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福一反常态,让秦如海疑惑气恼不已。原以为只要说通张存顺,就不会有任何阻力,谁知到了最信赖的人面前,却碰了一鼻子灰。
在回去的路上,秦如海突然想到李天福和张存顺的一番话,心情越来越糟糕了。
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说大家对陈芳的态度,刘萍提着很多东西走了进来。
刘萍不认识陈芳,见她坐在院内石桌旁低头择菜,就走去问:“请问你是?”
陈芳也没见过刘萍,被吓了一大跳,猛然站起来说:“我叫陈芳,你又是谁呀?”
秦如海从里屋听出是刘萍声音,心里慌乱起来,走出来喊了一声:“刘萍,你来了啊!”
刘萍见秦如海红着脸,感觉不对劲,急忙把东西放到石桌上,走过去小声问:“秦大哥,她是谁呀?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个人呢?”
秦如海故作镇定,拉着她走到陈芳跟前介绍:“陈芳,这是我给你说过的刘萍,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
陈芳见秦如海手拉着刘萍,还叫自己“陈芳”,加上今天遭受的委屈,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突然哭着跑出了门。
秦如海愣怔一下急忙追赶上去,拦住她说:“芳芳,你听我解释,这么晚你去哪里呀?”
刘萍看出端倪,站在原地出神。
陈芳慢慢平静下来问:“秦大哥,我现在只想听你说实话,她和我,你选谁?”
秦如海犯难了,停顿一阵才说:“陈芳,你和她都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吗?李叔他要退出合作社,我已经没精力想这件事了,快跟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明天的事,不然要出大事了。”
陈芳让了步,暂时不想再逼他,知道他现在也做不出选择,擦干眼泪跟着走回了家。
刘萍见陈芳刚哭过,已经猜到全部了,假装不知,但脸色很不好看,和秦如海生起了闷气。
秦如海拉她们两个坐下,又把门反锁上,才坐回去,对她们说:“不知咋了,李叔现在提出退社,要我明天召集开会决定这件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刘萍低头不想说话。
陈芳知道这事因她而起,便说:“秦大哥,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去劝劝他。”
秦如海对她说:“芳芳,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勉强自己,如果不行就回来,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陈芳听他当刘萍的面叫自己“芳芳”,心情好了许多,淡笑着说:“秦大哥,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一定不会让他再提退社的事。”
秦如海送她出门,又走回去对刘萍说:“萍儿,阿姨他们还好吗?最近事太多,没顾得上过去接你,对不起。”
刘萍还是不说话,低着头生着气。
秦如海回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萍儿,我知道你怪我没事先说清楚陈芳的事情,她也是双屏镇那边的,第一次去你家那会,是她帮我挑选礼物给阿姨的,当时我怕你误会就隐瞒下来了,上次送你回家返回途中经过镇子,我们又碰巧遇上,听说我这边却人手,所以主动邀请她过来帮忙,想等你回来再解释。”
刘萍犹豫一阵问:“她来这里多长时间了?你们是不是已经……”
秦如海不敢坦白,急忙解释说:“一周多了,但我和她没什么,睡觉我打地铺她睡炕,你误会我们了。”
刘萍盯着他说:“敢不敢发誓你们没做过那种事?”
“我……我……萍儿,你听我说,我……”秦如海见瞒不住想坦白,又不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涨红了脸。
刘萍突然站起来,冷笑着说:“呵呵,秦如海,算我瞎了眼了,没想到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伪君子,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那我还留在这里算什么意思,我走了,祝你们幸福!”说完,小跑着往门口走去。
秦如海跌跌撞撞冲过来,一下抱住她,红着脸解释:“萍儿,对不起,我向你坦白,刚来那晚我酒后乱性做了那种事,但我发誓对她不是真心的,我喜欢的人是你,回头我会和她解释清楚,为了我请你留下来吧!”
刘萍哭着说:“我拿什么相信你?你能给我什么保证?”
秦如海想了想说:“萍儿,我现在答应你,等过年你爸回来,我就和干爹去你家提亲,开春我们就成亲,这就是我给你的保证,请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对于陈芳,我只当妹妹看待,不会和她有什么的,这点请你放心!”
刘萍继续追问:“看得出来,她也喜欢你,就算你这样想,难道她会放手吗?你别骗自己了,其实你也下不了决心,现在只是为了敷衍应付我,放开我,既然我是多余的,那我还是回家好了,免得坏了你们的好事。”
秦如海突然扳转过她强行拥吻起来。
过了一阵,秦如海才停下说:“萍儿,我对你才是真心的,自从那晚之后,我悔恨交加,深感对不起你,只是怕她想不开,一直在应付,其实心里只有你一个,请你不要离开我,让我用实际行动证明。”
刘萍见误会了他,心软下来,抱紧他说:“秦大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夜夜睡不好,如果不是家里忙,早就跑过来找你了。我相信你,你和陈芳的事最好尽快说清楚,免得她越陷越深。”
秦如海说:“萍儿你放心,我会找机会说服她,请你给我时间,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秦大哥,不说这事了,赶快告诉我李叔为啥要退社,难道合作社出啥情况了吗?”
