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么呢?”没等丛衡衡反应过来,陆平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个大大的熊抱把她搂进了怀里,很紧,很用力。不过那么瞬息间的事情,等她反应过来了,人家已经转了身离开了。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大约半秒钟后众人才“轰”的一声哄了起来。
宋晓的脸色及其难看,嘴微有些憋,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似乎随时要流淌出些什么,声音不自觉中已经带上了哭腔:“陆……总,你为什么抱丛衡衡,你们明明……那么远。”是啊,为什么抱她呢,明明两个人离的那么远,而自己就在他身边。不过是一个游戏,真的有必要舍近求远吗?对方还是一个有妇之夫,她,想不明白。
丛衡衡只觉得双颊发烫,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陆平不肯放过自己,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点,有那么难吗?不经意中,她似乎瞟到了一个和她同样尴尬的人——小胖。
“对呀,对呀!陆大总监快说说为什么偏抱衡衡。”李艳唯恐天下不乱的咋咋呼呼嚷了起来。
“为什么?”陆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摆着吗,衡衡是我的秘书呀,我跟她最熟。要不几位大美女都来给我当秘书,我挨个给大家抱个?”
“你个坏小子!别以为仗着官大就可以占老娘的便宜。”李艳哈哈笑着啐道。
其他人也被陆平的戏谑逗的钩起了情绪,笑闹声一潮高过一潮。
游戏还在继续着,可丛衡衡却早已没了心思,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消磨着时间,直至大家终于再也熬不下去了,才随大溜的停了手。
毕竟是入了秋,白天再怎么闷热到了晚上还是有了凉意。头一天恰巧才下过一场大雨,凉意也就愈发的浓重了,阴冷而潮湿。
丛衡衡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身上依旧穿着白天的短袖衬衫,她有些后悔没有把办公室里常年备着的小外套带来。这个时候最期待的想来就是家里热乎乎的洗澡水了。
丛衡衡打了个冷战,同来的同事们已经三三两两的或是打车或是开车的往家赶了。她在酒吧的时候喝了几杯,风一吹头晕晕的,都说“举杯销愁更愁”果然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这个时候还能站立也不过是全凭意志支撑,纵使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于是只得放弃了自家的小甲壳虫,准备打辆车回去。
可是,……
“怎么了?是打不到车还是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丛衡衡回头,正撞进陆平似笑非笑半眯着的眼。她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觉得他问的随意却话里有话。
“也是,”陆平懒洋洋毫不掩饰的大了个哈欠,“一个单身女人这么晚回家,确实有些不安全,你家那个老公怎么没来接你?”
“嗯?”丛衡衡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话题引到了卫驰身上,心底的苦涩不由自主的升了上来。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不过几分钟前李艳满面春风坐上了前来接她的自家老公的车。而自己呢,整整一个晚上,她没有接到卫驰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同样是已婚女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呢?唉!谁让人家是老公手心里的宝,自己是个连鸡肋都不如的准下堂妇。
丛衡衡心底哀号了一声,面上反而笑了。借着酒劲嗔笑道:“呦呵,我们陆大总监怜香惜玉的功力大涨呀!怎么招,没找到未婚妹妹可以献殷勤了,想到我这个黄脸婆了?”话说出了口,心下一惊,想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陆平显然也被她超常规的风格惊住了,耳根微微有些泛红,还抖了一下。丛衡衡忽然觉得很好笑,想起了上中学的时候总有些好卖弄的男生炫耀自己的特殊本领,比如说会单条眉毛上挑,会控制耳朵颤动什么的,越想越觉得欢快,越想越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陆平被她笑的恼了,不客气的扯了她的胳膊,气冲冲的说了句:“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也不顾丛衡衡的挣扎,抬手打了辆车,开了后车门直接把她塞了进去。他正要抬腿钻进车的时候,车门却被丛衡衡“砰”的一声很响的关了上。
丛衡衡把头探出了车窗,憨笑着说:“成了,我这么大个人了,打出租车回家的经验还是有的,就不劳您大驾了。明儿见。”说着就对司机报了地址,催促离开。
陆平有些不乐意了,手紧紧拽住了车门扶手,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开门,我送你回家。”
丛衡衡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执着的样子,看管了玩世不恭的他,又想起了晚上他给自己带来的那些个不痛快,丛衡衡愈发不快了,脑子里猛的想起了美棠说过的话,嘴巴便越发的恶毒了起来:“干嘛,干嘛?你谁呀,陪我回家?你是我奸夫嘛!”,头猛地缩回了车内,冲着司机大声来了句,“师傅,开车!”
