宫啊?”
“哎!还得请妹妹谅解,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没及时来探望妹妹。”
橙溪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回应湘妃,“姐姐费心了,天凉,进屋吧!”
“先皇后去后,本宫这还是第一次来坤宁宫,你说这东西十二宫,皇上独独赐妹妹居坤宁宫,妹妹怕是要凤冠加身呐!妹妹做了皇后,可别忘了我这个没用的姐姐哦!”湘妃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个怕是恨得牙咬咬。
橙溪闻言,刚喝到嘴里的茶,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姐姐可别再拿此话来取笑妹妹了,被有心人听了去,妹妹又得担个越距犯上之罪。”
“好好好……”
两人在屋里寒暄了好一阵,有说有笑,从面上看,还真像要好的两姐妹。
没有皇上的独宠,后宫倒的确安生了不少,妃嫔们也不在他耳边抱怨,他倒是省心了不少。
日子一长,橙溪也开始摸不透皇上的心思,本以为解开心结,皇上自会因为自责,立马册她为后来补偿于她。可现在竟然会这样,皇上只字不提立后之事。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嫡子的身份扶弘昼上位的计划,估计怕是要费点心思了。
他不是想要弘历继位吗?橙溪就偏偏不让他如愿,她要让他为赫柏做的付出一点代价。
千思万想,橙溪终于想通,一定是因为丽嫔,她打起了去看丽嫔的念头。
这是橙溪到这里,第一次见到冷宫是什么样的,以前她认为,所谓的冷宫,不过就是简陋一点,偏僻一点,吃得差一点吧!
可今日一见,让她大开眼界,远远的就听到了丽嫔的声音,也听不清在念叨什么。那大门上上了把大铜锁,一个太监从旁边的一个小窗递了些吃得进去,这天还不热,却远远的就闻着一股馊味。
丽嫔接过吃的,赤手抓着就往嘴里塞,蓬头垢面,一身素衣。
待到橙溪走进,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那还乌黑的发丝上,趴着一些小虫子,橙溪指着那些虫子问,“哪些虫子是何物?”
“回娘娘,那是虱子,是日久没有梳洗生出来的。”虞兰回到。
橙溪原本以为自己是来看笑话的,看看这个以前,百般刁难自己的丽嫔,如今是何种境地,可真正看到了,却心生怜悯,“虱子?难道进了冷宫,梳洗都不让吗?”
“娘娘,这个奴婢还真不太懂。”
“你过来,你都是怎么伺候丽嫔的,难道最起码的梳洗也不给吗?”橙溪唤来唯一一个伺候的太监。
太监毫无愧疚的回到,“回娘娘话,只要是落到这冷宫来的人,都是这样的,皇上也不会再过问,都是任其自生自灭罢了,这是历来的规矩。”
丽嫔还在那疯言疯语,“皇上,你还我皇儿,你为什么要杀了皇儿……”
看到如此境地的丽嫔,橙溪的心是真凉了,上位的念头越发根深蒂固。
“娘娘,我们还是回吧!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久怕沾惹上什么病痛。”虞兰细心的说到。
橙溪一脸愁容,摇了摇头,“回吧!看久了更心凉。”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一入豪门深似海,没想到,在这几百年前的大清朝也不列外。对皇上的恨能入骨三分,那么这后宫的凄凉,能让她寒骨七分。
那夜躺在床上,橙溪辗转难眠。
夜深,好久不来的皇上竟然来了,“为何这么早就入寝了啊?”皇上霸道的将橙溪从床上拖起,轻捏她的鼻子。
橙溪心想,冷落她这么久,就这么随随便便投怀送抱,岂不是太没面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哪知道珍惜。她躺在床上,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皇上推推她,“怎么?多日不见还长脾气了,是在生朕的气吗?”
“嗯……”橙溪推开皇上的手,盖上被子。
“好好,是朕不好,说吧!要怎样才肯原谅朕?”橙溪还是不理,“说吧!只要是莹莹的要求,朕统统都答应。”
“皇上此言当真?”橙溪开心的坐起来。
“君无戏言。”
橙溪走下床,在屋里徘徊了几圈,到底提什么要求呢?直接提立后立太子什么的,肯定是不可能的,她紧咬下唇,绞尽脑汁苦思。
“皇上,你看弘昼也到了拜师的年纪了,臣妾想给她找个老师。”橙溪想借机笼络人心,朝中有人好办事。
“就这事啊!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就是你不说,朕也会为他寻师的。”
橙溪趁热打铁,“那臣妾要鄂尔泰大人做弘昼的师傅,皇上……”橙溪怕皇上发怒,小心翼翼的问皇上。
“朕这关自是没有问题,可鄂大人那里,他就是个老顽固……”
橙溪一听,“原来皇上的朝堂,皇上还做不了住,哎!”橙溪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
“谁说的,鄂尔泰就鄂尔泰,明日朕就下旨。”
橙溪暗暗窃喜,“臣妾谢皇上。”
皇上指着他的脸,偏着头凑到橙溪眼前,“嗯!”
橙溪不情愿的亲了一口,皇上趁机一把把她搂入怀里。跟一个自己毫不喜欢男人卿卿我我,还得随时随地陪笑,她自感浑身不自在。内心总是纠结的,煎熬的。
第二日,皇上如约下旨,鄂尔泰虽不情愿管这种闲事,但也不好明着抗旨。
清朝是马背上打回来的江山,祖宗留下来本事自不能荒废,所以,皇上一直主张阿哥们文武兼学,特别是骑射,皇上每月都要开设骑射赛,名列前茅的阿哥,他都是青睐有加,可随他亲自上猎场涉猎一次,去太和殿旁听早朝一日。
谁都知道,皇上这是拐着弯,培养阿哥们。明里暗里都是露着培养储君的意思。
“娘娘,今日皇上安排了阿哥们学骑马,十一阿哥也要去,娘娘要不要去看啊!”虞兰问和皇上折腾了一宿,满脸倦容的橙溪。
“去,怎么不去,弘昼的每一次进步,我这个做额娘的,都绝不会缺席。”
赛马现场,各宫阿哥们都已到齐,看着橙溪来,湘妃老远就迎上来,“妹妹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是不是皇上偏心又给妹妹寻了什么好东西?”
“姐姐又拿妹妹说笑了,皇上近日都很少来坤宁宫,莫不说什么东西了,就连芝麻也没有一粒。”
两人说笑着,对号入了座。
虞兰俯身,小声的对橙溪讲,“娘娘,奴婢刚才看见,湘妃身边的小碧,和喂马的小厮在那卿卿我我。”
刚刚还笑颜满面的橙溪,突然一脸愁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