秦如海拉她坐下,想了想说:“你走之后,我让陈芳做了合作社的首席顾问。她家也种过大棚,对这方面很在行,随后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修建临时办公用房的事,现在都已经建成并投入使用了,另一个是制度上墙,想把合作社章程以及相关制度规定做成展板挂到墙上,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吸引领导和客商注意。当时大家也都赞成支持。今天张大年书记和齐正奎镇长陪同县农牧局郑副局长前来检查指导,随后发现展板内容有三处明显错误。之前是陈芳一人独自设计,后来王二狗拿去县城制作展板,事发之前我们都不知情,后来张叔忘了跟我们说一声,就让王二狗昨晚连夜挂上去了。后来领导生气走了,连午饭都没回村吃。你来之前,我刚从张叔、李叔、干爹他们那边过来,其他人都能谅解陈芳,认为是广告铺打字员搞错了,只有李叔觉得这次得罪领导,突然提出要退社,说这件事已经对合作社今后的发展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看不到以后的发展前景,坚决要退出合作社,我感觉这里面另有隐情,等陈芳回来再看吧!”
刘萍听得迷糊,又问:“秦大哥,你是说挂展板的事你们几个事先都不知情吗?接待领导的只有张叔,而你们那时候在干什么呢?既然是他让王二狗挂的展板,应该能提前看出问题,咋会被领导看到呢?”
秦如海说:“昨天傍晚,张叔说镇上通知今天上午张书记他们会来检查党建和新农村建设,还说有可能会去合作社,所以把我们叫到他家,事先作了分工安排。李叔和我以及春华婶子周芳婶子在家准备午饭,让干爹和王二狗维持稳控现场,陈芳答应帮张叔的忙,从昨天中午到今天凌晨四点多,帮他抄写个人学习笔记,还写了一份汇报材料。我们昨晚喝了不少酒,都不知道领导直接去大棚那边的事。快到下午四点多,张叔和陈芳一起赶回来,我们早从看守大棚村民那里听到了事发经过,气愤不已。等陈芳回来,大家纷纷针对她,说太粗心,都把领导们吓跑了。后来张叔和干爹接连同意不再为难陈芳了。而到李叔那边,突然提出要退社,还要我明天召集理事会开会决定。”
刘萍大吃一惊,急忙追问:“到底出啥问题了?”
“一个是定位问题,把合作社说成了县农牧局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再一个就是把理事长写成了董事长,最后一个是把会计和出纳职责搞混了。陈芳琢磨了好几天,我和李叔连续几天奔走在合作社和县城,忙活置办办公家具和生活用品,根本没空检查,听陈芳说张叔看过几次,最后才拿原稿去制作,后来又连夜挂了上去,最后原稿也不见了,说不清到底是咋回事,反正我们都怀疑是打字员搞错了,绝对不会是陈芳的错,她平时小心谨慎认真细致,再说没必要做有害于合作社发展的事,很明显是受了委屈受了冤枉。”
刘萍想了想,突然说:“秦大哥,我想到答案了,但说出来你不要怪我多嘴。”
秦如海急忙说:“你说,我不会怪你的。”
刘萍压低声音说:“秦大哥你想过没有?张叔为啥要让王二狗连夜瞒着你们挂展板?还有为啥在场汇报的只有他一个,而你们都被支开有活干?”
秦如海紧张了,似懂非懂地问:“萍儿,你说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陷害陈芳的?”
刘萍点点头说:“我估计是这样,第一,除了陈芳,看过原稿的只有三个人,张存顺、王二狗还有那个打字员。第二,为什么张大年等人没来村委检查工作而直接去了合作社还单单盯上了展板内容?第三,为啥事发当晚,陈芳连夜赶写学习笔记和汇报材料,而你们几个又喝得迷迷糊糊,第二天还都有事不能去现场。从以上三点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有意支开你们,故意引张大年等人去合作社的。”
秦如海叹口气说:“萍儿你别说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也别对陈芳说,以后多提防他们就是了。”
刘萍不知道内情,又问:“秦大哥,难道就这样算了?”
秦如海想了想,淡淡地说:“他对我有恩,这事就算了。”
刘萍见他不想再提,也就不敢再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