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找药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劳拉西泮的成分和功效,宋七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伸手就想要从傅逸宸手中将东西夺回来。
“你睡不着?”之前已经大概猜到宋七夕的睡眠质量有些问题,傅逸宸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居然已经严重到需要靠药物帮助的程度了。
这个女人在外面的那五年,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这不是废话吗?睡得着谁会没事找这玩意儿吃。
宋七夕朝傅逸宸翻了个白眼,但她现在头真的很疼,已经没有精神再跟他磨叽了,只想快点把药抢到手吃了再说。
没有得到答案的傅逸宸却是又将药举高了一些,就像之前宋七夕逗虫虫的时候那样,任她怎么扑腾都拿不到似乎近在咫尺的药。
宋七夕身上仅剩的力气也在这无谓的交锋中消磨掉了。
脱力般靠在傅逸宸怀里,宋七夕双手紧紧抓着傅逸宸睡衣的前襟,完全是凭借着傅逸宸的支撑才没有直接委顿在地。
头真的很疼,而且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这样突然安静下来的宋七夕真的很不对劲,傅逸宸也下意识拧紧了眉头,将她的脸从怀中挖出来一看,果然白的吓人,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
“宋七夕,醒醒,你到底怎么了?”
见人已经双眼紧闭似乎没有了知觉一般,傅逸宸轻拍她的脸颊不断发问,得到的回答也只是她眼睑微微地颤抖而已。
甚至傅逸宸都觉得那细微的颤抖都是因为自己的动作才有的。
一把将人抱起,傅逸宸想了想还是把劳拉西泮给带上,才关了厨房的灯上了楼。
宋七夕并没有失去意识,她能听到傅逸宸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他的动作,只是头痛欲裂,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回应。
突然,身体被凌空抱起,宋七夕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傅逸宸怀里,然后很快后背就贴上了一样很软的东西,紧接着整个人都陷了下去。
是床,傅逸宸将她放到了床上,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张床。
宋七夕心里隐隐有着一种期望,可那太过缥缈,都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什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揽着自己的手臂分别从背部和腿弯处撤离,宋七夕错觉自己身体里的温度也要跟着一起离开了,下意识地翻过身抓住那只有力的大手放到脸下,还蹭了蹭才又恢复安静乖巧地姿态。
傅逸宸本来是想去给林寒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宋七夕这是怎么回事,可宋七夕将他的手抓得太紧,如果不强行挣脱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扯出来,强行挣脱的话,只怕会伤到宋七夕。
“七夕,告诉我你怎么了?”傅逸宸的声音既轻且柔,像是情人的呢喃低语,却比之前的喝问更轻易地渗透进了宋七夕的耳膜。
“嗯......我疼。”要是全副武装的宋七夕也就罢了,现在的她却根本就无力抵抗傅逸宸的攻势,只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感受说给他知道。
又或者是只有现在,趁着自己头脑不完全清醒的时候,宋七夕才能这么诚实的面对傅逸宸,也面对自己的内心,所以没想过要挣扎和抵抗吧。
“哪里疼,是这儿么?”傅逸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七夕腰腹部的伤还没有好,便用尚且自由的那只手覆在了宋七夕的小腹上。
“不是......”宋七夕呢喃着,神色又难看了几分。
“那是这里?”傅逸宸的手又移到了宋七夕的手臂,那里前不久还骨裂过。
宋七夕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出声,张了张口又归于寂静,只有额间不断渗出的汗水回答了傅逸宸的问题。
被压着的那只手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傅逸宸无奈抬起宋七夕的脑袋放到自己大腿上,没成想那人居然挣扎着抓住了自己两只手,分别放到了两边太阳穴上。
“疼......”宋七夕的声音几不可察,就像是刚出生不久却拼命想要发出声音的小奶猫,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母猫身上蹭蹭寻求安全感而已。
此时傅逸宸显然是唯一能带给宋七夕安全感的人。
按照自己疲惫时那样轻轻按压着宋七夕的太阳穴,傅逸宸一边观察着宋七夕的脸色一边调整下手的力度和位置,一直到宋七夕脸上的痛苦之色全都消失不见。
这一晚,宋七夕到底还是没能依靠劳拉西泮进入睡眠,却比吃了药睡得更香更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
就像是喝醉了酒断片一样,宋七夕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精神百倍,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侧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劳拉西泮药盒时还愣了一下。
不过也亏得是被这没有吃的药给提醒了,宋七夕才得以在见到傅逸宸之前恢复记忆,想起了那人温柔的声音和温热的指腹。
如果生病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好的话,她希望她能得一种一辈子都不会好却也不会病逝的病,然后赖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
虽然这样利用他的温柔真的很卑鄙。
“妈咪起床了!”
宋七夕还陷在幻想中不可自拔,一个小小地身影却突然扑进了她的怀里,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正是昨晚一直到宋七夕睡着了才离开的傅逸宸。
他果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将她抱去他的卧室,对此宋七夕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了。
总归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照着做的人呢。
“好些了?”傅逸宸也看着宋七夕,没头没尾地说了三个字。
“好些了。”仿佛是被什么给烫了一样,宋七夕飞快地挪开视线,低着头换了种语气将同样的三个字还给了傅逸宸,不让他看到已经微微发烫的脸颊。
都不用照镜子她都敢肯定,自己的脸肯定红了。真是的,又不是十几岁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