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瑾觉得那些字他说不出口,只是软下语气来解释道:
“花卿,你误会我了。我承认,我确实很喜欢你。”
花卿听后感到震惊,刚刚墨怀瑾说,他喜欢她?
“那晚我抱你回来,我确实按耐不住内心冲动,但是也只是偷偷亲了一下你额头。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说的落喜,应是下人们误会了,那晚,是因为你枕着我睡,我腿麻,所以我就挠了一下腿,结果不小心挠破皮了,血便沾到床单上了,不信你看。”
墨怀瑾撩开自己的裤裳,他的腿上确实有刚结痂的血疤。
花卿听到解释后,又羞又恼。便匆匆跑开了。
墨怀瑾却一个人坐在房里傻笑了好久。
花卿走后不久,素问便过来了。素问看到墨怀瑾坐在床畔傻笑,问道:
“王爷,思春呢!”
“你这丫头,越发不懂规矩了。”
素问将药箱搁下,从中取出来两瓶药膏递给墨怀瑾。道:
“你那心思都在你脸上写着呢。花卿昨天给的方子,我回去连夜把药熬出来了,试涂了一下,感觉还不错,应该不会留疤。对了,王爷,七公主那边,灵枢今天采了一份血样在这,让我交给花卿。麻烦你转交,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墨怀瑾拿着素问给的药膏,打开一闻,感觉竟有淡淡的花香。他拧紧,唤来侍女,问道:
“有没有看见我的书童?她去哪了?”
侍女低眉作揖道:
“回王爷,花小姐往厨房方向去了。”
墨怀瑾一听说花卿往厨房去了,脑子里一下子便想起花卿昨天把厨房烧了还把自己烫伤的场景。他连忙把药膏揣进袖子里,向厨房走去。
厨房内,花卿低着头听着孙婆婆训话。
“长能耐了你啊?一锅粥都煮不好,还跟我说你想同时炒两个菜?还没学会走路,就想飞了?”
花卿低着头,很是抱歉地说:
“婆婆,我知道错了,我昨天,是怕让婆婆久等,所以才会如此大胆,我也不知道一切好好的,可一把藕丁加入锅,锅就着火了,我想救火,便把柴火去了,结果,柴火点燃了柴堆,我是真的想着去救火。可厨房水缸里也没水了。我是真真真没想到自己会闯祸,婆婆.....”
孙婆婆戳了又戳她的头说道:
“死丫头还嘴硬了,你也不过就是一个书童而已。煮一锅粥都煮不好,便心急得想飞,你以为厨艺一天就能练就?还是你自己陪王爷睡一晚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花卿的脸色此际变得十分难看。咬紧了唇眼泪才没往下掉。孙婆婆却仿佛没有停歇的样子,继续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知道你把厨房烧了,王府损失多少吗?昨日我看你还挺顺眼,心想即便根基差点,好好教一下,不能进殿试也起码能进个会试,不至于丢了王府的脸面,结果呢。”
花卿的眼泪已经掉下,滴打在自己的脚背上。
“年轻人,话本看过吗?别把君王一时的恩宠当作一辈子的护身符,凡事靠自己,别想着攀高枝,尤其是你们这种出身不高的,更应该脚踏实地。”
“婆婆,我从未想过高攀王爷!”
花卿仰起那张倔强的脸,眸子里还有些泪光,她一字一句甚是艰难却铿锵有力地道:
“我有手有脚,从未想过高攀。是,我出身不好,只有孤母,无父无兄,家境也贫寒。但这些并非我能选择的!我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偷拿过别人一根针,也没拿过别人一根线。我虽然吃的食物都是很粗糙的饭菜,不像你们王府这般吃的精贵,可我身上流的血和你们都是一样的,我的血并不会比皇室的血脏多少。你不愿意教我就算了,我自己学,但是麻烦你把你说的话收回去。我花卿,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一辈子心胸坦荡,绝非你说的那种人。你说我高攀,还说那么难听的话,什么陪睡一晚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花卿在此对天发誓!”
花卿手指着天说道:
“我花卿绝没有做过半分愧对先祖和族人的事,自尊自爱。若我主动勾引王爷,我花卿不得.....”
“够了!”
花卿回头看向厨房外,逆着光的墨怀瑾穿着一身黑衣,神情肃穆,却俊美得不像个凡人。花卿还来不及反应,墨怀瑾便牵过她的手,甩了一个无比森冷的脸色给孙婆婆。
“我的人,只能由我训诫。你可以走了,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孙婆婆站在厨房内,一时没站稳,轰然跌坐到地上。
她之所以教导花卿,也不过是出于善意,因为她看到花卿便想起多年前那个卑微的自己,那时她刚入宫,还是个如花年纪的少女,一次君王到了厨房,随手拿她做的糕点吃了一口,便唤她过来,问是谁做。她如实回答,君王怜她貌美手巧,置于后厨可惜,便宠幸了她。但那也不过是一夜的恩情,过后,君王便有了新的艳遇,她被锁深宫,一锁便是十几年。若非太后仁慈,她可能会是殉葬品,怎会出现在此地?
君王最是无情。她想告诫花卿的是这句。可刚刚花卿和墨怀瑾的反应,让她深深地明白,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墨怀瑾把花卿拉出了厨房,花卿一到了外面,便甩开手道:
“王爷!这是昭王府。你总是这样拉着我,影响不好。你们中原人,最讲礼仪,你没听说过,男女......”
话还有一半没说,墨怀瑾却突然把她拉入怀中抱住。
“授受不亲。”
墨怀瑾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只顾抱着她。
“本王从来不吃这一套,本王这辈子受的束缚够多了,不想你也受此束缚,你放心,有本王在,你只管做你自己,本王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那,王爷可不可以不免掉孙婆婆的职?她年纪大了,上有老下有小,我虽然不喜欢她说的话,可是她在王府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放过她吧。”
墨怀瑾不语。花卿心想,以他的性格,沉默就是他会考虑这件事。
“王爷,你这样抱着我,我没法走路。”
花卿心想,这样又是牵手又是抱的,若是被下人们看见了,肯定又免不了流言蜚语。
墨怀瑾却突然笑开了。
“那好吧。”
他弯下腰来直接把花卿横抱起来,突然悬浮在空中唬得花卿不轻,他却笑得明媚。
“这样你就不用走路了,走,我带你去看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