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
真的有点难以置信。
被这家伙折腾了七天,感觉像是过了七年。
经过一夜好觉的恢复,好像立刻就回蓝了一样。
李铁站在在队伍面前的高台,在训话,我的眼神却始终望着空旷的泥潭,至于李铁在上面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
思绪随着那块泥潭,一下子就回到了八年前。
全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的梦和之前的记忆全都接上了。
记忆力,我看见了士兵证里收藏的那张照片,我叫林勇,是林峰的亲弟弟,刚刚拿到了学校的留学推荐表。
八年前,我是那么的年轻,出场鲜亮,风流不羁,
后来赤鹰的大队长带着一份绝密档案找到了我,
带着满腔的谍战热血,再三权衡,我选择了当兵,
这兵当的,刚一来就直接进入了赤鹰特种大队。
却忽略掉绝大多数的士兵要参加选拔,通过魔鬼周才能进入赤鹰,通过赤鹰的残酷训练,然后再经历实战,才能成为真正的特战队员。
部队里人才济济,无数优秀的士兵为了能够进入赤鹰,最少的也准备了一到两年,多则十几年的时间。
进入赤鹰,当特种兵。看似简单的两道关卡,实则挡住了多少英雄好汉。
那时候,我特招入伍,跟着赤鹰的特战队同吃同住,整整半年。
按照常理,进入了特种部队,接受特战练习。练就一身本领,在危急的情况下保护自己和身边的战友,理应不再话下。
可是当时的我,向来自负,并不觉得自己此行的任务有多危险。只觉战术格斗那些东西无趣至及,因为任务完后,我还是要回到国外继续留学的。
我并不属于特种部队。
以至于在赤鹰这支响彻全军的特种部队待了那么久,除过感兴趣的打靶,其他各个方面都搞的稀里糊涂的。
直到参加实战的那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的战术动作。下意识,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替老贾挡下了一颗子弹,
中弹后,我脑袋轰轰然的一片空白,原本以为自己就那么死了。
后来才得知,那是一把改装的猎枪,威力并不巨大,但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至少中弹的痛,会让人生平难忘。
那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赤鹰的大半年,活的混账。
可是任务迫在眉睫,那是一场国际联合的缉毒行动,任务面前,等不了我成长,等不了我重新来过,
就这样,七年前,确切的讲,应该是八年前了,我踏上了卧底的那条不归路。
第一次出现在昆泰的面前,我就已经暴露了,是被国际组织的线人出卖了。
我很干脆就承认了我就是来卧底的。
昆泰笑了,因为他还没有见到过这么不专业的卧底。
能活下来,不是因为那份大无畏的精神,而是因为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叫珊瑚,是昆泰的掌上明珠,他唯一的女儿。
八年前,她第一次来到中国,因为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
我是比他大一级的学长,
她并不知道我的任务,但是我知道她的来历。
后来,她告诉我,她还没有中文名字。
珊瑚这名字是我给取的,我的任务就是接近她,然后利用她。
但是,我又不忍心利用欺骗她,珊瑚取自诗仙李白的名篇《咏邻女东窗海石榴》。
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
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
我给它取名珊瑚,就是想暗示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和她之间绝无可能。
可她说过,她不在乎。只要我人留在她身边,她早晚会让我忘记那个“海石榴”。
一场精心的谋划,让珊瑚被迫回国,我就那样去了金三角。
身份暴露后,上级考虑到我的安危,已经安排好了撤离的路线。
我本来应该按照命令离开的,但那个时候,太过年少轻狂,恰逢昆泰手下内乱,我决定留下来,还立下军令状,势必完成任务,拿到昆泰秘密研发的生物制剂配方。
我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三年前,配方是拿到了,却也被昆泰利用了一场。
三年前,准确的说应该是四年前了。赤鹰精心准备的一场围剿战,就是为了切断昆泰在我国秘密走私的运毒路线。
由于我情报的失误,赤鹰中了埋伏,围剿战变成了突围战。
等我赶到交火的地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张正重伤被昆泰的手下带去了异国,我稀里糊涂中了殉爆的弹片。
清醒过来,我的脸变成了张正,记忆只停留在了张正被带走的时候,我见过他们折磨人的手段,活生生的把人折磨死,期间那种求死不能的痛苦,让人望而生畏。
于军医见我日日痛苦的活在战友牺牲的阴影当中,于是给我催眠了新的人格。
想要得到制剂的配方和方程式,我的记忆肯定是要被唤醒的,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已过去整整八年,队列里我早已经泣不成声。
“张正,张正!”后面有人不停的捅着我,我还在愣神。
“张正!”黑脸教官站在高处,对着扩音器喊了一声。
“哦,到!”
“出列!”
“是!”我双手一收,跑出队列。
“怎么?现在连跑步的动作都不会了?”
“没有。”
“听到名字答到,接到命令答是,什么叫哦?什么又是没有?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队列里哭的那么伤心吗?”
我挤了挤眼睛,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报告教官,想离开的战友们了。”
“现在回去找他们还来得及。你要退出吗?”
“报告,我不退出。”
他砸着我的枪托,那力量让我不禁后退了两步,兵就是兵,此刻还是个受训的菜鸟,我深吸了一口气,站回了原来的地方。
黑脸教官瞪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大老爷们哭个跟娘们一样。”接着转身朝着队伍喊道,“都楞什么呢?登车。”
队伍立刻就散开了,项征帮我卸下背囊,往车里一丢。然后看着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用袖口擦了一把脸,“没事,赶紧上车。”
大卡车摇摇晃晃的,想睡,却又睡不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