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最西南城乡交错区的一家小茶馆里，王思齐简单地向聂子平介绍了自己的所谓个人业务具体怎么回事。聂子平听罢，很长时间里没有说话。
“这是把我当枪使呀！这所谓的‘个人业务’其实就是把‘温埃迪’业务的边角料经过‘无害处理’然后通过我再贩卖出去。怪不得选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谈，显然心里有鬼呀！这事不能干！”聂子平打定主意准备拒绝。
王思齐看出来聂子平懂行，看样子人家明白这里面的风险。自己一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只能尽量说通聂先生了。王思齐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也不说话，他在等待聂子平的犹豫。
“王总，这种事儿是有牵连的。一大家子全指望我一个人挣钱。这险我冒不起。”聂子平实话实说。聂子平感觉自己命真苦，上回遇到冯依依，路数就不是很正。这回遇到这位王副总，看着人还行，结果玩的也是剑走偏锋。难道我看上去象是坏人吗？怎么好事总也轮不到我头上？
“没关系，不急，咱们从长计议。你再考虑考虑。”王思齐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他心里也没底儿。
王思齐驱车把聂子平送回到中介公司，透过车窗玻璃他看到小中介公司的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劈头盖脸地喝斥才进门的聂子平，心里感觉这事以后还有得谈。在王思齐看来，聂子平也是要皮要脸的人，再等等看吧。再说自己还得找房子，办手续，做计划……什么的，不急！
聂子平为了家人咬牙忍受着恶劣的工作环境，另一方面也在亲戚朋友当中寻找懂些法律常识的打听王思齐这种公司的风险到底能大到什么程度……
……
“清和居”最近没什么客人来，岳秀峰画廊作品代售的事也没谈妥，曹明义心情有些落寞，百无聊赖地在店里伺弄着小鱼儿，感觉天气是越来越凉了……
这一天上午，两位操着山东口音的客人来到了老曹的店里看画儿。曹明义连忙起身相迎。这两位客人看上去也四十多岁，一胖一瘦两老爷们，言谈举止间也不象是文化人，看上去粗粗拉拉的。
曹明义待客向来是不多说话，只是笑脸相陪，只要你不多主动和他说话，一般情况下他会选择静候。“老板，这鱼缸看上去不错，卖不？”其中那个身材稍为发福的男子问道。
“这是装饰店面的，不好意思，非卖品。本店是经营书画的。您看看书画？”曹明义不清楚这位是看上哪一个鱼缸了，所以借故推托。
“我家老太太就喜欢养这些个小活物，老板能不能割爱？要不我多出点儿钱？”那个稍胖一些的男子继续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这鱼缸真不卖。”曹明义继续拒绝。
那个瘦一些的男子提出五千块连鱼带鱼缸拿走。曹明义说这鱼至少值10000块，鱼缸不值钱。还是坚持不卖。
后来那个稍胖些的胖子说那就12000块，连鱼缸里的东西都算上。
“看在二位一片孝心的份上，那我就让给你们了。”说着话儿，老曹伸手把那块“散珠石”从鱼缸里提了出来。
“哎，哎……老板，你干嘛呀！我们看上的就是这个鱼缸，你为啥把那观赏石拿出来呀？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连鱼缸带里面的东西给你12000块吗？”那胖子连忙阻止曹明义。
“这石头是我家老人留下的旧物件，放在里面是加重的，你们要它干嘛，一文不值的。放在车里还怪沉的……”曹明义一边说着话，一边取出了那块“散珠石”。他估计那个瘦子是个行家，认出了“散珠石”是个玩意儿，买鱼缸是假，最终的目标是那块“散珠石”。
老曹之前借着这块石头已经卖出不少的鱼缸了……
这也算是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商业手段，只不过太古老了，现在基本上没什么人玩了。
“那算了，我们不要你那宝贝鱼缸了。你自己留着慢慢养吧。”一看这家也是玩套路的门店，那瘦子打声招呼拉着那胖子离开了“清和居”。
望着这二位离去的身影，老曹感觉有些好笑：“12000块儿就想蒙走一块‘散珠石”？想什么呢？！”
一般情况下，老曹就是借着这块石头卖鱼缸，有些脸皮薄脑子转得慢的已经交了鱼缸的钱最后顺便索要那块石头，最后吃一小亏。虽然有些无赖，通过这种方式，曹明义多多少少还是挣了些钱的。
有时候，石头要价能合乎对方可承受的价格范围，连鱼缸带石头，曹明义也卖出过不少。对方为了石头，那鱼缸和里面的鱼最终还是多掏了不少的钱。生意这玩意儿，就看谁脑子快了。
这就是曹明义的生意经。
至于石头卖出去之后再放入什么样的石头那就是曹明义身后高手的事了，曹明义这方面所知并不是很多。
施月华慢慢地也看出了曹明义的门道儿，想着等老曹出错的时候，她就趁机把那块石头收了。平素里还是继续研究冶炼方面的学问。小超市自然有董子昆打理，你还别说，这日子过得倒也安安然然的……
曹明义原以为那两位带点儿山东口音的两位男子巧取“散珠石”不成就此离去就没事了。不曾想，他们也是做特行买卖－捞偏门的江湖中人。回到住处之后，那个瘦子找了块大小与曹明义那块“散珠石”相似的石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许多稀奇古怪的工具连日打造出一块与曹明义的真石所差无几的假“散珠石”。随后又找了几位脸儿生的老乡去“清和居”看画儿。
这几位看画的其中两位故意缠着曹明义问东问西的，另外两位饶有兴致地观赏老曹的观赏鱼，连声夸赞。
黄明义看着这几位都挺面善，尤其一听人们夸他的鱼他就特别高兴。于是也就不太注意那两个一心观赏游鱼的年轻人。看看时机差不多，其中一个小伙快速将那瘦子做的假散珠石轻手放进鱼缸，另一位迅速取走了真的散珠石。与此同时，那几位缠着老曹的人故意高声说话掩盖住石头出入鱼缸的声响。
就这样，曹明义的“散珠石”原石就被调了包。
按照事先约定的安排，那个取石的年轻人抱上石头从旧南货市场南侧小门闪身而出，那里的监控坏了好几天了，还没来得及修好。做什么的操什么心，这些人对此都心里有数得很。
这小子怀揣石头朝着与来的时候相反的方向一路急行，看看路边一辆出租车才放下两位乘客，他连忙拉开后车门就上了车。
“师傅，辛苦你跑一趟七星塘。”那年轻人上车冲司机说了句要去的地方。
“好咧！走着……”出租车回应一声，发动车子直奔七星塘方向驶去。
看看同伴已得手，另外几人随便说几句闲话随后离开了“清和居”，曹明义对此是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