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乌云将飘着薄云的天空遮蔽,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鸣划破天空,狂风像是手持利刃的恶徒毫不怜惜的将所到之处碾压摧毁,一颗颗疾驰而下的雨珠噼里啪啦的狠狠冲了下来,树叶,花草被这突如其来的空袭砸的东倒西歪,即使在屋内,沢田纲吉也能清晰的听到那大雨打落在屋顶时发出的响声。用白色的质地柔软的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赤着脚站在木质的走廊上,因为屋檐的边比较宽大,因此即使不怎么靠里走也不会被雨水溅湿,沢田纲吉有些感慨,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和式风格的屋子,至少刚才那个空旷的由几个大小不一的温泉连组成的浴室就足够让他惊讶。
“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身上穿着超小号白色浴衣的reborn头上没有带帽子,露出了他刺猬似得有些坚硬的头发,脸上因为刚才的泡澡而浮上了些许红润,这让他看上去可爱了不少,如果不说话,倒是真像个软绵绵的小婴儿——是指普通的小婴儿。
“但是,快到晚饭时间了...”沢田纲吉有些困扰,因为要送东西所以今天没有留下来帮忙值日,想着时间足够便没有打电话给妈妈,他的手机今天忘记在了家里,而狱寺的又在来的路上跑丢了,至于reborn...
‘作为一个小婴儿怎么会用手机呢?'
想起刚才某个人推脱的理由,沢田纲吉一头黑线的别过脸,糟点太多,他都不知道该吐槽哪个。
“看来只能借用涉谷同学的手机了。”向前又走了两步,沢田纲吉停下看向走在他左手边还在纠结之前在‘浴室’讨论的关于温泉是否真的能够像传说中那样能治百病长命百岁话题的狱寺。
“狱寺君,涉谷同学说的出来左拐走廊的第三间房,是最前面第三间还是最后面第三间?”
被问到的狱寺隼人这才不再继续纠结,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问题上,事实上因为太兴奋,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但看着十代目望向他的大眼睛,不太擅长说谎的某人含糊其辞的随便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好像就是这里。”反正所有的门都差不多一个样。
在沢田纲吉说话前,狱寺已经上前将门打开,门刚刚一打开就飘出了一股暗香,这是一个种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虽然有些浓郁,但不会让人感觉刺鼻。
房间的装饰比较简单,只是挂了几幅青面獠牙鬼怪的水墨画,中间有个矮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还有几个暗紫色的坐垫,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里居然没有电灯,只有几盏烛灯挂在墙上不太显眼的地方,这让整个房间显得昏暗阴冷。
[总觉得会有什么蹦出来。]
双腿跪坐在软垫上,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沢田纲吉有些紧张的想到。
“十代目,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日本妖怪吧?”狱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晃荡到了几幅画的前面,而reborn更直接用桌上的茶具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正用两只手捧着时不时喝上一两口。
“reborn你也太随便了,这不是在家里!”沢田纲吉小心的看了看周围没人,压低声音教育对面的小婴儿,然而对方只是丢下一句‘不会有人像你一样爱和小孩子计较。’就完全的无视他。
[普通的小孩才不会喜欢喝茶这种东西。]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沢田纲吉才站起来走到狱寺身边,仔细的看着墙上的画卷,“大概...这个和这个应该是飞头蛮和纳豆小僧。”说着又继续看了其他几幅画,“感觉都是很久以前的妖怪,比如厕所里的花子和山半身这样的妖怪都没有。”
“也许挂在了其他房间。”狱寺拿出小本子和笔开始写写画画,沢田纲吉看着他的动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问他的纸和笔是放在了哪里,毕竟他们只穿了浴衣,和一条棉白小内裤。
外面的天空已经黑尽,雨却还没有停下,再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穿着巫女服的涉谷才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好意思,因为没想到你们会来,准备晚餐花了些时间。”少女对着他们笑着说。
纲吉连忙摆手说道:“是我们突然拜访,还麻烦你借浴室给我们。”
[虽然那已经算是温泉了]
涉谷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跪坐一个垫子上:“没什么好招待的,现在天色很晚了,大家肚子也饿了,吃点东西吧。”
狱寺在涉谷进来时就放弃研究画卷,转而寸步不离的跟在纲吉身后,他始终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盯着笑盈盈的少女。而少女只是不在意的笑着和纲吉说话,并且体贴的为还是婴儿的reborn热了一杯牛奶。
由于雨一直不停,最终纲吉还是借用涉谷的手机给家里去了个电话,并借住在涉谷家里。虽然累了一天,但纲吉始终无法入睡,倒是他身边的狱寺躺下没多久就睡死过去。不知数了几千只羊,沢田纲吉才慢慢产生了些许困意,就在他即将入眠时,忽然听到了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声音,渐渐地,还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纲吉猛地坐起身,满头虚汗的他喘着粗气,僵着脖子看向门口。四周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甚至可以说寂静到让人感到不安。刚刚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好像是他的幻觉。
[原来是梦...]
纲吉平复着自己蹦蹦直跳的心脏,松了口气。
身体放松下来,尿意也随之苏醒。纲吉扭头看向流着口水还说着梦话的狱寺,又望了望吹着鼻涕泡的小婴儿,再三犹豫,直到实在憋不住,才颤颤巍巍的独自摸出门去。
刚刚离开房间,冷风立刻向他袭来,纲吉冻了个哆嗦,拉紧了自己的浴衣。他闭着眼睛快速的向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嘴里小声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就在他顺利解决了需求走出厕所打算回到房间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房间,每个房间似乎都是一模一样,但当他打开房门,那些房间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纲吉顾不上其他,他慌张的大声呼喊reborn,狱寺和涉谷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reborn...”外面的气温越来越低,纲吉被冻的手脚冰冷,他眼里含着泪,迷茫的转回了本应该是他们休息的房间前,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将门打开,再次睁开眼时依旧没有看到自己同伴的身影,但却也不再是空荡荡的。
在摇曳的灯光下,一位身穿和服的长发男人,正靠坐在墙边,他的手边,放着一张刻着鲜红花纹的矮几,上面放着一套青色的瓷器,一股淡淡的白烟正从瓷器中缓缓升起,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