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坐过来烤烤。”
我在小雨身边坐了下来,看着他换了一套干衣服,坐在火盆边上还打着哆嗦,道,
“多烤烤,野外驻训别感冒了。”
胡宝不动生色的喝茶。
天成在烤湿透的作战靴。
火盆前,不到几分钟,身上的湿泥巴差不多干了,搓了几下,大块的泥土差不多都落在了地上。
看衣服干的差不多了,起身就到门口去了。主要是天成那双作战靴味太冲,辣眼睛。
从房前走到屋后,再从屋后走到房前,琢磨了一路。刚在在山崖边上看到的那张脸,与我简直是一模一样。
如果说那张脸就是我自己,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看见自己?如果说幻觉里出现别人,我道还会有几分害怕。
可是那张脸是我自己,还是穿着虎纹迷彩的自己,这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难道说……我扶着自己太阳穴……沉思片刻……难道说这跟我失去的记忆有关?
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于军医?自己认识的医生也就她一个,更何况我现在在部队里,想要外出都得层层审批,更不用说找个靠谱点的医生了。
正在为这件事伤脑筋,却不想天成跟了出来。
他抖了抖自己的迷彩服,将头上的帽子正了正,问道,“看你走来走去,在想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之前跟老贾提起过这个问题,只是老贾顾左右而言他,让我产生了极强的不信任感。
天成给我说过,他会知无不言,不妨就拿这件事来试一试,
看了眼远处胡宝和小雨都还在火盆前坐着,我压低声音皱眉问他,“天成,我刚刚在找小雨的路上,看见了一张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在赤鹰有没有人和我长相相似的人?”
天成的嘴立刻张成一个圆形,“你说你看见和你一样的人?”
我使劲点着头,“难道是真有人和我一样?那他现在人呢?”
天成猛一哆嗦,“你还看见了什么?”
我思索了片刻,这张脸前前后后差不多出现了很多次,有在梦境当中,还有光天化日之下,印象最深的那次发烧,就是在营区的小花坛,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我看见他被捕兽夹伤了小腿,那个人究竟是谁?”
看天成眉头紧缩,想必这中间确实有难言之隐,那天我问过老贾我是不是被兽夹所伤,他第一次说受伤的人是我。
可是在我说出那张脸和我很像时候,他却改口说是林勇受伤。
看天成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看他怎么向我解释了,如果他和老贾得出的结论相反,那就说明我跟林勇之间关系不仅仅是一份情报这么简单。
天成诧异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些东西了?”
“别打岔,回答我的问题。”
天成震惊的问着我,“你想起来什么了?这很重要。”
我凛然回道,“你就说那人是谁,我再告诉你我想起来什么。”
“林勇。受伤的人是林勇。”
我惊讶道,“你是说受伤的人是林勇?那我小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天成愣了一愣,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郑重地把我拉到无人的地方,又过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想起来什么了?快点告诉我。”
我蹲下挽起了裤管,“这是怎么回事?我妈告诉我是我小时候被野狗咬过,可是如今看来这更像是器械齿轮咬合的伤疤。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跟林勇是什么关系?”
天成低头叹息道,“你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任务范围,我需要向上级请示。”
“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作为一名特种兵,很多时候都是需要深入敌后作战,和上级失去联系该怎么办?
这就要求我们上级的意图要真正理解,真正融会贯通,真正认识自己所领受的任务在战役、战斗全局中的地位和作用。这样,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说完这段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压根都不像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顺口就说了出来。
天成满脸诧异的望着我,“你想起来了?”
我违心道,“对,我都想起来了,让我寒心的是你依旧还在骗我。”
天成立刻跳起来,搂紧我,“我没有骗过你,你真的全都想起来了吗?”
看来只有通过这样的办法,才能真正诈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尴尬一笑,继续补充道,“对,我全都想起来了。”
天成松开了手,激动的叫道,“这……”可能是觉的他自己声调有些高了,他压低声音说道,“从你刚刚说出那段话,我就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这个天成,啧,嘴里的话反倒把我搞糊涂了,可是我总不能像个智障一样问他,“什么叫我回来了?我是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横了他一眼,“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天成沉吟了片刻,“老大说,只能等你想起来自己是谁,这样全都是为了你好。”
我心里一阵嘀咕,他们不是想要得到情报吗?可是这会功夫过去了,关于情报天成居然没有提起只字片语。
他说的想起来我自己是谁?我不是已经想起来自己是赤鹰的队员了么,难道我还有别的身份?这天成说话含糊不清的,哎。
思索良久,还是得让天成误以为我全都想起来了,既然要装就得装到底,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回赤鹰,这个破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天成惊讶道,“我知道你重新当了一次新兵受了不少委屈,可是你连你哥也不管了吗?”
我心头一惊,“我哥?我哥是谁?难不成……”
天成猛呼了一口粗气,气呼呼的抓着我的衣襟,“你在诈我?你没有想起来?”
我使劲挣脱了他的双手,咆哮道,“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向我隐瞒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