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沂刚吃了点儿消炎药,脑子有些发晕打算小睡一会儿,就见医生推门而入,还戴着手术帽和口罩,他几步走上前,背对姜沂察看着她的输液瓶。
淡淡瞟了对方一眼,姜沂便躺上枕头准备闭目养神。
这时候他却忽地问了句:
“小姐,外面那个男的是您什么人呐?”
……他说邵钧?
姜沂眉心一动,微微睁开眼,
“是……我男朋友。”
“哦。”
“怎么了?”她不解地问。
“没什么,还以为是你老公呢。”
姜沂轻声说:“其实也算是,未婚夫吧。”
对方点了下头,接着又道:
“那个小姐,我先大致说一下啊,您现在这个身体情况呢……”
“啧……”
见他似乎有些纠结,嚅嗫半晌也没说出下文,姜沂不由心头一紧,
“怎么了医生?我……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嗯……怎么说呢?”
……什么意思,我到底怎么了?
姜沂捏紧拳,不免有些焦虑起来。
“这个,您有点……太冷淡了呀!平时得多跟男朋友交流感情,最好多几次亲密接触,比较有益身心健康!”
姜沂这才猛地反应过来,瞳孔一震道:
“邵钧!”
总算被对方识破身份,邵钧转过身,摘下口罩和帽子“哈哈”笑了起来,
他拨弄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说:
“居然连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姜医生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废话,你压着嗓子说话我怎么听得出来!”姜沂没好气地道,而后又问:
“你干嘛穿成这样?”
邵钧歪了下脑袋,“当然是专门用来制服诱惑姜医生你啊!”
只觉他套着合身的白大褂,衬得身材非常挺拔,优雅的白色更添上些高贵的气质,显得这样的邵钧异常迷人,
他迷离的桃花眼一笑,浑身好像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姜沂心头莫名小鹿乱撞起来,她挪开视线,收拾了一下情绪又说:
“葡萄糖没必要再吊了,我实在不想躺在医院,邵钧,我们回家吧。”
“这么着急着回家?”邵钧思忖了一下,答应道:
“那好吧,待会儿就去办出院手续。”
他勾唇一笑,又忽地凑近姜沂,魅惑到有些犯规的眼神盯着她,
“姜医生,回家记得要谨遵医嘱哦!”
姜沂眼角一抽,食指点着邵钧的胸口轻轻推开他,
“省的听你胡说,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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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郭川死了,现今也没有任何可以指证邵安的证据?”
听邵钧讲完郭川自杀的经过,姜沂不由皱紧了眉,
“就连U盘也跟郭川一起沉入了湖底,看来他是早有预谋,想必照片什么的,也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吧。”
邵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难道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邵安逍遥法外?!”
“也不要想得太糟,”姜沂说:“至少他最忠诚的信徒死了,相当于断了他的臂膀,邵安之后的行为一定会有所收敛,至于证据,总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姜沂!”
“嗯?”
她一愣,听邵钧肃然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为什……”姜沂拧了下眉,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涉险,可同样的,她也不愿看邵钧独自面对危险。
“姜沂,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要是再受伤……”邵钧喉头一梗,“我……我都不敢想!”
姜沂抿了下唇……自然是不希望所爱之人受伤,自己虽然能理解他的感受,但是……该面对的总归是避免不了的。
两人都揣着心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再言。
车子行驶着,没一会儿便开进了熟悉的街道。
“邵钧,”姜沂转脸看着窗外说:
“在这儿停下吧,我得去医院处理点儿事。”
“你才刚出院,就又要往医院跑?”邵钧无奈道:
“哎行吧,我下午来接你回家。”
“嗯。”
靠在椅背上望着她的背影,邵钧的心情有些复杂,
知道姜沂的性子,她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被改变的人,自己不可能劝得动她,更不可能因为担心姜沂的安危就把她锁在安全的地方。
不能阻绝危险,便只有加倍努力地保护她,为今之计,就是找到证据,让邵安滚出他们的世界,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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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
推门看见椅上的邵安,姜沂猛地一怔,他阴郁的眼睛盯着自己,就觉背脊阵阵发凉。
“嗯?这地方很难进来吗?”邵安莫名笑了笑,
“姜沂姐,你受伤了,之前看见你躺在医院憔悴的样子,我都心疼坏了。”
……你也有心吗?姜沂冷冷看着他。
“要杀我的难道不是你?”
