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斑驳的枝叶,稀疏的光线洒在依偎而眠的两人身上,耀眼刺目。
这是我惦念了一晚上的事儿,因此早早苏醒,抱着怀中的人静静等待。
我想与她共同见证,大自然赋予的最瑰丽的景色。
随着朝阳的缓慢升起,我的心情也渐渐激动起来。
大抵是我的心跳超越了平常的速率,靠在我心脏位置的萧夫人睁开了眼帘,尽管眼中尚带迷朦,却也没要再度补眠的欲望。
稍稍调整了下固定了一晚的姿势,萧夫人不用经由我的提点,便被火红壮丽的景况吸去了注意力。
我们看到的太阳圆且大,鲜红欲滴。
阳光透过淡淡的晨霭将东方的天地染成柔和的桔红色,如一幅洇润得极妙的水彩画。
初升的旭日,清晨的安谧,使这景致显出一种旷寂。
这日出没有云蒸霞蔚的绚烂,却有种让人心灵归静的感觉,如大寂之中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拨出的一声悠长清幽的天音。
“。。。日出,好漂亮。”静谧的环境中,萧夫人的声音显得格外空灵。
柔软充斥着胸腔,在这份外美好的清晨,我好想对她说些甜言蜜语。
不知是刚醒来脑子迟钝,还是被美景震撼到来不及回神,我竟想不出一句讨美人欢心的话语!
良久,在太阳高悬水平面上,魅惑的景致如昙花一现之后,我才吐出这个早晨的第一个音调。
“。。。不及你。”
萧夫人的脸蛋霎时如太阳初升时般,鲜红欲滴!
她羞涩地把红红的脸庞埋入我的怀中,不好意思地蹭着,就像普通女子对着恋人撒娇般。
我知她这是要渴求安抚,便一手环抱她的腰线,一手抬起安放在她柔软顺滑的长发上轻拍,给予属于恋人的最独特的安慰。
“难道我以前不曾说过吗?这类话。。。”我感到困惑不已。
“。。。不知道,这次感觉很不好意思。”萧夫人闷闷地回答。
羞涩似乎是会传染的。
我竟开始结巴了,“那,那是不是,因为你变得更,更喜欢我了?”
萧夫人抬眸撇我一眼,脸上的粉红还未淡去,而后又一头埋回原地,“没有!”
我将这表现鉴定为,欲盖弥彰。
“其,其实是有吧?都说,说女人口是心非。。。”
腰间蓦地一疼,萧夫人恼羞成怒地下达命令,“不许顶嘴!”
我顿时联想到了日后生活的黯淡无光。
“咳,你怎么说话呢?”我环住她腰线的手下滑,至她的臀部抬起又轻轻落下,作为惩罚。
怀中的人挣扎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张脸散发的热度,“萧、萧寒若,不许你碰那里!”
再次轻拍作为第二次警戒后,我给予口头警告,“不许对我说不许!”
关于人权问题,萧夫人怎会轻易妥协?
挣扎更甚,却碍于被各种压制,萧夫人最终偃旗息鼓,揪着我的领子喘气,“萧寒若,你欺负人。。。”
我嘻嘻一笑,抱着她从树上落下,萧夫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来了次接近自由落体的运动,不由被吓得“啊——”地叫了出来。
我的耳膜震颤了一下,差一点就着地不稳。
“夫人,安啦安啦,没事的!”
萧夫人一把推开我,用快哭的表情发脾气道,“萧寒若,你怎么这么坏,我不要你了。。。”
不可否认我此时由内心深刻散发的坏心眼,萧夫人这小女人模样我真是见一次便更爱一次!
“萧寒若,我不理你了,你也不要跟着我!”说这句话时的萧夫人,一边气呼呼地嘟着嘴,一边频频回头,看我是否有跟上。
我跟得紧了她便越发地加快脚步,我稍放慢速度让她缓着些,她却又焦躁地皱了眉头。
做人难,做情人更难,想做个掌握大权又能讨萧夫人欢心的情人可谓难上加难!
但我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真奇怪,我明明看到那小子逃到这边的,怎么就是找不到?”懊恼中透着焦急。
我与萧夫人对视一眼,十足默契地隐入一旁草丛中。
五六个村民妆扮的男人走近,“你是不是看走眼了?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我们是啥?我朝萧夫人发了一个暗语,却得不到正视。
“这可如何是好?姐姐就要生了,那男人却背着她。。。”说着说着,那小个子男人便忍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我早说过那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姐姐死心眼,一根筋地就要跟他过日子。。。”
“好了好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男子主义盛行。
“叔,你说这要找不到人,我姐那关可怎么过呀?!”
我对这场家庭剧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萧夫人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向着她所指的方向往上望,竟看见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隐约透漏出有些突兀的、黑色的布衫。
“莫不是那悲凄女人的男人,此刻正躲在树上,对下面急得团团转、欲寻他回家履行义务、照顾妻子的人视若无睹?”
萧夫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大抵八九不离十。”
“夫人,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咱也不是官,就不参与了吧?”
人生苦短,冷暖自知。
“谁说要趟这浑水了?”萧夫人瞪我一眼,暗指我上次的惹事生非,待我委屈地缩了头后,她接着道,“给我把他打下来。”
“蛤?”不是说不管么?
“又不露面怕什么?”
竟然因这毫不相关的男人,害我被萧夫人训斥了。。。
在地上随手抄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块,合着内劲投出,树上那原还在悠哉地抖着二郎腿看热闹的男人,一下便发出惨叫,无预防地从树上狼狈地掉了下来。
“不小心打重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其实你心里觉得还不够重是不是?”
“你又想多了!”
“不知会不会让他半身不遂。。。”看着那男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模样,我稍微起了些愧疚。
萧夫人眯着眼睛认真地观察了一会,才安慰道,“没事的,顶多不能人事而已。”
“哦!啊?”我额冒冷汗,“应该没那么凑巧吧?”我干笑一声。
“不关你的事,他自己掉到来的时候撞到的。”
我望了望他身下茁壮成长的参差不齐的枝干,顿时恍然大悟,吁了口气的同时又隐约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我间接引发的。。。
“还能治么?”
萧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希望我去帮他治疗?”
背上的寒毛突然之间全竖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我眠着嘴奋力摇头,“不、不希望。。。”
此刻的萧夫人真是怎么看怎么有压迫感,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步后,接着立刻斩钉截铁地补充道,“他的死活与我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