陆平一愣便撒了手,出租车开足了马力般的冲了出去,等他回过神时早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看不清了。
丛衡衡的头晕的更厉害了,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急急的用手敲着车上的隔离栏,大声叫道:“师傅,停车!我要吐!”
司机被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将车靠路边停下,还不忘嘱咐了句:“忍着点,千万别吐我车上。”
丛衡衡早就没了精力回答他,车刚堪堪停靠了就忙不迭的开门冲了出去,蹲在马路边的井盖上大吐起来,直呕到满嘴苦味才摇摇晃晃站起了身,撑着身边的树好一会儿,又摇摇晃晃上了人行道。
出租车司机有些着急,生怕她不付账就这么走了,忙锁了车跟了过去。却见她走到路边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又走到人行道边,拧开瓶盖仰头喝下一大口,然后对着水沟咕咚咕咚使劲漱起了口。
丛衡衡吐过了,漱了口,已经清醒了许多,看见出租车司机满脸不放心的表情心情就好了很多。
“这位小姐,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丛衡衡好笑的挥了挥手,曾几何时可以想到,自己竟然落魄到只能得到一个陌生人的慰问。其实也不能称作慰问,这个陌生人想的应该不过是出租车费的问题才对。
“这位小姐,那您上车,我继续送您?”
霎那间,丛衡衡疑惑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应该做什么?回家吗?哪里是她的家呢?那个生活了整整三年的,熟悉到即使黑暗中也清楚的知道每个物件摆放的位置的房子,真的可以称之为自己的家吗?
不知什么时候她“哦”了一声,脚步不受控制的带领着自己重新钻回了出租车,人却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茫然无措。
她没有信心,尤其是那里面还生活着那个无比熟悉的陌生男人。
谁说的,家是避风的港湾?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受了任何的委屈、碰到了任何的困难,都可以随时靠岸。在这里,你可以躲避一切困扰,可是彻底的放松心绪。可,如果,在这个人间最温暖的港湾的四周却始终萦绕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呢?
丛衡衡不知道答案,也无从寻起。
豁然间她觉得很冷,不同于这个时节应有的气温,无形的恐惧慢慢在心底蔓延开来,她怕!为什么深夜不归的她等不来卫驰的只言片语?难道非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那不堪的现实?纵使知道回头已是无望,她也不愿意去面对那冰冷的空寂。
是谁?究竟是谁?是谁给女人套上了这无形的枷锁?摒弃了封建礼教的束缚,摒弃了缠脚布的陋习,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还是不能达到真正的平等?既然这样,又何必高调般倡导什么“妇女要顶半边天”!
犹记得某日陪客户吃饭时那个混蛋男人迷离着双眼,唱出的论调:“现在的社会无论怎么说都还是一个男权社会,不是我乱说啊,98的男人婚后都会出轨,当然了精神的和的都包括。”
“真的吗?那你自己呢?敢说吗?”
“那有什么不敢的?我自己就有啊。这种事情吧,男人肚子里都是心知肚明的,只要做到两点就成:一、干完了,擦干净了屁股,不要弄出些不得已的麻烦;二、在外面怎么玩都成,就是不要弄到老婆面前去。”
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庆幸自己觅得的是那2的好男人。
为什么自己不能傻一点,再傻一点,卫驰的屁股显然擦的还算是干净的。谁规定了女人的一生只能承载一个男人?任凭这个男人婚前婚后千帆阅尽,任凭他的欺骗与背叛,女人却不得不背负婚姻中最大的污点,荒唐吗?且不说这个男人是否会幡然悔悟,是否会承受良心的谴责,只说幸福,无辜的妻子的幸福他是否还给得起?又为什么要站在原地等这样一个龌龊的男人施舍自己的幸福呢?
放弃吧,放弃吧!如果不过是一场男欢女爱的游戏,不如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放纵自己,就算蓦然回首时,也可稍做宽慰。就算不是,至少今夜,不想去面对那个冰冷冷的空间……
“师傅,掉头!”丛衡衡不再多想,大声地喊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98的男人出轨的论调确实是有其事,当时说这段话的男人二婚,老婆小他十多岁,正怀着二胎他的第三个孩子,而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直系部下女主管正在热恋。
最近眼睛生病了,不敢多看电脑,留言之后再回复,大家请继续支持我,谢谢!话说医药费怎么这么贵,还什么都是自费!让不让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