邵安撇了下嘴,一副委屈的神情道:
“姜沂姐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呢?”
“喜欢?”姜沂冷哼一声,“你管这叫做喜欢?你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邵安微微一抬眉,似乎当真思索了一下,又道: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不知道,我根本也分不清楚。”
他耸了耸肩,“我没有感知情感的能力。”
姜沂眉心一蹙,“是吗,哼,那我可真是好奇,要杀我的是你的手下,他难道不是受你指使?”
“你说郭川,”邵安玩味似的挑了下眉,“嗯……他一直都很听话,不过这次对你动手,包括绑架梁友仁,都是他自己擅作主张。”
“我早警告过他不准动你,现在他死了,也算能让姜沂姐你消消气了吧?”
姜沂一诧,“你觉得,他应该死?!”
邵安若无其事地摊了下手,“不得不说,他这次的举动倒是正合我心意。”
他又有些惋惜似的叹了口气,“不过要是不出梁友仁这档子事,郭川这样聪明又忠诚的奴隶,原本能有更大价值,死了真是有些可惜!”
……奴隶?
姜沂拧了下眉,听他补充道:
“哦,当然,我可惜的是郭川的能力,不是他这个人,
在我看来,他是一把用起来相当顺手的好刀,但如果这把刀脱离掌控擅自行事,那就没有使用的价值了。”
“在你眼里就只是工具是吗?可他好歹也是为了你,”姜沂有些愤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就没有一点点,一点点感触吗?“
邵安轻轻笑了下,“感情是最能支配一个人的东西,尤其是郭川那样死心塌地,甘愿为了我赴汤蹈火的确实不可多得,要说感触的话,或许……也有一些吧。”
……当真是冷血至极!姜沂不由咬牙,自己当初居然还天真地觉得,邵安多少还存有一点儿善念?!
“不仅是郭川,你母亲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你的异常,就算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她还是想要保护你,甚至企图盗取录像,
邵安,他们都想拯救你,想拉你一把,可你为什么,非要推开所有人,固执地在泥沼里越陷越深呢!”
“什么录像?”他稍稍诧异了一下,又猛然间明白了,
直到这一刻,才搞清了整件事。
……难怪,郭川会冲动地杀了梁友仁,
邵安捏了下藏在袖口的拳头,没让前人发觉自己的心里活动,又抬眸盯着姜沂道:
“你看过了?”
他眼角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痛苦,随即被一道轻蔑的哂笑带过了,
“那想必姜沂姐应该也知道,我有多脏了吧?”
“至于我母亲,”他轻哼一声,“她知道些什么!像她这种人,继续缩着脑袋活在世界上不就足够了,要她多管什么事!”
姜沂淡淡瞥了他一眼,自觉多说无益,刚转身想走,却又被邵安拽住了胳膊。
“其实我对谁都没感情,单单不想伤害你。姜沂姐,我这里,有你的位置,可是你老是这么一根筋,联合我哥来对付我,真的让我有点儿生气了。”
他目色有些发狠道:
“我本来不想伤害你的,可你要是执意站在我哥那边,非得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我可就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会做些什么了。”
姜沂甩开他的手,声音冷沉地道:
“随你便,我跟你不一样,也绝对不可能变成像你这样的人!跟你同流合污?你做梦!”
他有些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你为什么,就非要跟我作对?”
“因为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总会被绳之以法!”
邵安终于不再浪费口舌,深吸了口气说:
“那姜沂姐,你就期盼我的报应早点来吧。”
他轻哼一声,转身似乎打算离开,刚要跨出门,又转头颇有意味地冲姜沂一笑道:
“不过我要是动了你,我哥估计得气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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