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别喊了!”前头那人抬高了声音,“没人要害你!”
豆花停下了喊声:“那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
这人说没人要害她,那这又是要做什么?
豆花将信将疑,她明明不认得这个人,他突然把她塞进马车里,不是要害她,又是为了什么?
然而再换个角度思索,他也仅仅只是把她塞进了马车,却并没有把她打晕,更没有绑住她,看上去却也不是要害她的样子。
这人,到底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豆花心中一万个不明白。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前头赶车的人又说道。
这人看上去真不是个脾气好的,说不上两句话就不耐烦。
“你真的不害我?”豆花仍然不能十分确定,又问了一遍。
“我先和你说,我可没钱的。”
那人没回话,只是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又往疾驰的马匹身上重重地甩了一鞭子。
豆花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喊叫了。
或许,这人说的没错,不是为害她。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花一直坐在马车上,马车疾行了小半日,这才停了下来。
“下来吧。”赶车的那人说道,依然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豆花慢慢地从车上下来,又揉了揉酸痛的双腿。
放眼望去,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的山坡,在离她大约数百步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哪里?”豆花问道。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无缘无故地把她带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道:“跟我过来。”
他在前面走,豆花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她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人的确不是为了害她。否则,路上有那么多次下手的机会,他为何不动手?
只不过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豆花心里难免还是要觉的害怕。
那人走在前面,豆花跟在后面,走向了那个小山头。
到了近处,豆花才发现,从远处看这是个小山头,但到了跟前才能察觉,这似乎是个山洞的洞口。
走在前面的那人停住了脚步,也不看豆花,说了句;“自己进去吧。”
“啊?”豆花不解,诧异一声。
那人也不解释,丢下豆花便走了。
豆花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该远路返回?还是该继续往前走?
站在那处,豆花犹豫了许久,又往前面看了看。
这一看,豆花便发现了奇异之处。
借着光亮,看进那洞里面,隐约能看见一些尖尖的东西,或是伫立在地面,或是悬垂在空中。再看周围的环境,潮湿的厉害,仔细一听,似乎还能听见水珠滴落到水里的声音。
她越看越觉的,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山洞,倒像是个溶洞。
溶洞里自然有好景致,这一下,豆花倒是很想进去看看了。
她又思忖片刻,这才迈开了脚步,往里走去。
脚下的道路很窄,仅有一条小道能容一人通过。脚底湿滑,越往里走,光线便越是幽暗。
借着微弱的光亮,豆花将四周打量了一番。果然,她刚刚隐隐约约看见的那些东西,就是石钟乳和石笋。有的石钟乳和石笋连在了一起,长成了一根两头粗,中间细的石柱,像是被人为打磨出来的一样。
脚下的路不好走,光线又不明亮,豆花便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里走了。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发现前面的一处地方,照过来一片光亮。
光不是很亮,但足以让她看清脚下的路,不至于滑到地下暗河里。
豆花本想离开的,毕竟是不熟悉的地方,前方有没有危险尚不可知。然而如此极致的美景就在她眼前,让她着实很想亲眼看一看。
前世,她也去过地下溶洞,自然知道那风光有多美。每每想起,她都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今,她就身处这鬼斧神工里面,倘若不去看一眼,只怕她今夜是要睡不着了。
因此,豆花打定了主意,又迈开了脚步,顺着那光亮前行。
这次,越是往里走,光线越亮,也不再像是只有一道光线,反倒更像是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
豆花放眼四周,眼前所见景象,让她不禁叹为观止。
她目测不出这溶洞到底有多大,目光所及之处,时而开阔,时而幽闭。顶端悬垂的钟乳石如一道道洁白的冰凌,置身其间,恍然如梦。
地下生长着的石笋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连绵起伏,宛若一道道山峦,缠绵逶迤其间。再仔细看,每一根石笋却又各不相同,互不相依。
脚下,清澈的地下暗河潺潺流淌,与这千姿百态、陡峭秀丽的奇峰异景交相辉映。
这里洞中有洞、洞中有山、山中有洞、洞中有河,绚丽多姿、神秘深奥,俨然就是另一个世界。
再次前行,跨过一道窄窄的地下暗河,挤过一条缝隙,她突然置身于一个开阔的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豆花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是一道数十丈高的穹庐笼罩在她眼前,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在穹庐的顶端,四周,遍布无数璀璨的光芒。
这是另一方天地,置身其间,豆花只觉的自己也变成了那无数点星光中的一员。
太美了,美到让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溢美之词。美到窒息,美到会让人在心里产生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悸动。
此时此刻,豆花眼中只有这片穹庐,以及散布在这穹庐之上的璀璨光斑。
这些光斑一闪一闪的,像是漆黑夜空中的亿万星辰。又倒映在地下暗河里,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光与水、明与暗,缠绵交织,酣畅淋漓,似是在她眼前织成了一场光怪陆离、华丽无比的梦。
她仰头看了许久,直看到脖子酸痛不已,这才垂下头。
却不料,她这一低头,竟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
在这种环境里突然见到个人,豆花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那人是谁,她这才拍着胸口嗔怪:“你要吓死人啊!”
宋锦元脸上依然是和暖如三月春阳般的笑,他走到豆花跟前,说道:“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豆花仍然嗔怪。
刚才可着实被他吓的不轻,魂差点被吓掉了。
“豆花,生辰快乐!”宋锦元依然笑看着她,说道。
听到这句话,豆花才回过神来,心里一个颤动,原来他是在给她过生辰。
“你不是说今儿要上学吗?”豆花疑惑着问。
一大清早的,他的小厮就过去告诉她了,难不成还能是假的?
“自然是我骗你的。”宋锦元大大方方地承认。
豆花皱眉:“你竟是学会骗人了啊!”
宋锦元但笑不语,要不是骗她,哪有惊喜可言?
豆花叹了口气,她就说嘛,她先前过生辰,他哪次不是别出心裁,闹的个天翻地覆?这回还能变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先前的生辰,都是后半程心惊肉跳,这回套路变了,把心惊肉跳挪到前头了。
“那,那个赶车的人,也是你请的?”豆花又问。
宋锦元点头。
他还特意找了个豆花不认识的人,要是豆花认识,可就制造不了惊喜了。
豆花又是一声叹息,看着宋锦元,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惊吓有,惊喜嘛——当然也有。
“蜡烛我都插上了,快许愿吧。”宋锦元指着身后的蛋糕说道。
豆花往那边一看,见开阔的空地上长出了一根石笋,这根石笋倒不和别的一样,顶端竟然是平的,刚好能将蛋糕放的平稳。